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發生車禍,很快引起了警方的重視,陸陸續續趕到的警察圍住了現場,國道被封鎖了路段,圍觀群眾開始拍照,議論。
兩輛車相撞,大貨車是變道有預謀的撞向黑的SUV轎車,貨車運送的油罐頃刻間傾倒,黑汽車發生了炸,遂火勢燒到了傾灑的糧油上,以至于整條國道的車輛都被波及,前後堵塞的兩輛車因此也到了嚴重的損壞。
不過這場大雪來的及時,拖延了火勢,在消防員趕到後,立馬驅趕人群,開始實施救援。
但是因為大貨車運送的糧油,發生了第二次大火,這場火好像燒不完似的,國道區域熊熊大火,記者也因為這場大型事故趕到現場采訪。
雪還在下,空氣中彌漫著焦味。
無數人的洶涌聲灌了耳畔,站在路邊的傅宴舟遲遲沒。
黑大被風吹得搖曳,雪花落在睫上,消防員正在側灌水,來來往往的人群撞著他的肩膀。
杰克從國道前面趕回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他崩潰大喊著:“然姐……”
有人在拉著杰克不要沖。
傅宴舟後知後覺的覺的心臟跳了一下,回憶在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周辛在大火中自殺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眼前,痛苦撕扯著心臟,涌了大量的海水,又咸又,他眼前氤氳出霧氣。
他都記起來了。
傅宴舟堅毅的臉龐繃了一些,攥了拳。
逆流的人群都在往後跑著,消防員還在努力在火勢外救援,傅宴舟步伐堅定,眼有火倒映著,繚繞的火舌躥得幾米高,好似在吞噬那輛殘骸。
他似乎可以看到周辛在車里苦苦掙扎,拍著車窗。
腹中的胎兒被活活憋死在子宮。
他的妻子,孩子……
傅宴舟逆行著人群,毫無顧忌,把所有的念想都拋卻了,他滿腦子都是十月懷胎的周辛,腹中胎兒未型時,躺在床上安詳的睡容。
懷胎五月時,腹部微微隆起,總是憂愁這張臉會不會長皺紋,問胖不胖,半夜的時候會哭泣,覺得自己做不了一個好媽媽。
懷胎七月時,雙水腫,以至于走路都很艱難,傅宴舟每天給按,那時候滿眼都是欣喜和期待,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般。
懷胎九月,傅宴舟陪著去看電影,去天上看落日,吹海邊的晚風。
說不後悔嫁給他,還是會吃醋的問,辛辛是誰?
傅宴舟有時候會刻意岔開話題,但是他還是給周辛準備驚喜。
仍記得海邊長椅上,他們互相依靠著彼此,傅宴舟看著遠的海平線,那時余暉灑下,的發輕了臉頰,好像時間都停下了。
說:“我沒有憾了,世界和你同在。”
世界和我同在。
那是最浪漫的話,傅宴舟在想男孩還是孩,在想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會長得像誰,在想他會不會是一個好父親能為周辛和孩子撐起一片天地。
他好像一個都沒辦到。
他失職了,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他沒能看到那個孩子出生,沒能和周辛一起到老。
傅宴舟一頭扎進了寒冽的冷風里,可是周辛沒了,他的世界也跟著崩塌毀滅。
他被巨大的悲傷淹沒,哀號似乎都無法代替他的心如死灰。
傅宴舟快要走近警戒線時被消防員拉住了,後有人在喊:“你是家屬嗎?不要過去,現在火勢還很大,先冷靜一下,說不定人還活著……”
“快來個人,把他帶走!”
又有人在說話。
傅宴舟咬著干裂的薄,眼球布滿了紅,發泄般地弓下嘶吼著,跪在地上無力的抖著著雙肩,佝僂地腰,發出悶悶的哭聲。
那一刻周圍的消防員都停下了,直到那座沉悶的山在陣陣悲鳴聲下倒下。
他眼前是一片黑寂。
沒有人,空曠黝黑的世界包裹著他。
傅宴舟空的眼神著那空曠的遠,似乎已經喪失了求生的。
“不能死……”
黑影走出,殘魂像是已經被大火熏過了,發著火。
那黑窟窟的一張臉,看不到表,他沙啞的扯著嗓子道:“你不許死,為辛辛報仇!”
傅宴舟薄已經張不開了,極為艱難地啟開想要發出一個字音,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一片蒼茫的白晝。
他睜開眼,天花板上的吊燈模糊不清地了一個暈,直至逐漸視野清晰。
手背上正掛著吊水,醫療儀發出嘀嘀地聲音,傅宴舟著那吊燈,聽到床邊傳來聲音。
“你醒了,舟哥你終于醒了!”
杰克驚喜地看著他,大約是太小了,害怕失去就整個人在了他懷中。
傅宴舟想起了很多的事,從床上坐起時眼底還掛著淡淡的憂傷,問道:“我老婆呢?”
開口的一句話就讓杰克無言以對。
杰克眼中有淚,抱著他哽咽出聲:“救援人員進去的時候,車里就剩下了一被燒的不人形的尸,一死三傷,前後兩輛車的司機到了嚴重的燒傷,還有一個消防員進去救火的時候吸了大量的厭惡昏倒,不過好在及時送進醫院已經好多了。”
“然姐已經死了,舟哥你不能渾渾噩噩下去,然姐也不希看到你這樣的。”
傅宴舟眼底毫無緒起伏,問:“尸呢?”
杰克表一頓,大抵是沒預料到他會這樣問,不過還是道:“尸已經沒有人樣了,我怕你看了會更加傷心,舟哥別去看了,然姐最了,也不希你看到這副樣子的。”
“帶我去見。”
傅宴舟拔掉了針頭,掀開被子要下去。
杰克趕去攙扶他的說:“舟哥,你現在還需要療養,醫生說了你大腦過重創加上這次遭這麼大的刺激,需要好好靜養,要是去看然姐的話,恐怕緒會崩潰昏倒的,到時候記憶會造不可逆的損傷,等你好了我們再去好不好?”
傅宴舟沒說話,強行撐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