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門口，季夏早已等在那里。
小姑娘穿著一件的淺米娃娃領連，小白鞋。頭發被編了一個乖巧的側麻花辮垂在肩前。
整個人看上去特別乖，渾上下都寫著“我是爸爸最聽話的寶貝兒”。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出來，雖然都大汗淋漓，但之間那種別扭的氣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
季夏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江硯欽。
他立馬回應一個極快但無比篤定的“放心，搞定”的眼神。
接收到這個信號，季夏心里最後一塊大石落下。
立刻小跑到季向東面前，在離爸爸一步遠的地方停下，微微仰起臉，聲音帶著點討好：
“爸爸……”
季向東看著幾天不見，穿著小子仿佛回到小時候的閨。那點殘存的傷瞬間被沖散，但他還是故意板起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季夏立馬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開始終極馬屁攻勢：
“世界第一好的爸爸，你終于回來了！你不在家，鍋包都不想出鍋了！”
“我錯了嘛，爸爸最大度了，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季向東的角已經控制不住地想往上翹，但還在強裝嚴肅：“哼，來這套！找你‘哥哥’去！”
但他任由兒抱著胳膊搖晃，完全沒有甩開的意思。
季同學的馬屁想都沒想就口而出：“哥哥哪有爸爸重要，全世界全宇宙第一好的，就是我爸爸！”
一直默默跟在後，著這溫馨一幕的江硯欽，聞言腳步幾不可查地一頓。
他看著為了哄爸爸，毫不猶豫把他賣了的小背影。
小沒良心的，利用完就丟？
行，這筆賬，他記下了。看來之前讓下不了床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季家客廳。
吳玲看到丈夫回來，松了口氣，立刻上前幫他拿外套，里忍不住追問。
“季向東！你這幾天到底跑哪兒去了？那天跟硯欽談完就不見了，到底什麼況？他朋友那事兒，問清楚了沒？到底是誰啊？”
季向東看著妻子關切的臉，腦海里瞬間閃過自己過去幾天經歷的煎熬、委屈和掙扎。
他都這麼難，花了這麼大勁兒才勉強接。玲心思細，又那麼疼夏夏，要是知道了。
得多傷心？！得多難以接？！
不行。
他不能讓也跟著這個刺激，得從長計議，慢慢來。
他接過妻子遞來的水，故作輕松地喝了一大口。
“哎呀，問清楚了，就是個普通姑娘，家世背景都好的。硯欽辦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至于出去散心，他早想好了完的借口。
“我出去不是早跟你說了，老李，他家小子結婚，讓我參加婚禮，那麼多年的朋友，我能不去嗎？”
吳玲不疑有他，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最終沒深究，轉進了廚房。
“行吧，回來就好。我給你下碗面去。”
看著妻子的背影，季向東在心里長長舒了口氣。
他深信，妻子知道真相會比他更難接，所以暫時不說，絕對正確。
江硯欽當晚就飛回了深城。
他從東南亞回來，本就該直飛深城理積的事務，是為季夏出了兩天。
後來又因季向東“離家出走”，他將至關重要的集團事務又推遲了一周。李揚的電話幾乎快要被打，他必須立刻回去。
季夏的生活也迅速切回了正軌。
幾天後，北城市府辦。
午休時間，趙姐一邊泡著養生茶，一邊湊到季夏工位旁，帶來了最新消息。
“聽說了嗎？肖這次，怕是真的要了。”
“真的？”季夏有些驚訝。
“那還能有假？”趙姐努努，“安排是去泰寧縣，當縣長。那可是實權崗位，干好了前途無量！”
劉坤也端著杯子加討論，語氣里帶著佩服和羨慕。
“要不說孟市會為手下人考慮呢。去年也有個機會，是去個清閑部門，孟市覺得那是把人養廢了，愣是沒放。”
“這次泰寧縣是好地方，項目多，容易出績，這才舍得放將走。”
“是啊，”趙姐點頭，隨即低聲音，面好奇，“那你們說，肖走了，誰會來接替他？”
“領導的心思猜不。”劉坤推了推眼鏡分析道。
“肖現在兼二科負責人和孟市聯絡員兩職。這次調整，孟市很可能會把這兩個職位分開。”
趙姐開玩笑地拍了拍季夏的肩膀：“聯絡員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小季？”
季夏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趙姐你快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才哪兒到哪兒。”這種事在北城沒有先例。
季夏覺得如果從二科現有的人中選，必然是王銳，但更可能是空降。
趙姐也笑了：“確實小季還太了點。”
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孟市本來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孟長林是一位以“用人唯才、不拘一格”著稱的壯派領導。他年輕，眼毒，選人只看能力和眼緣，要機靈、肯投。
書這個崗位還得對他脾氣。
趙姐還在繼續說著：“我聽說他以前在下面縣里的時候，就干過這種事，把一個剛考進去沒多久的選調生直接拎到邊當聯絡員，當時所有人都傻了。”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那小伙子現在獨當一面，干得風生水起。”
“沒準兒真會選個讓咱們大跌眼鏡的人。”
“反正啊，”劉坤總結，“能他眼的人可不多。”
季夏在一旁安靜聽著，上應和：“新來的領導好相就行。”
腦中卻飛速掠過跟孟市接的幾次畫面。雖只是旁聽，那位年輕領導溫和的笑容像春水，底下卻沉著能準穿人心的冰。
在他手下當聯絡員，怕是得像一被拉到極致的弓弦，時刻繃，不得半分松懈。
但與之相應的，長也必然是飛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