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江硯欽正在理文件。手機震,他點開微信,看到照片時眉頭微微蹙起。
照片是在雲定山拍的,至于照片里的人,他完全記不起見過這麼一個人,至于誰拍的,他也不在意。
倒是對季夏的興師問罪,很興趣。
他指尖敲擊屏幕,回復得理所當然。
【江叔叔】:鋼琴不錯。夏夏喜歡,江叔叔給你買一臺。
消息剛發出去,季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剛接通,那頭就傳來小姑娘帶著氣音的質問:“誰問鋼琴了!”
江硯欽眉梢微挑,語氣帶著一慵懶的疑:“那問什麼?”
季夏一口氣堵在口:“我說彈鋼琴的人!漂亮嗎?”
江硯欽的目在照片中人的臉上短暫停留了一瞬。
客觀來說,五算得上致,組合在一起也符合大眾對“”的定義,但對他就像一杯白開水,無。
結論:不及他的夏夏萬分之一。
他極輕的低笑:“人?沒注意看。怎麼,你江叔叔應該注意看?”
“你!”季夏被他這無賴態度噎住,“人家都眼波流轉地看著你彈琴,你都沒看見?”
沒看!沒看你還笑的那麼好看?
“哦?”他語調微揚,像是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在看我?我還以為在找鏡頭。”
“江硯欽!你故意的是不是!”
聽到這氣急敗壞的語氣,江硯欽終于忍不住,從嚨里溢出低沉愉悅的笑聲,滿足得像是終于逗到了心的小貓。
他知道在生氣,可他就是慘了為自己吃醋的樣子。
“故意什麼?”他放緩了聲音,語氣里充滿了哄的意味。
“夏夏,你不說清楚,江叔叔怎麼知道,我的夏夏到底在為什麼不開心。”
“嗯?”
他那聲“嗯”尾音上揚,像帶著小鉤子,過電流鉆進季夏的耳朵里,麻麻的。
“江硯欽,我生氣了。”
小姑娘直白表達自己的不開心。
電話那頭,江硯欽聲音里的笑意瞬間退的干干凈凈。
“好,是江叔叔的錯。”
他干脆地認錯,沒有一猶豫,然後立刻給出解決方案:
“我現在就過去。等我到了,任你置。”
“你別來!”季夏下意識阻止,理智回籠,“你那麼忙,公司不要了?就為這點事。”
他聽著聲音里那點強撐的懂事,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他太清楚了,異地里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全,都不是靠講道理能化解的。那些隔著屏幕滋生出的細小裂痕,必須用真實的溫和擁抱去彌合。
他知道,不會真的懷疑他跟照片里的人有什麼。
但他的小姑娘還小,需要陪伴,尤其是在委屈和不開心的時候,他不能缺席。
所以他必須去。
“事不分大小,只分跟你有沒有關系。跟你有關,就沒有‘這點事’。”
“那你等忙完有時間再說。”季夏語氣了下來,知道他在乎自己,但也不愿他太興師眾。
第一次覺深城和北城的距離太遠了。
“我又不是不等你。”
本意是,等他下次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好。那我理完工作就過去。可能會很晚,但今晚一定會到。”
他頓了頓,聲音放緩,給出無法反駁的理由:
“夏夏,別拒絕。江叔叔……想你了。”
季夏所有堵在口的氣悶,瞬間被這句話砸開了一個口子,汩汩地往外流。
還能說什麼?
“哦。”小聲應了一下,算是默許。
“嗯。”他低應一聲,“乖乖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