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友,尤其是這些政客,他們的友裏,一大半都是利益,剩下的幾分真也都要摻水,這樣談易,再正常不過,如果沒有幾分,說不定還不跟你談易呢
但這樣的易,
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閻霆心不愉,而閻瑞誠則陷沉思,閻家也是大家族,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真的落敗,閻家不見得就真的會變得一無所有,但如果他們接了莫家的扶持,某些方麵來說,
他們相當於臣服於莫家。
大國主之下三十三個大家族,每個家族的族長擁有一票,超過二十票,是可以否決大國主的命令的,這份力量握在世家手裏,可以製衡國主,可見其強大
閻家折騰了這麽久才為三十三個家族之一,
如果臣服於莫家,那相當於自降等級,這不是利益問題,而是麵子問題。
閻家,還不到需要出賣自己存活的地步。
“莫小侄的話我會考慮”閻瑞誠給了一個不確定的回答,其實已經相當於拒絕了。
莫君棠歎口氣:“我知道伯父的顧慮,我可以承諾,這件事隻是我個人所為,於莫家沒有任何關係,所有資源和款項都由我一人承擔,絕對不會讓閻家為莫家的附屬”
這個承諾就有些奇怪了,出力不討好,這是要做什麽
“你跟司胤衍有仇”
跟司家作對,需要的不僅僅是權力,此刻已經變了商界財力的比拚,花這麽大的力氣,
圖什麽
“仇算不上,隻是單純的想跟他作對而已”莫君棠說得輕鬆,那表,完全就是任堵上一個家族的任。
閻瑞誠沉默了,覺放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塊大蛋糕,且看起來好像還是沒毒的,隻要張就能吃到,有種天上掉餡餅的覺,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問題。
“我還是那句話,我會考慮,過兩日給你答複”
考慮,是真的考慮,這麽大的事,不可能直接就答應,事關家命,自然要好好想想,而答應了給予答複,說明其實還是有些心,
隻是還有一顧慮。
莫君棠也知道不可能立刻得到答複,起,頗有紳士風範的微微一禮:“兩日後我會再來拜訪”
送走了莫君棠,父子倆又在書房坐下了,氣氛倒是相較於之前改變了很多。
“你怎麽看”閻瑞誠問閻霆。
閻霆搖頭:“雖然我跟他稱得上是朋友,但這種事可不是朋友兩個字就能答應的,你別看他一副紳士有禮的模樣,他狠起來,跟二叔有得一拚”
閻瑞誠的顧慮又深了一重:
“無條件的資助,隻為了作對不是仇是什麽司家和莫家如今都在南城,勢必要爭上一爭,如今南城的戰火還沒挑起來,他卻又想向花都手,野心不是一般的大,這樣的人,不是猛虎,
就是豺狼,不可與之謀啊”
聽著自己老子連古語都說出來了,閻霆覺得好笑,莫君棠這算不算是起了反效果本來是想在閻家危難的時候施恩,然後幫著閻家起來,同時又達到他的目的,
但是因為好太大,反而被人忌憚猜疑。
其實就閻霆自己,他還很樂意跟司胤衍為敵的,不為其他,單純為了那個人,他也想氣一次,可這是他的家族,他可沒有莫君棠那麽大的底氣來任。
莫君棠的底牌看著很人,可是離開了莫家,而是他單個人,想要撐起閻家,實在沒什麽可信度,到時候擂臺大了,閻家輸了,莫君棠一拍屁就走了,所有的後果都由閻家來承擔,
這樣的事,一定比現在更糟糕。
“爸你就沒有想過去見見司胤衍”閻霆提議:“司家打我們,無非是因為二叔,可我們跟二叔本來就是分庭抗衡,如果如果我們跟二叔撇清關係,當然,我說的不是明麵上,
我們就是去表麵一個態度,會不會有緩和”
閻霆也不想在司胤衍麵前慫,但對比作為,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比不上司胤衍,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現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閻家,
其他的還是先放一邊。
閻瑞誠本就覺得莫君棠畫的大餅有那麽點點不真實,聽閻霆這麽一說,立刻就心了,語氣跟司家正麵對上,如果能化解,那是再好不過,畢竟這事兒他們真的是無辜的。
最終,閻瑞誠還是決定采納閻霆的建議見了司胤衍,閻家和司家相比,雖然同在三十三個理事大家族裏,但司家在前三,而閻家在末尾,那本不是一個等級,低個頭,
並不委屈。
意外的,司胤衍很好說話,在他承諾絕對不會和閆偉合流,絕對不會給予閆偉任何支持之後,司胤衍當麵撤銷了兩個打閻家員的案子,至此,閻瑞誠算是明白了,司胤衍之所以打閻家,
並不是真的要閻家落敗,而是要他閻瑞誠一個態度。
一個跟閆偉分清界限的態度
忍不住抬手了額邊的汗滴,看了看對麵姿態隨意卻筆直堅毅的男人,三十而立,在閻霆還是花花公子玩弄人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撐起了商界的半邊天,
不同於司老爺子的火脾氣,他看起來宛如一汪幽寒的水潭,幽深,冰涼,明明沒有看到什麽緒,但卻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他上有將軍的氣質,幹脆、果斷、堅毅,可如果你把他當做一個行派的莽夫,那就大錯特錯了,心思縝、謀定後、手段果決,有政客的穩沉、商人的於算計,軍人的明磊落,
這樣的人,簡直讓人被打了都討厭不起來。
比起那妖妖戚戚的莫君棠,顯然是司胤衍這樣的大將風範更讓人信服,此刻他也慶幸自己來找司胤衍了。
莫君棠要是知道閻瑞誠居然因為他的外貌而不相信他,說不定會轉頭對閻家出手,這是歧視,歧視知道嗎
因為司胤衍收手了,閻家得到了息的機會,雖然丟掉的損失暫時補不回來,
但隻要底蘊還在,閻家就還能起來,自然就拒絕了莫君棠。
閻霆送莫君棠走出閻家,而莫君棠表看不出,但那不斷轉腕表的作顯示,其實他心沒那麽平靜
“閻霆你爸向司胤衍求饒了”
這話,意義不算錯,但說出來,
就刺耳了
閻霆心頭劃過不悅,但麵上不顯:“誰知道老頭子做了什麽你們這些爭鬥的彎彎道道我可不想參與,你要真想知道,現在回去問我爸還來得及”
不學無的紈絝大,
此刻這個份用起來不要太順手。
莫君棠自然不會回頭去問閻瑞誠,且閻霆的紈絝子弟形象深人心,也沒懷疑閻霆能有什麽心機,隻是不滿閻瑞誠這個牆頭草的老狐貍,最終帶著不滿上車走了。
看著車子走遠,閻霆點了支煙靠在門口的黑漆柱子上,站得每個正行的著,任誰一看都是個養廢的二世祖,沒什麽作為的,時間久了,連他自己都這樣以為了。
莫君棠兄弟能把兄弟整個家族退出來當靶子,這樣的兄弟,還真是好兄弟啊
扔掉煙進門,解決了外敵,現在該理政了,既然答應了和閆偉撇開關係,那就不能一點作都沒有,
但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閆偉需要閻家的底氣,閻瑞誠需要閆偉的軍事,兩邊互利互惠,最後才走到一起,這麽多年,早已經相互滲,想要分開,沒那麽容易。
不過,雖然細分很難,但麵上的分開卻很容易,畢竟閻瑞誠損失這麽慘全都是因為閆偉連累,怎麽說,也算是有了理直氣壯的理由。
當天下午閻瑞誠就去閆偉那裏,兩兄弟在書房說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吵了起來,不但摔了東西,還了手。
閆偉是氣的,被大國主奪權,被司家針對,割地賠款,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些天,他簡直暴躁得快要炸了,就他那新婚妻子,昨天半夜還被他折騰得去了半條命,
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他氣,閻瑞誠更氣,無妄之災,禍從天降,差點什麽都賠進去了。
總是,兩個都憋著火氣的人湊到了一起,開始還好好說,結果一言不合有人拍桌,立刻就上手了。
閻瑞誠是文人,但到底是男人,還有幾分,也不怵閆偉這個軍匪,兩人打得那一個激烈,最後還是閆偉開了一槍,這才結束。
閻瑞誠捂著自己被槍打得流的手臂,是左手,且隻是傷,幾秒的麻痹之後,痛得鑽心,滿頭大汗瞬間就溢了出來,但相對的,這一槍,換和閆偉的決裂,足夠了
“瑞城”
閆偉也嚇到了,開了槍,那跟手可是兩個概念,理智回籠,想要挽回什麽,閻瑞誠卻已經揮手朝外走:“老二我們不是一路子的,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是閻家不能毀在我手裏,
否則就算是死了,我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閻家的損失我不找你要,權當嚐這些年你的庇護之恩,其他的就這樣吧”
這是要散夥閆偉那一瞬的愧疚瞬間就消散,
怒火蹭的上頭:“閻瑞誠當初想利用老子的時候就利用老子,如今想趕老子走就直接劃清界限,你當老子是什麽老子可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如果沒有他閆偉,
閻瑞誠怎麽可能走得到現在的位置,怎麽可能進三十三大家族,他給了他多好,他全然不記得,如今他出了點事兒,作為兄弟,他居然一點跟他同甘共苦的想法都沒有,
反而想用一點點的損失就買他的恩,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兒
一個一個都狼心狗肺,該死
怒意上頭,剛好手裏有槍,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抬手
“”回過神來,
閻瑞誠已經倒在地上了。
“快救人”
閻霆早就想到這一趟不會那麽平靜,打架他沒覺得意外,隻是沒想到閆偉真的開槍,這是用上命了
好在閻霆早早帶著堂哥在門口守著,兩人聽到聲音就覺得壞了,
連忙衝進去,立刻來醫護人員將閻瑞誠送去搶救
也是他命不該絕,手上是傷,而第二槍打在腰腹一下,骨的位置,不要命,就是需要好好將養,不然以後會落下疾。
醫院裏,閻瑞誠醒了,閻霆的母親在那裏照顧,他自己則是回了閻家,沒有拐角,直接去找閆偉。
閆偉坐在他院子的正堂,手邊一壺茶,裏一卷煙,一臉的難看,顯然,心有些凝重。
“二叔在擔心我爸”說著走進去,自顧自的找個位置坐下,翹著:“剛剛醒了,虧得二叔年紀大了,手沒那麽準,打在腰下麵,死不了,不過需要躺一段時間就是了”
語氣不是質問,
譏諷中帶著埋汰,這是不滿,還有不敬
“你小子氣了,敢這麽跟我說話一個一個都要飛了”閆偉那雙眼裏自有一種翳和毒辣,到底是掌軍的人,雖然不是司老爺子那種正氣十足的軍威,
但威嚴不低。
“二叔這說的是什麽話”閻霆翹著二郎,拿了煙沒有點,隻是敲敲桌麵。
“我爸這些天理閻家的事,頭暈腦脹,估計都神經衰弱了,政事上被打,生意上被收購,他的脾氣難免暴躁,跟二叔湊到一起,不小心就產生了,我以為,你們手,
氣兒消了,這事兒也就過了,可二叔你這是想要我爸的命嗎”
客客氣氣的話,溫溫和和的生意,哪怕作姿態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不自覺的讓人正視他。
“本以為你是最扶不上牆的泥,沒想到居然都看走眼了,你才是那個藏得最深的,閻霆,你可以啊”閆偉瞇眼,幾分危險之意。
“二叔還真是看不起我”閻霆眼皮都沒多眨一下,晃了晃:“我又不是傻子,就算不聰明,耳濡目染,想要懂一些東西很難如今都遇上大事兒了,不思考一下,不腦子,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