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江硯欽劃亮手機屏幕,微信界面停留在三天前他落地深城時發的那條報備信息:「已到。」
的回復:「好的,江叔叔。」
整整三天,對話框干干凈凈。離開北城那晚,才哄說“會想他”,結果小姑娘一條消息都沒舍得給他發。
他早知道沒多喜歡他。這“男朋友”的份,本就是他借著長輩的由頭,連哄帶騙才得來的試用期。
男人的眼神浸在昏沉的夜里,幽深如墨。他拿起手機,按下了撥通鍵。
“喂。”電話只響了兩聲便被接起,小姑娘甜甜的聲音傳來,帶著點乖巧的試探,“江叔叔?”
“在忙?”他問,聲音是慣常的平穩。
“沒有沒有!”答得飛快。
不忙,卻整整三天,都想不起他。
“那正好。”他語氣溫和,將所有緒斂于其下,帶著無法察覺的導,“陪我聊十分鐘。”
“哦。”季夏乖巧回應,隨即努力尋找話題,“江叔叔!您……您工作累不累?”
“還好。”他應道,隨即不著痕跡地開始步步引導:“以後,可以直接問‘你想我了嗎?’。”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他幾乎能想象出驟然臉紅的模樣。
他聽著細微的呼吸聲,語氣溫,循循善:
“要不要現在試試?”
試什麼?現在問他,江叔叔你想我了嗎?這種話好難啟齒。
“夏夏,”男人低沉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帶著一若有似無的哄,也帶著一危險的失落,“是不想知道,江叔叔有沒有想你?”
季夏臉頰滾燙,幾乎能聽到自己驟然失控的心跳聲,終是小聲地如他所愿地開了口:
“江叔叔,您……想我了嗎?”
男人的結滾了滾。明知道這句話是他半哄半迫得來的,心底那些暗的占有卻還是因此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乖,”他的聲音因克制而愈發沙啞沉緩,“江叔叔很想你。”
季夏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蜷,一種陌生的覺順著脊椎爬上來,讓不知道如何回應。
而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像一張溫又讓人無可逃的網。
“那夏夏,”他用那種剛剛建立起來的帶著寵溺的親昵,反問,“有沒有想我?”
季夏原本沒覺得,可不知為何,跟他打了這通電話,好像確實想他了,心也突然就了。
最後,對著話筒輕聲:“想的。”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一聲低沉而滿意的輕笑,“好乖。”
夠了,他知道不能太,小姑娘要慢慢引導,慢慢哄。
“這幾天,都做了什麼?”他把聊天轉向安全的話題。
果然電話那頭的小姑娘語氣輕快起來:“就逛街,陪媽媽,和顧羽喝茶……”
“嗯。下次遇到覺得好喝的,可以拍給我。”他頓了頓,“讓我也看看。”
“您那麼忙,不會打擾你工作吧?”
“朋友給男朋友發消息,不是打擾。”他求之不得。
“哦,”乖乖答,“知道了。”
季夏剛放下發燙的手機,顧羽就湊了過來,盯著緋紅的臉頰,像發現新大陸:“季夏夏,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啊?有嗎?”季夏用手背冰了冰臉,眼神飄忽,“可能商場暖氣太足了。”
“也是,這破暖氣。”顧羽隨口抱怨,隨即話鋒一轉,眼里閃著八卦的。
“剛跟誰煲電話粥呢?整整二十分鐘!跟你小舅舅匯報工作都沒這麼黏糊吧?”
“二十分鐘?有嗎……”季夏小聲嘟囔,自己都沒意識到打了這麼久。
看著閨眼中八卦的火,果斷轉移話題,“不是說要挑染嗎?趕去了,再晚,Tony老師要下班了。”
“對對對,趕走。”顧羽注意力立馬回到正事上,拉著季夏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發店。
兩人在板前,季夏心不在焉。
“快看!這個‘海王紅’超適合你!”顧羽指著一個鮮艷的。
季夏的目卻飄向一旁低調的深棕系。忽然想起江硯欽,他會不會覺得鮮艷的發太跳?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猛地掐滅,為什麼要考慮他喜不喜歡?
最終,還是慫了:“算了,南大你懂的,我還是不染了。”
“沒勁!”顧羽恨鐵不鋼,卻豪氣地一揮手,“看我的!我要染這個‘藍黑’!”
看著理發師給顧羽上染膏,季夏假裝不經意地蹭過去。
“小羽,你跟你男朋友…平時都怎麼打電話啊,都聊什麼?”
“就瞎聊唄,分日常,或者…嘿嘿,說點那些。”顧羽一臉‘你懂的’的表。
隨即又狐疑地瞥一眼,“你又沒有男朋友,問這個干嘛?很怪誒。”
季夏立刻坐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辯解:“我提前學習一下不行嗎!這為未來做知識儲備!”
“得了吧!”顧羽毫不留地穿,“談是能預習’的嗎?覺來了自然就會了,你這跟考前背說明書有什麼區別?”
季夏噎住了,無力反駁。
顧羽瞇起眼,像偵探般近:“季夏同學,老實代。你是不是,背著我男朋友了?”
季夏瞬間理直氣壯:“我男朋友會不告訴你嗎?”
顧羽審視了幾秒:“也是!我們都大學了,又不是早,男朋友,確實沒必要藏著掖著。”
看著閨被功說服,又專注跟Tony老師討論染發,季夏臉上鎮定的笑容慢慢淡去。
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氣,同時又涌起一欺騙好友的心虛。
第一個告訴你……
但前提是,他能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