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突兀冷笑幾聲,拐杖狠狠跺地,臉一沉,斥責:
“林家子嗣?呵呵,好一個林家子嗣!”
他雙手按在龍頭拐杖上,緩慢起,視線轉向付翠蓮,再次冷笑:
“你以你兒子的命起誓,這三個人……都是林家子嗣。”
付翠蓮猶如遭逢五雷轟頂,眼前一黑,趔趄著後退幾步,險些栽倒。
如果不是林英及時攙扶,付翠蓮當場就栽倒了。
是付翠蓮這個反應,就足以說明事實究竟如何。
所有人,心知肚明,林玉蘭、林英、林豪杰,沒有一個是林承佑的種!
“哼!不敢了?”老爺子強心底怒火,攆人:
“既然沒有一個孩子是我林家的子嗣,憑什麼要求我托舉他們!嗯?”
付翠蓮一陣陣的心慌心悸,眼淚嘩啦啦流,這不是什麼鱷魚的眼淚,而是恐慌于自己即將失去到的林家巨額財富。
這眼淚,十分真意切。
林豪杰到底段位高一些,竟是還能穩住場面,站出來反駁:
“爺爺此言差矣,我母親是被不實言辭傷害了自尊心,并不是承認孩子不姓林。”
林維新都快一輩子的老姜了,頭一次見識到何謂24K純正無恥之徒!
事鬧到這種程度大家都在打明牌,誰都清楚真相是什麼,林豪杰居然還能耍賴?!
林老爺子那個氣啊!
“你!你你……”
林熹微眼瞅著爺爺要說親緣鑒定的事,趕忙搶過話頭:
“爺爺意思是,誰主張、誰舉證,林豪杰,如果想證明你們仨都是林家人,那就請拿出強有力的證據,否則,爺爺不會同意你們林家戶口簿,更不會允許你們進林家族譜。”
這一招釜底薪,不可謂不妙。
林承佑已經土為安,即便這個年代有親子鑒定,他們仨也沒辦法自證清白。
更何況,這個年代國沒有親子鑒定。
即便是親緣鑒定,只要林熹微跟爺爺不同意提供DNA樣本,他們也是白搭。
……
林豪杰覺自己被林熹微蒙頭敲了悶,狠狠一記!
打得他好半晌沒反應,接話都不曉得從何接起。
證明我們是死去老爹的種,這作,比銀行還溜!
關鍵是,他們仨本不是林承佑的種。
老爺子看他理屈詞窮,諒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于是,乏了的老爺子轉離開,撂下一句:
“熹微,送客!”
林熹微帶著王媽,攆人:
“諸位,請吧!”
林豪杰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看了一眼付翠蓮,突然計上心頭:
“我媽可是林家孀……”
“No、nono!”林熹微纖纖玉指豎起,沖著他搖了搖,否定:
“付翠蓮士屬于已故林承佑先生的孀,還是沒有結婚證的那種,并非我們林家的誰。”
就知道他還會作妖!
林熹微甚至能算準,即便這些人被攆出去,仍然還會回來搞事。
不怕他們回來,就怕他們不回來。
付翠蓮跟林承佑存在“事實婚姻”,但是沒有結婚證,因為林熹微母親當年失蹤後一直沒報死亡,與林承佑的婚姻還于存續期。
林熹微故意刺激林豪杰那脆弱的小神經,嘲諷道:
“林豪杰先生,你母親即便要繼承什麼產,那也是繼承所謂亡夫名下的那些,我們林家的產業再大再多再輝煌,與你們有一錢關系?”
林承佑名下有什麼?目前而言,一個畫廊罷了。
畫廊里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林熹微納了儲空間!
林豪杰那個氣啊……恨不能將林熹微生吞活剝、筋皮!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大半年,走街串巷撿的古董文玩,統統不見了!
平白無故丟失估值上萬億的財富,擱誰不瘋魔?
他知道一定跟林熹微有關,可是,他沒證據。
林熹微笑盈盈看著他,仍然那副“你看不慣姑,卻干不掉姑姑”的氣死人不償命姿態。
在的後,王媽雙槍老太婆緩緩上線,左手一把駁殼槍、右手一把M1911,左右開花,黑槍口對準他們母子。
林熹微攆人不含糊:“抓回房收拾你們自己的東西,趁著天沒黑……滾!”
……
半個小時後。
林玉蘭、林豪杰、付翠蓮、林英,四個人排排站立,大包小包手里拎著、肩上扛著、胳膊挽著。
林熹微頗為欣賞眼前這幅年代名畫,笑在心里點評:
“一家人嘛,必須滾得整整齊齊。”
對面那四人,一個個對林熹微恨得抓心撓肺,恨不能沖上來撕爛的笑臉。
然而,他們不敢。
因為有王媽坐鎮。
林熹微計劃使一使離間計,沖著林玉蘭勾勾手:
“你先過來,關于秦南城的真實筆跡,還是有必要讓你親眼看一看。”
林豪杰秒慌神:“不能去!詐唬你呢!”
林熹微故意模棱兩可,說:“之前沒來得及告訴你實,現在我覺得孩子之間應該互幫互助,以免你被有心人利用還不自知。”
說說而已,林熹微可沒那麼好心眼。
上輩子,林玉蘭也是傷害的一分子,憑什麼重生了就能對一筆勾銷?
憑林玉蘭是個可憐孩子?那我林熹微上輩子不可憐?可曾放過我!
給林玉蘭一個機會,還不是會發狠弄死林熹微。
巨大的利益爭奪戰里,敵我不分別。
林玉蘭果真走了過來,林熹微刻意帶著借一步說話,確保林豪杰能看到們,但是,聽不到說了什麼。
林玉蘭迫不及待問:“信呢?”
林熹微掏出一個信封,指著上面的郵給看:
“仔細瞧,南海省,凰島,剩下的信息本不會出現在信封上,這就是秦南城所在單位的特殊。”
林玉蘭唰的一下,臉上褪盡。
自己收到的書,全是普通信封,上面地址本不是凰島,而是來自京都!
林熹微又指著信封上面的各種紅章藍章,解釋:
“這個是上級部門放行章,這個是審查部門放行章,這個是特殊信件保章,這個是加急件走特殊通道章。”
每一個字,都仿佛千鈞重,狠狠砸在林玉蘭的心頭,得呼吸困難。
“秦南城親口說過,除了公務,非必要他不寫信,因為他份過于特殊。”
“那你為啥有他的信?”林玉蘭一開口,竟是嗓音暗啞干,心痛,都不足以形容的心。
林熹微神一笑:“保!”
僅僅兩個字,就拉開了距離,誰與秦南城更親,一眼可辨。
林玉蘭那天親眼得見秦南城英姿,早就對他喜歡得難以自拔。
不甘心!
“你騙我!”林玉蘭一把搶過信封,抖著手一遍一遍看上面的字跡,那蒼勁有力的鋼筆字,跟自己收到的書上面的字跡,本就不一樣!
視線下移,看到了寄件人簽名——秦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