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欽離開後，季夏在房間里呆立了足足五分鐘，臉上的熱浪才稍稍退卻，但心跳依舊快得不像話。
剛才算是默認了和江硯欽開始一段的、限時的關系？
巨大的不真實包裹著，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慌。不行，不能這樣不清不楚！需要一點保障，一點能讓安心的、實實在在的東西。
一個念頭如同電石火般竄的腦海。
立刻撲到書桌前，打開電腦，噼里啪啦地敲擊起來，神嚴肅得像是在起草什麼價值億萬的商業合同。
十分鐘後，打印機嗡嗡作響，吐出了一張還帶著溫度的A4紙。
季夏拿起那張紙，反復看了兩遍，又拿起筆，在末尾鄭重其事地添上了一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著這張“護符”，深吸一口氣，做賊似的溜出房間。
客廳里，江硯欽正和爸爸下象棋，姿態閑適，仿佛剛才在房間里那個步步的男人只是的幻覺。
季夏磨蹭過去，等一局終了，季爸爸起去續茶時，飛快地將背在後的紙塞進了江硯欽手里，用氣聲飛快地說：“看完簽字！”
說完，立刻彈開，假裝去看電視，心臟卻跳得像在打鼓。
江硯欽挑眉，低頭看向手中的紙。
【關系臨時公約】
甲方：季夏
乙方：江硯欽
第一條：本合同有效期至[X年X月X日]（甲方換期結束返校日），到期自解除，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糾纏、哭鬧、賣慘！（劃重點！）
第二條：雙方關系絕對保！尤其在甲方父母面前需保持長輩與晚輩的正常距離，演技需達到影帝級別！違者罰款……
第三條：雙方行為僅限于牽手、擁抱、及偶爾的、短暫的親吻（需經甲方事先默許！）。乙方需絕對尊重甲方意愿，不得越界！
第四條：期間，雙方需友好相，乙方不得發脾氣、吃飛醋、濫用霸權！
第五條：本合同最終解釋權歸甲方所有。
簽字畫押：_______ _______
江硯欽的目一行行掃過那些條款，尤其是“不得糾纏、哭鬧、賣慘”、這些字眼時，角無法抑制地向上揚起，最終化為一聲極輕的低笑。
他抬起眼，看向那個正豎著耳朵、假裝全神貫注看電視，實則連側臉都寫滿了張的小姑娘，眼神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寵溺和玩味。
他幾乎能想象出咬著筆頭，絞盡腦列出這些條款時，那副又慫又想要掌握主權的可模樣。
季爸爸端著茶杯回來，好奇地問：“硯欽，看什麼呢笑這麼開心？”
江硯欽面不改地將紙對折，收口袋，語氣自然：“沒什麼，季夏寫了點學校活的小策劃，很有創意。”
季夏：“……” 演技果然影帝級別！
趁季爸爸重新擺棋的功夫，江硯欽極其自然地從季夏筆筒里出一支筆，在剛才塞給他紙的角落，流暢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將簽好字的紙遞還到面前。
季夏接過一看，他的簽名蒼勁有力，力紙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與那些可的條款形了鮮明對比。
愣愣地看著那個簽名，這就簽了？以為他至會猶豫一下，或者討價還價一番。
可的樣子取悅了他。江硯欽微微傾靠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好了，白紙黑字，我認。”
他的氣息拂過的耳廓，帶來一陣微麻。季夏猛地回過神，像被燙到一樣趕把那張“賣契”折好，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什麼無上法寶。
對，有這個在，以後要是他想反悔，就曝他！他這種公眾人，肯定怕形象損！
正暗自給自己打氣，卻聽見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循循善的意味：
“那麼，甲方季夏小姐，”
季夏下意識地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只見他指了指自己剛剛簽下的名字，一本正經地、慢條斯理地問道：
“據本合同第三條，乙方現在是否可以申請，行使一下‘偶爾的、短暫的親吻’的權利？”
“……”
季夏的大腦“嗡”地一聲，瞬間死機。
眼睜睜看著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緩緩靠近，溫熱的呼吸再次織，昨晚那個讓心慌意的即將重現……
就在他的即將再次覆上來的前一秒——
“咳咳！”旁邊傳來季爸爸響亮的咳嗽聲和疑的詢問，“你倆嘀嘀咕咕湊那麼近，干嘛呢？”
江硯欽的作瞬間停住，極其自然地直起，轉對季爸爸淡然一笑：“沒什麼季哥，問季夏一點學校的事。”
自然得仿佛剛才那個試圖索吻的男人不是他。
季夏捂著再次狂跳起來的心臟，看著眼前這個收放自如、演技出神化的男人，再低頭看看手里那張仿佛了廢紙的“公約”。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親手給自己挖了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