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夜,周辛仰頭靠在沙發里,一瞬不瞬的看著刺目的吊燈。
控制再好的緒,也抵不過思緒的牽扯波,到底,一行行淚珠,無聲無息的從眼瞼落。
五年前的那天,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夜晚。
周辛接到電話,就火急火燎的開車跑來了津海,就在路邊,靠進公安局正門,要進去,卻被突然跑過來的林友海攔住,將拽進了僻靜的胡同。
“瞞著這些,叔叔知道你心里不好,可現在誰也沒有辦法……”
“好孩子,你想哭就哭吧。”
林友海俯握著的雙肩,明明是安的,可他卻早已淚流滿面。
還是匆忙找過來的陳莉,一把拉過了周辛,地抱在懷里,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爸爸不想讓你難過啊,辛辛,你想哭就哭,別憋壞了自己……”
當時的周辛沒有哭,麻木的所有緒仿佛都被摘離,一路而來始終無法接,但等看著林友海和陳莉時,終于確信,王雄是真的死了。
剛找到的爸爸,再也沒有了。
不會有人笨手笨腳的給燉湯煮菜,做的明明極其難吃,卻還用了好幾個小時,還把廚房搞得一團糟,然後傻笑的跟說自己太笨了,再拉著出去下館子。
不會有人小心翼翼的對察言觀,看臉稍有不好,就張的手足無措,急忙安說出什麼事了,都有爸爸呢,爸爸來解決。
不會有人醉心工作,整宿的埋頭在實驗室,在電腦旁,看著黑板上麻麻的手寫數據,等過後看到發的消息,急忙打去電話,說自己太忙了,沒看見,對不起,再也不會了……
那一瞬間,周辛只覺得很累,一種無能為力,滲進骨子里,深埋進神經的疲憊。
“一時間你可能反應不過來,沒事啊。”
陳莉抱著,不斷著後背,還想再勸些,卻看見林友海抹了抹臉,催促的眼神張:“時間不多了,我們還要去配合調查,不能讓別人起疑,你快點叮囑孩子。”
陳莉無法,幽怨的嘆了口氣,再盡力和悅的看著周辛:“你爸爸的這些事有我們盯著呢,後事也不用你……現在阿姨跟你說的話,你要每個字都聽清了,記在心里。”
“你爸爸這事絕對有問題,背後的真兇也一定會干擾警方辦案,找出來的肯定只是面上的兇手,藏在背後的才是我們要面對的。”
“所以現在不能公開你和你爸爸的關系,就這麼瞞著,不能打草驚蛇,你找個信得過的同學,就說家里有點事,你這才連夜跑來津海的。”
“等回了京城,你什麼都不要表現出來,不能哭,不能提你爸爸,和王雄有關的一切,你都要守口如瓶,傅家,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短時間,陳莉把能想到的,都盡量囑托代好周辛。
周辛打起神也認真的點著頭:“我知道了,陳阿姨,林叔叔,謝謝你們為我爸做的一切,這份,我記住了。”
陳莉眼眶頓時就紅了,再次抱住:“傻孩子,說這些干什麼啊,哦對了……”
陳莉了眼睛,再次仔細道:“以後你不能再聯系我和你林叔叔了,張叔叔,還有封叔叔等等,凡是你爸這些同事朋友,你一個都不能聯系。”
說著,陳莉也迅速翻出周辛的手機,讓解鎖後,直接刪掉了自己和等人的全部聯系方式。
“我們會私下想辦法查查的,有消息了,我們找人想辦法聯系你。”
當時的時間有限,陳莉和林友海無法說太多,大概囑托完,兩人就匆忙回了公安局。
徒留下周辛一人,面對著黑漆漆的街道,著夏躁粘稠的熱風,抑的不過氣,好半晌才踉踉蹌蹌的走到車旁,卻怎麼都拿不好車鑰匙。
廢了很大得勁,才開車離開。
圍繞著津海的街道、海大橋,反復的兜著圈子。
開的時間越久,也就知緒回落,不知不覺,淚如雨下。
在津海留了兩天,真的如陳莉所說,聯系了一個關系不錯的同學,跟著對方逛街,打卡景點,拍照留念……好像做了很多,但卻魂不守舍。
同學也看出的緒不對,但不管怎麼問,周辛都絕口不提。
就在打算回京城時,在高速服務區遇見了陳莉和林友海。
兩人接完了調查,但狀態還沒調節過來,神都很差,混跡在煙的人群中,三人靠著墻,林友海告訴周辛,王雄背著找過幾次傅晏舟。
說了什麼不知道,但有一次王雄回來後,滿都是傷。
“晏舟……打了我爸?”
周辛震驚的聲音幾乎飄忽,無法幻想出那個畫面,但卻記起了初高中時,傅晏舟跟人打架的畫面。
他用流著的拳頭,將人摜摔上墻,一拳又一拳,狠戾的滿眼翳。
但那幾次,他都是為了,才和幾個人,甚至一群人為敵。
而他竟然把保護的拳頭,揮向了的爸爸。
“這些也不能說明什麼,但是……”
林友海頓了頓,制的聲音還很沉:“你爸爸沒有抄襲任何人,相反,是有人奪取了你爸爸的所有研發,包括我們這一組人十多年來的所有心。”
陳莉悵然道:“這是真的,只是我們一時還不確定剽竊盜的那個人是誰,但可以肯定從中牟利的有廣匯的所有負責人,還有傅氏的傅夫人,以及……”
林友海看了眼陳莉,兩人都知道周辛和傅晏舟的關系,但事已至此,林友海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周辛,并說:“以及傅晏舟。”
周辛驚詫的神怔愣,許久才接過文件。
翻開一看,確實調查的不夠詳細,基本都是他們的臆測和推斷,無法提警方作為證據。
而且傅晏舟跟這一切關系也不大,但事關傅母,還關乎到他家族的名聲和利益,他在其中就充當了掩蓋真相的幫兇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