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天這一步,無數人跟傅晏舟說過後悔這兩個字。
傅母賭氣的跟他說過:“你以後別後悔!”
傅振回國後知曉了大概,也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何必呢?事做絕了,你以後後悔了怎麼辦啊?”
趙煜也私下跟他說過:“晏哥,周辛不像是別人,你放棄了,真的不會後悔嗎?”
陳離深在婚禮結束後,就找他單獨談過:“晏舟,我知道你不是始終棄的人,你和周辛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說沒就沒了?我不信,你也別騙人,反正最終後悔的,肯定是你。”
一句句後悔,傅晏舟不屑一顧。
直到周辛問出了這句:“傅晏舟,你是後悔了嗎?”
他自以為堅若磐石的心,瞬間土崩瓦解,他張了張口,有些話即將就要口,卻在千鈞一發時,他結上下滾,到底生生扼殺滯住。
“我為什麼要後悔啊?”他淡聲反問,深邃的目定定的看著的頭頂,“我和你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就只是我用不專,只是我的錯嗎?”
很多事,他不想提,想要就此下,也就能徹底忘。
可是不會的。
從兩人關系日漸不復往日,一點一點的淡漠疏遠,再到一步一步的分崩離析,夾雜摻半的是一件一件的小事,可匯總在一起,真的了千頭萬緒,無法說清。
在門外走廊逗留一晚的傅晏舟,也想仔仔細細的將這五年來發生的種種,全都重頭捋過,但是……
事與愿違。
“我的錯。”
周辛開口時,抬眸看向了他,寡淡的眼里沒什麼緒,清冷的臉上還是那麼平靜,可出口的話音,卻讓人呼吸凝滯:“是我對不起你,所以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怪你,也不恨你。”
傅晏舟攸地一下愣住。
周辛看出來了,他不是完全後悔想要挽回,只是有了一點後悔的苗頭,想要和掰扯清楚。
的事,哪里說得清。
再多的道理,也不適用于之間,更何況,還是他們這樣早已斷了,沒關系的舊。
周辛耐著子仰頭沉了口氣,再認真的看向他,涼淡的眼眸中終于泛出了一些純粹的笑意,像是想到往昔的回憶,像是被曾經的好完全包裹,有而發的笑容,很淡,卻很。
“傅晏舟,我和你從認識到現在,快十七年了……”
“小時候你很照顧我,也很疼我,還保護我,可我不愿意認你當哥哥,你後來一定知道是為什麼吧?不是我十八歲後,你任意胡來非要跟我發生什麼,是我早就喜歡你了。”
“但我不會追人,也不好意思表明心意,我只能笨拙的撥你,所以啊,是我心甘愿的跟了你,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第一任男朋友……”
不同于傅晏舟的矢口否認,不給名分,還抹殺了是初的存在。
周辛大大方方的承認,坦又磊落。
“但也只是就這樣了,上,我不會走回頭路的,你也見好就收,別再執拗了。”
說完了,也都說的很清楚了,周辛深深地沉了口氣,邁步就要走。
傅晏舟卻握住了的手,下一秒,就將人扯進了懷里,一手端起的下,直接封堵的吻了下去。
周辛沒反應過來,等驚愕的有所反應時,傅晏舟已經放開了。
“不是我執拗,我也不想走回頭路,你和我都不是非彼此不可……”他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挲著微腫的瓣,深瞇的眸一片諱莫:“但是,你我之間,可沒有這麼簡單!”
剛剛周辛的那番說辭,對普通的往男來說,很管用,也很清醒,但凡要點臉識趣的,都該適可而止,從此各自安好,互不往來。
但對于他和周辛,哪那麼容易?
青梅竹馬十六年,是幾句話,幾件事就能徹底了斷結束的?
相依相伴走過那麼多年,發生過那麼多事,是想及時止損,撇清關系就能安好的?!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管因不因為什麼工作,你都不能再見那個姓靳的,還有李二,以及蘇逸,你要再敢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關系曖昧……”
傅晏舟一手托著周辛的後腦,故意沒說下去,泛出翳的眼眸,危險的瞇了又瞇,慢慢地低頭在上親了親:“寶貝兒,我知道我在某些方面混蛋的,所以別我,好不好?”
周辛骨悚然,渾像是被毒蛇爬過一般,從脊背冒出一陣陣膽寒的惡。
幾乎沒人知道,傅晏舟在雲淡風輕的冷漠外表之下,骨子里除了過于強橫的霸道,和遠超想象的掌控之外,他還有多偏執極端!
尤其是此時他用慢聲慢調的低醇聲音,呢喃的喚出了那句‘寶貝兒’。
上次他這麼喊過後,轉天就發生了……
周辛悚然的心底打了個寒,強作鎮定的一把推開他,氣息不穩的冷道:“你給我滾!”
說完就匆忙避開他,大步沖進了電梯。
傅晏舟閉上眼睛,回味著空氣中殘余馥郁的白檀氣息,那是慣用的香水味道,他慢慢地角輕微扯了一下。
周辛來到公司,時間還很早,林默送進來了早餐。
吃的如同嚼蠟,心不在焉的腦中不斷回著傅晏舟說的那幾句話……
周辛使勁掐了掐眉心,強迫自己冷靜,犯不上跟他腦子不正常的人一般見識,過了好久,才總算將這些制了下去。
然後一如往常的聽舒悅匯報,翻看審閱文件,直到快到十點了,董事會也即將召開,起著舒悅和林默去了會議室。
既然兩個項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那麼董事會放權,準許周辛和津海的廣匯直接對接,也就是走個流程的事。
所以會議開了兩個小時,也順利的。
下午,周辛陪著傅振去打了會兒高爾夫,除了工作就是項目,也沒聊什麼過多的。
轉天傅振一早的航班,周辛驅車送他到了機場,目送私人飛機準點起飛,也接上舒悅,開車直奔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