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臟、惡心。
簡單的幾個詞,殺傷力卻這麼大。
好像一把無形中的回形劍,曾幾何時,傅晏舟為了溫馨還曾拿這樣的說辭,攻擊過,風水流轉,不過須臾,同樣的厄運就降臨在了他上。
一剎那間,他也深刻的明白了,什麼惡語傷人六月寒。
周辛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勾了勾,推開他,就邁步走到防盜門前,指紋解鎖,徑直進,隨著砰地一聲關門聲,傅晏舟痛到麻木的神智,才稍稍有些回籠。
他抬起那條酸的胳膊,看著指骨上的跡,一滴一滴的還在往下滴落。
更不用看他的臉,樓下那一仗,臉上早就掛了彩。
不知不覺的思緒,鬼使神差的泛起了波……
“你怎麼傷了?別跟我說摔的,我不信。”
“不用去醫院嗎?那讓蘇逸給你看看啊,算了,犟不過你,坐下,我給你點藥……”
學生時期,傅晏舟脾氣好,績也好,從不跟人爭搶什麼,有的幾次跟人手,也都是因為。
周辛的家庭擺在那里,稍微了解一點的,都知道沒爹沒媽,說是被傅家領養,可也沒有有傅家大小姐該有的待遇,何況,收養不如親生,風言風語的始終有人議論。
因為年齡差,兩人也不在一個學校,但傅晏舟習慣的每天都和一起上學,放學了又來校門口等,為了更好的知道在校的況,他還收買了幾個同學,時不時的提供報。
可這些傅晏舟都沒和說過,偶爾打架傷到了臉上,沒辦法遮掩,他也會找借口敷衍,但周辛都知道,不會攔著什麼,卻每每都悉心的為他傷抹藥。
然後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都會對他和悅。
晚上會接替傭人,給他房間里送些果盤飲品,還會親手煮點什麼湯湯水水的,端給他喝。
那時候傅晏舟就覺得……值了。
可時荏苒,對他臉上的傷……視若無睹,無于衷。
巨大的落差,讓傅晏舟總算知道了,這幾年下來,周辛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他曾把捧上雲端,不允許旁人說閑話,不讓任何人難為,知道子冷,遇事再棘手,也不會主求助他,他就提前未雨綢繆,早早的把所有都安排妥當,讓理時得心應手,慢慢地,時間長了,他也養了什麼都習慣于控,加重了骨子里的掌控。
可是從幾年前起……
幾年了呢,好像四五年了吧。
傅晏舟點燃了煙,深深地閉上眼睛,悶聲著煙,細算起來,應該是五年,從那時候起他對……就不好了。
所以怪不得,都是他一手造的。
周辛回到家,先洗了個澡,一手拿巾著頭發,一手翻看手機信息,給靳柯白回了一條:他已經走了,我在家沒什麼事,今晚抱歉,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吧。
靳柯白:好啊,我大概周三能去津海,到時候我們在廣匯頭。
周辛:行。
靳柯白:早點休息,晚安。
周辛:晚安。
結束了這個對話框,周辛又去吹干頭發,然後進了書房,坐下來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和宋凝閑聊幾句,再理一些郵件,忙著忙著就到了凌晨兩點左右。
失眠的病始終沒有好轉,正想倒幾顆助眠的藥,手機震了兩聲,學姐發來了信息。
學姐沒算時差,就跟匯報了一下事進展。
主要還看廣匯那邊能查到什麼,迫在眉睫也就差一步之遙了。
周辛吃過藥,又去漱了漱口,躺下後輾轉多時總算瞇了幾個小時,再睜眼已經六點多了。
周辛爬起來換了運服,就在跑步機慢跑了一個小時,再沖個澡,收拾化了個淡妝,換服拿著大和包,出門了。
結果門一打開,就愣住了。
走廊里的線昏暗,隨著開門聲燈亮起,傅晏舟披著大,倚靠在門口對面的走廊上,邊咬著一沒點的煙,閉眼假寐,像是一宿沒走,俊臉有些疲憊的頹然。
聽到聲音,他微微的睜開了眼睛。
困倦的眼底還有些殷紅,也不適應燈的眼眸半瞇著。
周辛覺自己呼吸窒了些,低眸掃了眼傅晏舟腳邊無數的煙,無法想象,他在門口站了一夜,也了一夜的煙。
這人是不是腦子壞了。
這麼深款款的苦戲,不應該去溫馨家門口上演嗎?死纏爛打的不就能復合了?!
跑到門口,他到底是想干什麼!
周辛鬧心的臉差了些,開口的語氣也極冷:“貴干?”
傅晏舟很淡的扯笑了一下,抬手拿下邊的煙,抹了抹臉:“周辛啊,我們好好談談吧。”
“免了。”周辛拒絕的同時,也從包里掏出了手機:“是姑父的事吧?我會給他去電話說清楚的,不用你夾在中間為難。”
傅振出國的事,上次打馬球的時候周辛就聽說了,也記在心里,但可能不出時間去傅家吃飯,就打算開完董事會,陪姑父用頓下午茶。
主要,周辛不想去傅家面對傅母,也沒什麼心思應付。
找到衛東的電話,撥了過去,一接通就道:“衛書,傅總在……”
突然被打斷,手機也了手。
傅晏舟奪走的手機,直接跟衛東說了一句沒事,就掛斷了。
他重新看著周辛,復雜的深眸一瞬不瞬的低垂著。
“周辛,我和你不該是現在這樣。”
許久,他拉過周辛的手,冰冷的溫度,讓他不皺眉,但到底還是將手機放在了手心。
周辛垂眸看著他還沒放開的手,十指白皙修長,這堪比手的手,自年起就一直追尋,這雙手,帶給很多保護,為遮風擋雨,可也帶給無盡的傷害,讓痛不生。
好在懂及時止損。
周辛收手避開了他,也心如死灰的垂眸看向了遠的地面,平靜的話音還是那麼涼淡,卻清晰無比:“那我和你應該是什麼樣的?傅晏舟,你是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