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安排好,幾人就開始分頭做事。
周辛故意制造留下找尋父母的線索,還將林友海打造了一個十足的混蛋賭徒,一次次的管要挾訛詐,從幾萬到十幾萬,最後一次更是直接索要五十萬。
也借著這個杜撰出來的假消息,開始四籌錢。
為了讓傅晏舟起疑心,冷戰至今,也打算服求個和,所以就去超市買了很多食材和蔬果,不厭其煩的給傅晏舟反復發消息,讓他回家,好好的吃頓飯。
從收到的第一條消息,傅晏舟就覺得不對勁。
周辛上那子冷勁,注定了只要開始了冷戰,那寧可一錯到底,也絕不會回頭,除非傅晏舟舍下臉磨泡的過去哄,吃不吃,哄個幾月,也能哄好。
但以往,傅晏舟還真舍不得和冷戰。
最多就是三言兩語小吵了兩句,然後各忙各的,看著降溫了,或者變天下雨下雪了,他急忙給打電話提醒帶傘加服,等在學校上完課,一出樓門,就能看到等待許久的他。
用曾經的傅晏舟話來說,兩人只是意見不合吵了幾句,又不是不了,怎麼可能舍得冷著。
周辛雖然什麼都沒說過,但每每這樣,兩人回家後,都對他百依百順,特別聽話,還會跑進廚房,給他煮些湯湯水水的,難喝的要命,但傅晏舟知道,就是想對自己好的方式。
可是這次……
事太大,涉及到背叛,涉及到心里本沒有過他,涉及到想大展宏圖,實現野心抱負,卻要利用他、犧牲他,還要他像個傻子一樣裝傻充愣的假裝相安無事。
傅晏舟做不到,也無法再跟回到以前。
可他又舍不得放手,但凡換個人,他都能毫不猶豫的斬斷所有,并讓那個狗膽包天試圖背叛的人,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但事發生在周辛上,面對……
他既舍不得,又放不掉。
矛盾的幾個月了,他整日買醉渾渾噩噩的打發日子,痛苦的近乎待自己,卻也想不到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周辛一遍遍的消息還在發著。
傅晏舟終于坐不住了,周辛能發消息催著他回家,是不是就代表了已經後悔了,不想再和別人聯合謀劃他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諒。
就當以前什麼都沒發生。
誰年輕氣盛還不犯點錯呢?知錯能改就行了。
何況,周辛從小無依無靠,沒有父母,嚴重缺乏安全,需要用龐大的權勢富壯大自己,貪財又不是什麼壞事,更何況謀劃的是他,又不是別人。
這只能說明在周辛的心里,就沒拿傅晏舟當外人,不然為什麼不謀劃利用別人,非要是他呢。
傅晏舟一番心理疏導,自我安的將幾個月來的矛盾郁結全部消化,迅速開車去了西山別墅,他都好久、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只想和周辛好好的,也真的很想見見。
他急不可耐的跑進別墅,踏進玄關時,還想著別表現的太過,怎麼說也是周辛犯錯了,先看看的態度,結果……
滿屋子回縈繞著一難聞的糊焦味。
相當刺鼻。
傅晏舟一愣再愣,反應過來無奈的閉了閉眼睛,他始終礙于不想揭穿,沒有告訴過周辛,真的……不適合下廚房。
幾個傭人心慌錯,看到傅晏舟才覺找到了救世主,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想讓他快點進廚房,勸勸周小姐,不要浪費食材也折磨人了。
傅晏舟無語的打發走了幾個傭人,發覺家里的空氣凈化都不好使了,周辛這是做什麼生化武麼?
他再要進廚房,卻剛好撞見端著一盆熱乎乎的、黑乎乎的湯水走出來。
“你回來了?”周辛抬眸看到他,眼里的喜悅難以掩藏,展的畔泛出絢爛的笑。
那一瞬,是發自肺腑。
卻在轉而,垂眸的一刻,周辛才恍然記起兩人之間的仇冤,說不得,道不明,只能咬著口腔里的,試圖用疼痛喚醒父親死亡的仇恨。
傅晏舟渾然不知,只是看著周辛,一時間所有醞釀的緒,所有想觀察認錯的反應,所有的理智,都在剎那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他克制不住的想念。
還有滿心奔騰的悸,說小鹿撞都是不夠恰當的形容。
傅晏舟定定的看著,一別數月,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許久才“嗯”了聲,但看著周辛放下了那晚惡毒的湯,也一個健步抱住了。
周辛的明顯一僵,半晌才慢慢化,抬起僵的手抱了抱他,晦的開口:“不鬧了好不好?你還生氣嗎?”
哪有什麼氣了。
早在很多年前,傅晏舟就知道,他這輩子注定了要栽在上。
什麼繼承人的份,什麼腰纏萬貫,什麼巨額財富……包括傅家的所有,無論是他有的,還是他沒有的,只要能得到周辛,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去完,還甘之如飴。
這是他年時,還沒有竇初開,就一眼相中的姑娘。
一路走來,他只盼著校服走到婚紗,想和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也是在這一刻,傅晏舟才恍然自己不該和哥們口嗨,那點好勝心里作祟有什麼意思呢,直接說周辛就是他最摯的,最在乎的,誰都不能惦記招惹就行了。
好在周辛當時不在場,也沒聽見。
不然他真的……追悔莫及。
“對不起啊,這段時間……”傅晏舟低眸看著,心疼又歡喜的親了親的額頭,自責的聲音低啞:“是我太混了,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的,往後再也不會了。”
周辛點了點頭,近乎敷衍的扯笑了一下。
若是傅晏舟仔細觀察,或者稍微留意一點,就能看出當時的周辛,有多心不在焉,有多淡漠疏離,兩人之間的隔閡,哪里是這幾句話就能說清的。
但當時,傅晏舟覺失而復得,心底里的喜悅像夜空炸開的煙火,一簇簇的,絢爛耀眼,就連他眼中的笑,都滿載了無盡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