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在傍晚時分醒來,臥室里只開著一盞暖黃的壁燈。
手到大床另一側,沒人。
約記得夢里,有一只結實的手臂一直搭在腰間,很真實,不可能只是錯覺。
暫且沒理會。
季夏第一時間拿起手機,想看看是否錯過了重要信息。
首先點開工作群。
消息很多,季夏一路爬樓上去,看到一條。
長陳凜:【小季這次在一線表現非常出,沉著冷靜,通到位,展現了我們辦公廳同志的良好素質,大家要向學習。】
工作被肯定,小姑娘心里有點小開心。
隨即就看到了媽媽發來的好幾條未讀語音,心里微微一,忽然想起自己忘記跟家里報平安了。
趕點開。
吳玲士的聲音傳來,卻沒有想象中的焦急,反而是帶著放心的叮囑:
“夏夏,小羽都跟我們說了,你累壞了,在那兒休息呢。好好睡,別惦記家里,明天早上再回來就行。”
季夏愣住了。
顧羽幫打掩護?
瞬間了然。顧羽這個叛徒,還沒職呢,這就開始替幕後老板工作了?
的工作還是自己牽線搭橋的。
正想給顧羽打電話“興師問罪”,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江硯欽端著杯熱牛走進來,看到,眉眼和下來:“醒了?”
“嗯。”季夏看著他,一雙杏眼亮晶晶的,等他解釋,“我媽的消息,顧羽是怎麼回事?”
江硯欽坦然承認:“我讓李揚安排的,免得你爸媽擔心。”
行吧。看在他們三人“同流合污”也是為了讓安心休息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但立刻抓住了另一個重點:為什麼是明天早上再回來?
難道他覺得能一覺從中午睡到隔天清晨?
季夏偏頭看他。江硯欽卻不聲,只是將牛又往邊送了送,“先喝點,墊墊肚子。等會兒帶你去吃飯。”
季夏:“你今晚不回深城?”
以往他都是當日往返。他很忙,深城的事更多,哪怕是節假日休息日也一樣。況且明日就是除夕,他家人都在深城,季夏以為他要回去。
江硯欽垂眸看,“不走。”他頓了頓,“今年在北城過年。”
“那你要去我家過年嗎?”
季夏幾乎是口而出。去年他就是在家過年,算是輕車路。
反正季大廚和吳玲士對他這個弟弟無比信任,濾鏡八百米厚,他隨便編個理由,他們都會相信。
然而,季夏聽到的卻是。“就不去打擾季哥和嫂子了。”
他不去家,卻要留在北城過年。
季夏抬眸看他,對上他始終未曾移開的目。看著小姑娘疑的樣子,江硯欽抬手在乎乎的發頂上了下。
“沒事,你回去陪季哥和嫂子。我和梟在這里也一樣。”
眼前的男人依舊是那個掌控一切的江硯欽,可不知為何,就是莫名的可憐。
季夏瞬間被擊中,心下去一片。
起下床,勾住江硯欽的手:“走吧。”
“去哪?”他順從地跟著,眼底有笑意流淌。
“過年當然要有過年的樣子!”季夏眉眼彎彎,像盛滿了星。
“家里空空的,我們得去買年貨!”
江硯欽低笑一聲,反手將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好,都聽你的。”
縱然出門前被江硯欽用圍巾帽子裹了只圓滾滾的小熊,但從溫暖的車上踏凜冽的寒風里,季夏還是忍不住了脖子。
下秒,整個世界便被一道溫熱的氣息籠罩。
江硯欽極其自然地停下腳步,展開他那件質地良的黑羊絨大,從後將整個擁懷中,再用大嚴嚴實實地裹住。
他的溫像一堵堅實的墻,瞬間隔絕了所有寒意。
好暖。
季夏整個人僵在他懷里,後背著他寬闊溫暖的膛,甚至能清晰地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敲在的耳上。
“還冷嗎?”他低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帶著腔好聽的共振。
季夏臉頰發燙,在他懷里極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是怎麼當男朋友的!”
旁邊路過的一對,孩猛地停下,用力搖晃男友的胳膊,聲音里滿是羨慕嫉妒,“你再看看你,就知道催我快走快走,我手都快凍掉了!”
那男生著脖子,小聲嘟囔:“哎喲我的祖宗,人家那是在演偶像劇,咱倆是生活頻道。”
“……要不,我把秋下來給你套手上?”
“撲哧——”
這對話實在太過真實,季夏一個沒忍住,低頭笑出了聲,方才那點旖旎的害,瞬間被沖散,變了滿心滿眼的甜。
他對真的很好。
超市里人聲鼎沸,充滿了節日的喧囂。推著滿滿當當購車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悅。
季夏很快投“戰鬥”,江硯欽則負責推車,看著像只快樂的蝴蝶,在貨架間穿梭。很快,購車就變得滿滿登登。
瓜子堅果、糖果巧克力、各種口味的冰淇淋、大紅春聯和福字、一對可無比的兔子燈籠(兔年)……
還有給梟的零食、一個會發聲的橡膠牛骨玩,以及一件印著“家有惡犬”的惡趣味寵衛。
在經過某個特殊的貨架時,兩人的目都有瞬間的游離,但誰都沒有停下腳步。
一種無聲的曖昧張力卻在空氣中蔓延。
直到買完所有東西,在收銀臺前排隊時,江硯欽才俯靠近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一本正經地問:
“寶寶,我們是不是……買了什麼?”
季夏的臉瞬間染上緋。眼神閃躲著裝傻:“啊?都、都齊了吧……”
江硯欽垂眸,看著小姑娘連白皙的耳垂都變得通紅,只想把人立即扛回家。
他低笑一聲,非但沒有退開,反而得寸進尺地又湊近了幾分,溫熱的幾乎要上的耳廓。
他用氣音留下了一句又輕又啞,唯有能聽見的私話語。
下秒,小姑娘徹底紅。
而罪魁禍首卻已從容地直起,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語氣平淡無波:
“等我一下。”
然後,他神自若地轉,徑直走回那個貨架。
不過十幾秒,他就回來了,手里拿著兩盒東西,面平靜地將其放在了那堆年貨的最上面。
那包裝上的最大尺寸字樣,顯得格外醒目。
一直在他們後排隊,默默觀察著這對外貌極其出眾的年輕人的大媽,此刻眼睛都瞪圓了些。
的目在那兩盒東西和季夏乎乎的小臉之間來回掃了一圈,心里頓時跟明鏡似的。
哎呦!這小伙子,長得是人模人樣,可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這小姑娘看著又乖又,這小板……。還、還一買就買兩盒?還是最大號!
小姑娘今晚可要遭罪了。
大媽臉上不由自主地流出深深的同,最後忍不住對季夏,投去一個“閨,我懂你”的憐憫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