視頻。
又是一段視頻。
一段模糊到隻能分辨出兩張臉的視頻。
那個孩怎麽那麽眼,眼……
是。
是那家酒店,是承載了整整四年的噩夢的酒店。
的握著手機,手指關節依稀泛白,目前隻可以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顧南初眸子裏的恨意已經可以毀天滅地。
孩躺在床上,神誌不清,撕扯著自己的子。
背對著鏡頭的男人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然後……然後想走……
可倒退了兩步,腳下突然踉蹌,他跌倒在床上。
手指不小心到孩雪白的,他不走了,他竟然不走了!
看到這裏,顧南初已經咬破了,角的蜿蜒到下,墜下。
然後就是那個噩夢,顧南初經常會做的夢。
這次,不用費力睜開眼睛,看到了,看到了那個男人……
砰地一聲,手機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秦北潯!
四年前,強一的男人是秦北潯!
忽然聽到有什麽東西從高摔下來,掉落在自己的心裏,摔得碎的聲音。
滿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瑯滿目,反著雜的芒。
又像是誰在手在自己的心髒上用力地了一把,於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進心髒裏麵去。
痛嗎?
可連痛字都覺得形容不了。
整整四年,活在一份屈辱下,一份之前不可能對任何人提起來的屈辱。
可給予這一切的,是那個了四年的男人,哪怕他騙了的,現在依舊可以因為他的某個舉而怦然心的男人。
真可笑啊!
四年前強一了,整整四年的時間裏,卻偽裝的那麽好,那麽好。
甚至一次次拒絕的投懷送抱。
真真的做,當了婊一子還要立牌坊。
就像牌局上被安排好的那個,明明秦北潯一開始就拿到了好牌,卻保留著,給幻覺,讓放鬆,給予最後的致命的一擊。
真棒啊!
不愧是秦檢察,總是那麽的……卑鄙無恥……
顧南初仰頭,任由眼淚洗刷著臉頰。
許久,幹了眼淚,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堅定的走出去。
樓下客廳,秦北潯在,厲巧珊也在,小時西也在,沒有傭人。
茶幾上,茶,果盤,都在,果盤裏,橫放著兩把小巧的水果刀。
挑了挑眉頭,轉瞬間,笑靨如花醉流年一般,嫋嫋娜娜故作姿態的下樓。
墨時西看見,驚喜的了一聲“舅媽”。
對小時西笑了笑,盡力而為的笑,希接下來發生的事不會在小時西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影。
可就算會,也別無他法了。
厲巧珊隨著墨時西的聲音也抬眸,看到笑了笑,“初初。”
顧南初徑直走到秦北潯邊,坐下來,的胳膊,著秦北潯的胳膊。
這讓秦北潯破有種寵若驚,他側過臉,深邃漆黑卻又深沉的足夠讓人沉溺在裏麵不可自拔的眸子裏,閃過笑意。
顧南初也笑,輕輕淺淺的笑容,猶如一副山水畫,“秦北潯,我今年二十二歲了。”
厲巧珊瞇著眼睛,眉梢飛揚,著喜悅,“是啊,早就過了可以領證的年紀了呢!”
顧南初眉眼彎了彎,梨渦淺笑,俯拿起果盤裏的水果刀,刀刃反的寒芒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繼續保持著笑,“小時西,要不要吃蘋果?”
墨時西激的點點頭,“要要要。”
顧南初另一隻手挑了裏麵最紅的蘋果,拋落幾下,突然扔給墨時西,就在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南初突然反手,水果刀直直的朝著秦北潯的口刺去。
剎那間,秦北潯發覺的舉後,是可以輕而易舉躲開的。
然而當目及到漉漉的含著淚水像是驚的小鹿似的眼睛,躲避的作就那樣頓住了,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刀刃刺進自己膛。
他甚至聽到了撲通一聲,水果刀刺進裏的聲音。
幾乎在同時,盛不住眼淚的眼眶終於投降,顧南初淚水肆著決堤。
後,厲巧珊驚慌失措的呼聲,墨時西恐怖的嚎啕大哭聲,似乎都了背景。
顧南初輕輕上他的臉頰,“秦北潯,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你還記得嗎?”
聞言,秦北潯平靜的眸子忽而一,驟然。
不會放過……
在他抄了顧家時,也沒有說過這句話,唯一說過的時候,是……
是在他的麵前,說不會放過那個侵犯的人。
他一手的握住了停留在水果刀柄上的手,輕輕翕,“別弄髒了你的手。”
說完,手指著顧南初的手背落,在空中漾起淺淺的弧度,好像隨風起舞的枯葉蝶,落下了,就消失不見了。
殺了他。
顧南初殺了秦北潯。
親手殺死了曾經最最的男人是什麽覺?
其實沒什麽覺,隻是心好像不跳了,好像不流了,世界好像荒蕪了。
顧南初被人推倒在地上,看著秦北潯被人抬走,他眼睛還睜著呢,還在看著。
眼睛裏麵還有笑啊。
可是的手髒了,的心也不幹淨了。
青未白,死已斷,塵緣了卻,怎麽就在縹緲的人世間懷揣了半世蒼涼呢?
笑著起,笑著落淚,笑著跑出秦家。
站在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擁不堪的道路上,沒有人看到匆忙的無助。
“哥,在哪兒?”
蘇清歌看到失魂落魄的顧南初,立刻轉拍了拍蘇朝的方向盤,他們剛剛接到厲巧珊的電話,聽說了這件事。
蘇朝一聲不響的把車停在路邊,兄妹倆一起下車,蘇清歌率先衝到顧南初邊,那握的拳頭,和預想的掌,終究沒有落下來。
“你為什麽會這麽做?
二哥哪裏對不住你?
顧南初,你怎麽會那麽冷?”
蘇清歌撕心裂肺的大吼,“你還是不是人?”
“清歌,別說了。”
蘇朝低聲製止住蘇清歌,“顧小姐,請跟我們……”
蘇朝一句話還沒說完,顧南初在一陣頭昏目眩後,眼前一黑,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