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深城的暑熱與期末考的忙碌里,悄無聲息地過。
江硯欽在歐洲出差,歸期未定。
季同學的期末考和唐氏兒公益項目,把變了一個 “會呼吸的待辦事項清單”。
而江硯欽,顯然在的清單頂端扮演著 “薛定諤的男友” 角。
季夏永遠無法預測,發出的消息,會迎來江總的秒回,還是會像石沉大海一樣,和他正在進行的國會議一起,消失在時差的旋渦里。
江總既像是在乎你的,又像是個“已失蹤”人口。
【凌晨1:23】
季夏:拍了一張堆滿書的桌子。看,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上午8:15】季夏剛醒,看到回復
江叔叔:江山不錯。朕的皇後幾點睡的?
【中午12:30】
季夏:食堂午餐照片。這個糖醋里脊不好吃,秦緒店里的好吃。
江硯欽:秒回。饞了?
季夏:??你是在開會間隙魚嗎?
江硯欽:嗯。技總監正在用德語吵架,我順便考察一下南大食堂的餐飲水平。
【下午3:00】
季夏:困死了……咖啡都不管用了。
【晚上9:47】季夏準備睡覺時。
江硯欽:一張他酒店房間咖啡機的照片。試試這個濃度?
季夏:……你這是犯罪!我喝了會睜眼到天亮的!
江硯欽:正好,陪我上班。
這天清晨,季夏被手機鬧鐘喚醒。微信里躺著江硯欽幾小時前發來的照片。
那是一個宛如話世界的地方。木質臺的欄桿作為前景,遠是覆蓋著白雪的山尖,晨為它們鑲上金邊,綠得發亮的草坡上,散落著溫暖的巧克力小木屋。
【江硯欽】:醒了?
季夏瞬間清醒,一個視頻撥了過去。鏡頭晃了晃,定格在他臉上,背景正是照片里的風景。
“你到話鎮了?”眼睛發亮。
江硯欽低笑一聲,把鏡頭轉向窗外,讓看全景。
“格林德瓦。客戶選的住,風景還行。”
“這哪里是還行?”季夏幾乎要把臉到屏幕上,“這明明就是仙境。”
“喜歡?”他問,聲音過電波傳來,帶一沙啞。
“喜歡啊。”季夏點頭。
“想來嗎?”
季夏……,他這是邀請他去瑞士?現在?
“我還要期末考。”
“那等你考完試,暑假,我帶你過來,暑假旅行。”
季夏:“其實我更喜歡,安安靜靜躺著,什麼也不干,就看看星星發呆。”
視頻那頭,江硯欽沉默了兩秒,然後很輕地回了一個字:“好。”
“好什麼?”
“知道了。”他語氣如常,聽不出什麼波瀾,“去上課吧,晚上打給你。”
季夏剛掛斷視頻通話,對話框幾乎是同時彈出一條信息。
【江叔叔:夏夏,想你了。】
小姑娘指尖在手機上懸停兩秒,回復。【也想你。】
*
當天下午,季夏剛下課,就接到了小舅舅吳寂南的電話。
“晚上一起吃飯,想吃什麼,小舅舅請你。”
他在深城的事早已理完,北城發改委那邊還有一攤事等著他回去。若非如此,他打算等季夏考完期末考,帶一起回北城。
“就我們學校附近那家茶餐廳吧。”季夏把地址發給吳寂南,“我先過去,你慢慢來。”
半小時後,舅甥兩人坐在茶餐廳里。吳寂南沒問江硯欽,話都說開了,他信自己外甥,便不打算過問。
吳寂南點了小姑娘最的港式小吃拼盤:混醬腸、咖喱魚蛋、魚容燒賣。以及舊金山西多士,叉燒蛋飯,還有芝士瀑布豬包。
吳老干部還破天荒給小季同學點了茶。
季夏眼睛一亮,雙手捧過茶:“謝謝小舅舅。您今天這格局,一下子就打開了!”
吳寂南起眼皮看一眼,語氣帶著慣常的嚴肅,又著一縱容:
“給我戴高帽,油舌。”
他用熱水燙好碗筷,放到小姑娘面前,隨即切正題:
“說正事。資料看得怎麼樣了?” 他問的是考公的資料。
“在看呢。”季夏咬著吸管,“就是有些地方難的。”
“正常。有基礎就好。”吳寂南語氣平淡地拋出一個消息。
“我們委里齊書記,他私下問過你幾次,很欣賞你在學校活中的統籌協調能力。他暗示,黨群工作部明年有名額,想讓你過去。”
他輕描淡寫,季夏卻明白這背後的分量。這遠不止一份工作。
黨群工作部是黨委的核心部門,離權力中心近,消息靈通,更是培養筆桿子和未來領導的大熔爐。
在這里,哪怕只是個初職場的新人,所接的人、參與的事、看待問題的視角,起點都截然不同。
這相當于家里為鋪好了最穩的一條路,直接把送上了發展的快車道。
只要自己不犯糊涂,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吳寂南看著季夏,眼神是家人獨有的那種帶著審視的關懷:
“夏夏,這條路是給你自己走的。家里能給你平臺,但能走多遠,靠的是這里,”他指了指腦袋。
“和這里。”他又指了指心口,“你看著小孩兒一個,但小舅舅知道,你大事上有判斷力,很適合。”
季夏放下茶,神也認真了些,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小舅舅。”
“嗯。”吳寂南應了一聲,不再多談這個話題,轉而問起學校里蒜皮的趣事,期末復習的進度。
飯後,吳寂南拿出錢夾。
季夏立馬知道,吳老干部這是又要給錢。“不用,小舅舅,我錢夠用的。”
吳寂南沒理會,練地拿出一疊現金,塞進小姑娘隨背著的雙肩包側袋里。
“下周你生日,我人不在深城。看到什麼喜歡的,自己去買。”
看著他這副“給你錢花就是我最直接的疼”的做派,季夏心里又暖又有點好笑。
沒推辭,只是彎起眼睛:
“知道啦!謝謝小舅舅的生日基金,我保證把它花在刀刃上!”
吳寂南眼底閃過一笑意,抬手,像小時候那樣,輕輕了的發頂。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