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效腳步頓住。
頃刻間，心臟像是被什麼攥住了般，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心口的位置就酸得讓人難以招架。
他回頭，掃過去的視線凌厲又鷙。
陳榮景嚇得渾打了個冷。
五年了。
這個名字他們都沒人再敢提起。
他覺得他膽子還是太大了。
喜歡話趕話，裴哥說沒勁，他就非得給他提個有勁的。
握著手機，他十分心虛地開口：
“我、我就是問問。”
裴京效眼眸里深藏著的那點期盼瞬間熄滅，一雙眼眸極為冷沉。
“算計、出軌、綠我、還取向不明、斷崖式分手、一走了之。”
“你們說說，要是敢回來，以上哪條不夠我弄死？”
他聲音冷得像是淬過寒冰，俊森冷，眉間沉沉的。
嚇得陳榮景瞬間不敢再說話。
現在的裴哥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樣了，從前的他像是一團火，熱烈又張揚，現在的他卻像是一塊冰，冷厲鷙。
他說弄死誰，那就真的能弄。
一旁周從霖小聲嘟囔了句。
“就怕到時候人真的回來了，你又變狗了。”
陳榮景：“！”
他用滿是敬佩的眼神看著周從霖。
兄弟太敢了，說出他心中所想。
裴京效眸變暗，漆黑的眉眼著翻涌的緒，氣很低。
“你覺得老子是什麼質嗎？”
說完，他轉出去。
留下兩臉瑟瑟發抖的陳榮景和周從霖。
陳榮景過紙巾臉上、額頭上的汗，“媽呀，怎麼覺裴哥越來越可怕了？”
“讀書那會還是桀驁肆意的青春男大，自從那個人走了之後，不說話，一門心思就是工作，現在變得比我爸還可怕，氣場還強。”
“媽呀，真回來了？”
他低頭又看了眼手機，手機上是他的朋友在超市遇到了，拍過來的照片。
那張臉，他們應該不會認錯。
周從霖：“算一算，就算讀研也該畢業了。”
“只希這次裴哥別再栽上。”
陳榮景重重點頭，“但我覺得懸，這五年他一個沒談過，而且每次說起那個的，臉就很臭，這不是放不下是什麼？”
“所以還是先別告訴裴哥回來吧，裴哥說是要弄死，我都不敢信。”
“五年前，那個人隨隨便便就將咱們裴哥玩得跟條狗一樣。”
“我真怕他重蹈覆轍。”
周從霖也是面難，“不過這幾年裴哥也變了多的，在生意場上死對家就跟螞蟻似的，應該放下了吧，不會再像五年前那樣了吧？”
陳榮景：“但愿吧。”
“還真想看看他去報復那個人的，覺能爽死。”
-
裴京效出了夜魅，坐在車上，指腹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置于鼻尖聞了聞。
中控臺上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起。
他覺得煩，按滅幾次還是打來。
骨節分明的手撈起，到接聽鍵。
“什麼事？”
“小寒，你回來看看爸爸好不好？”
裴京效按了按眉心，臉很黑，眼眸里著濃稠的氣。
“我裴京效。”
聽筒另一邊男人沉沉嘆氣，“以前都是爸爸不好，對不起你和你媽媽，你媽媽……現在爸爸知道錯了，我們才是濃于水的關系，你回來幫幫爸爸好不好？”
“公司現在遇到了難關，票連連下跌，已經連續跌了一個星期了。”
“小寒，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你就回來幫幫爸爸，好不好？”
“你要是不相信，你明天過來公司我就將手上51%的份全部轉讓給你。”
“爸爸都求了你一年了，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愿意答應爸爸？”
這些話在這一年，裴京效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一年前，他的親生父親找到了他，是顧氏的董事長顧宇擎。
裴京效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親生父母所拋棄。
按顧宇擎的說法，是他和他媽媽宋妍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懷孕了。
後來他結婚了。
宋妍自己生了他，在醫院出月子之後將他拋棄。
大概第六年的時候，宋妍給顧宇擎寫了信，跟他說了有孩子的事，還朝他勒索要了錢。
那個時候的顧宇擎去查了，發現那個小男孩已經被領養走了，領養的家庭還好，他就沒來認他。
直到兩年前，老伴因病不在，唯一的兒子也得了白病，不到半年後去世。
他的逐日況下，終于又想起他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幾番周折，找到了他。
可裴京效不信他。
他去了解過，在他被領養走之後本無人去福利院打聽過他。
當時的顧宇擎有幸福滿的家庭，有妻有兒有兒，他怎麼可能會在意他？
現在顧家無人傳宗接代了，他就想起自己了，一個勁地想辦法讓他回顧家接管顧氏。
裴京效雙眸漆黑暗沉，“我有京通、有裴氏，不需要什麼顧氏。”
“以後別再打來了。”
他掛了電話後，電話又打進來。
“有完沒完？”
“裴總，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裴京效看了眼，是陳榮景堂哥陳慶熙，也是他的醫生。
“最近失眠可有好點？”
裴京效按了按眉心的位置，“更差了。”
“藥吃完了？”
“嗯。”
“那你過來拿點吧。”
他啟車輛往人民醫院開去，到了陳慶熙的辦公室。
“有沒有治夢多的？”
陳慶熙：“？？”
“你不是睡不著？”
“一天最多只能睡兩個小時，還能做夢呢？”
裴京效按了按太的位置，此刻疼得很。
“是，睡得，還做夢。”
“夢到什麼？”陳慶熙問。
“。”
一個字，陳慶熙懂了。
“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悠著點吧，人都走了五年了，因為睡不著就算了，還天天做夢夢到，我都怕有一天你他媽會出現幻覺，看誰都像。”
在他說這個話的時候，裴京效百無聊賴地看著門口，忽然一個影走過。
那形像極了黎歲。
他雙眸驟然收，腳步飛快往外跑，人卻在拐角不見了。
裴京效跑上去，還是沒看到人。
陳慶熙追上來，看到他一臉焦急、失魂落魄的模樣。
“怎麼了？”
“我看到了。”
陳慶熙看看四周，之前他和陳榮景八卦過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商業巨擘的裴京效變這樣，看過那人的照片，確實是的。
現在這四周不是老人就是孕婦。
哪有漂亮孩兒？
他眼眸一瞇，“你他媽不會真出現幻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