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剛鉆進去,一暖意混合著江硯欽上特有的清冽撲面而來,瞬間驅散了外面的寒意。
“江叔叔!”帶著點微,語氣里有點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對不起啊,又理了一點事。”
江硯欽側頭看。車線昏暗,勾勒出他深邃的側臉廓,看不清表。
“沒等多久。”他的聲音聽起來和電話里一樣,帶著一淡淡的疲憊,但很平穩。
目在還帶著舞臺妝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目沉沉的,讓季夏莫名覺得臉頰又開始發燙。
下意識了臉,有點尷尬地找話題:“你出差辛苦吧?怎麼突然來看晚會了?”
"嗯,陳校長的面子,不好駁。”他言簡意賅,示意司機開車,然後狀似無意地問起,“剛才在臺上,看到你了。怎麼上去表演了?”
“啊!那個啊!”季夏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給他講過程,“....就是這樣,我被推上去了,差點同手同腳!還好只是站在後面。”
嘰嘰喳喳地說著,眼睛因為興而格外亮晶晶的,像落滿了星子。
江硯欽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的目落在開開合合的上,那里還殘留著一點舞臺妝的亮彩。
他忽然想起臺下那些頭小子的議論一“那個生哪個系的?好可。”"眼睛好亮。”
確實很亮。亮得讓他想把這雙眼睛里所有的芒,都只收歸己有。
“跳得很好。”等說完,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剛才低啞了幾分。
季夏一愣,有些不好意思:“江叔叔您就別取笑我啦,我本就是在濫竽充數。”
“沒有取笑。”他打斷,語氣是罕見的認真,“很好看。”
“....”季夏的臉“轟”一下全紅了。被他這麼直白地夸獎,比站在臺上被聚燈照著還讓不知所措,小聲嘟囔。
“....主要是服好看。”
江硯欽看著這副害又強裝鎮定的模樣,眼底掠過一極淡的笑意。那因出差分離而積攢的躁意,輕易被平。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車廂陷一種微妙的安靜里。只有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和上淡淡的甜。
季夏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想說點什麼打破沉默:“江叔叔,我們去哪吃呀?”
“一家私房菜,味道不錯,你應該會喜歡。”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極其自然地問道:“剛才跑出來,跟你同學說好了?”
“說好了!我說您剛出差回來,我得先走了。”季夏乖乖回答,“就是放了他們鴿子,有點過意不去,說好下次我請客。”
江硯欽聞言,神未變,只極其自然地接話,“不用下次。剛才讓李揚聯系了你班長,他們今晚的聚餐,記我賬上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當是,慶祝你首次登臺功。”
季夏瞬間愣住了,像是沒反應過來。好幾秒後,一種復雜而溫暖的緒緩緩漫上心頭,他實在太周到了。
“江叔叔……”小聲開口,語氣里帶著謝,“怎麼連這個都想到了,這太破費了,其實不用。”
江硯欽看著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那雙盛滿了復雜緒的眼睛,心底那占有得到了不聲的滿足。他喜歡看這個樣子,喜歡因他而起的每一種緒。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能為兜底一切的從容:“一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讓他們玩得開心點。”
他當然會讓所有的同學都玩得開心。 代價是,今晚的時間和笑容,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個人。
這很公平。
車子駛一條安靜的林蔭道,最終在一雅致的院落前停下。
江硯欽率先下車,很自然地朝出手。
季夏看著那只骨節分明、干凈修長的手,愣了一下。平時他也會為開關車門,但這樣手扶,還是第一次。
也許是他紳士風度?也許是怕穿著不方便?
沒多想,把自己微涼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微微收攏,將的小手完全包裏住,力道適中地扶著下了車。
只是短短幾秒的接,他便松開了手, 仿佛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舉。
但那一瞬間傳來的溫度和,卻像一道微小的電流,讓季夏的心跳了一拍。悄悄把手背到後,手指下意識蜷了下。忍不住抬眼去瞄旁的男人。
江硯欽神如常,目平視前方,正微微側,引,沒有一點點異樣。
季夏立刻收回了目,心里那點莫名的慌瞬間被一種“自己太大驚小怪”的尷尬所取代。
江叔叔只是紳士風度,怕我摔倒而已。我在這邊胡思想些什麼呢?真是太丟臉了。
季夏跟著江硯欽走進那家私房菜館。門面極其低調,里卻別有天,是那種需要極高門檻和會員引薦才能進的地方,環境清幽雅致到了極致。
老板三十出頭、穿著隨意卻價格不菲。看到江硯欽,他角一勾,帶著稔的調侃迎上來:“江大總裁,您這尊大佛總算挪駕了?”
他的目落到季夏上時,那調侃瞬間凝固,化為毫不掩飾的震驚和探究。話是對江硯欽說的,眼卻看著季夏:“這位是…?”
江硯欽腳步未停,只極淡地掃了秦緒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像帶著冰錐,瞬間刺破了秦緒所有的好奇和玩味。
同時,在兩人錯、季夏目被稍稍遮擋的極短瞬間,一句得極低、只有秦緒能聽到的聲音冷冽地傳他耳中:“管好你的。”
秦緒臉上的玩世不恭瞬間收得干干凈凈,他立刻明白:這孩是忌,多問一句都是找死。
他臉上立刻換上無可挑剔的、真誠而不過分熱絡的笑容,對季夏點頭:“小姐,幸會。快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