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季夏攥著手機,指尖都發了白。
昨晚那些混的、被淹沒的記憶碎片,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他滾燙的汗水,沉重的呼吸,還有在極致時,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們之間似乎毫無阻隔。
“一次就中……”
這四個字讓手腳冰涼。
車子剛一停穩,就沖進了電梯,急切地按著頂層的按鈕。
沖進悅榕苑,劉姨似乎不在。鞋都來不及換,徑直沖向主臥。
目首先鎖定床邊的垃圾桶,干干凈凈,空空如也。
忽然想起,他說過,他喜歡自己清理犯罪現場。
被他丟了?
轉,抖著手拉開床頭柜的屜。那盒離開前還未拆封的小雨傘靜靜躺在那里。
拿起來,指尖冰涼,盒子塑封已拆。打開盒蓋,里面是排列整齊的獨立包裝。
屏住呼吸,用手指一個一個點過去……
三個。
整整一盒,只了三個。
季夏愣住了。
昨晚那漫長到仿佛沒有盡頭、讓意識渙散的糾纏,在模糊的記憶里,應該有五六次……結果,只用了三個工?
猜想被證實。
這中間肯定有沒做措施的時候!
心里忽然就慌了。小姑娘甚至想到驗孕棒上兩條紅線。
幾乎沒有猶豫,季夏立即抓起手機,轉就想沖出去買急避孕藥。
剛一轉,卻結結實實地撞進一個寬大結實的懷抱里。清冽的男氣息瞬間將包裹。
“投懷送抱?”頭頂傳來江硯欽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我才剛回來。”
季夏驚得差點跳起來,心臟狂跳,小臉都有些白。
江硯欽扶住的肩,敏銳地察覺到了的異常。
“怎麼了?”他眉頭微蹙,收起玩笑,“出什麼事了,要去哪兒?”
“我……”季夏還有些慌,“你昨晚,我們,那個安全措施……”
江硯欽是何等人,瞬間就明白了。
他看著快要急哭的樣子,心頭一,低笑一聲,將整個人圈進懷里。
“就為這個?”
他的鎮定反而讓更委屈。
“雨涵就是一次忘了,就懷孕了!我害怕……”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哽咽。
江硯欽捧起的臉,指腹過微的眼角,讓小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睛。
他的目沉穩、篤定,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看著我,夏夏。”他語氣鄭重,一字一句,“沒有萬一。”
“每一次,我都有措施。我保證。”
他斬釘截鐵的保證像一顆定心丸,但那個數字帶來的疑依舊盤旋不去。季夏懵懵地,憑著殘存的記憶碎片追問。
“可我記得好像有一次……特別……那個時候好像沒有……”
江硯欽聞言,無奈又寵溺地笑了,了的臉頰。
“小迷糊,記錯了。”他低頭,湊近耳邊,用氣音低沉地解釋。
“那是在中途,我停下來確認了一下它是否完好無恙。你當時意識都快飛走了,覺都連在一起了,所以記混了。”
他語氣認真又肯定。但邏輯上還有一個巨大的矛盾。
季夏微微推開他,小聲問:“昨晚明明那麼久,覺……怎麼才三個?”
問完,臉頰就燒了起來。
江硯欽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低沉愉悅的笑聲從他腔里震開來。
他重新將摟,聲音里滿是縱容和一難以言喻的得意:
“時間長,是因為想讓你盡興。”
他頓了頓,摟著的手臂收,“次數,是怕你吃不消。”
他低頭,啞聲補充:“否則,以我當時的念頭,三次遠遠不夠。”
季夏被他的話砸得懵懵的。
江硯欽卻忽然低下頭,鼻尖蹭了蹭的鼻尖,深邃的眼眸里閃爍著危險又迷人的芒。
游刃有余。
“所以,夏夏問得這麼清楚……”他拖長了語調,熱氣噴灑在邊,“是在憾?”
“那我們下次,試試不采取措施?”
“你敢!”季夏立刻口而出。
看著小姑娘恢復了活力,江硯欽笑著把人抱在懷里。
他不敢。
他早有過這樣的想法,早到一年以前。
想用一個他們兩人的孩子,一永遠斬不斷的紐帶,將徹底留在邊。
但是季夏。
他將小姑娘摟在懷里,抱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指尖繞著一縷頭發,狀似隨意地開口,打破了靜謐:
“伴娘服選得怎麼樣?”
“還好。”季夏從他懷里抬起頭,眼睛亮了一下,“對了,我拍了照片。”
拿出手機,翻到照片,遞到他眼前。
江硯欽接過,目在屏幕上停留了幾秒。
照片里,穿著那件設計簡潔的藕荷子,對著試間的鏡子拍照。
“很好看。”他頓了頓,看向,目深沉,“但會不會太普通了?”
他記得清楚。高一校慶,在臺上跳舞,穿的子綴滿了細碎的亮片,追燈一照,整個人亮得像星星。
高二的午後,在品店的櫥窗前流連,對著新到的發卡和子,眼睛比玻璃柜里的水晶還亮。……
他的小姑娘是的。
季夏靠近,指著照片解釋:“這樣才好呀,雨涵才是主角。”
江硯欽嗯了一聲,頭發,評價:“長大了。”
季夏忍不住眉頭蹙了下。
“江硯欽,你這話好重的爹味。”
話音未落,耳垂就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和熱的。
他竟然低頭,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啊!”輕呼一聲,捂著耳朵瞪他,“你干嘛咬人!”
江硯欽看著氣鼓鼓的樣子,低笑,腔震,手臂將人箍得更,理直氣壯地反問:
“哪個長輩,會對你做這種事?”
他的氣息拂過敏的耳廓,意有所指,聲音啞了下去:
“嗯?”
季夏心跳快得不像話,上卻不肯認輸:
“怎麼沒有?你這個長輩就會!”
江硯欽眸暗沉下去,摟在腰間的手臂瞬間收,幾乎將勒進自己里。他低下頭,鼻尖抵著的鼻尖,聲音危險又迷人:
“季夏,”他連名帶姓地,每個字都裹著灼熱的氣息,“你確定要在大白天就這麼勾我?”
他空著的那只手緩緩抬起,指腹在剛剛被咬過,還泛著紅的耳垂上不輕不重地著,作充滿了暗示。
“還是說……”他拖長了語調,看著臉頰一點點染上緋,滿意地勾。
“你覺得我昨晚,還不夠努力,讓你今天還有力在這里挑釁?”
*
季夏在深城待了四天。
這四天里,江硯欽活像古代那些從此不早朝的昏君,而,就是那個被釘在禍水名冊上的妖妃。
他夜以繼日,不知疲倦。季夏覺自己像一塊被徹底榨干水分的小海綿,連思考都變得遲緩。
以至于當終于坐上返回北城的飛機時,幾乎是系好安全帶的瞬間就睡著了,一路睡到飛機落地。
被空姐輕聲喚醒時,看著窗外北城悉的景,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無比清晰。
必須!立刻!馬上!開始鍛煉!
再這麼下去,這小板,遲早要完。
回到北城的生活,節奏驟然慢了下來。
季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顧羽去學校健房辦了張卡,立志要提升自己的“綜合戰鬥力”。
然而,理想很滿,現實……
“夏夏,要不咱今天先練到這兒?”
顧羽看著癱在瑜伽墊上、臉緋紅氣吁吁的閨,小心翼翼地建議:“你這才跑了十分鐘啊。”
季夏生無可地著天花板,覺自己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
而某個罪魁禍首,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深城,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