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有點臉紅，沖著他們打招呼：“同志們好。”
門口幾人齜牙笑，合不攏，逐一跟打招呼——
一名高高瘦瘦法令紋很深的男人，率先自我介紹：“我是副駕駛員，張隆。”
林熹微趕忙站起來，禮貌回應：“你好、你好！”
圖魯隨其後自我介紹：“擊員，圖魯，3000孤兒草原的其中一員，老家常州，父母不詳，草原額吉養大了我。”
林熹微肅然起敬，沒想到圖魯并非天生蒙族人，而是五九年那批“國家的孩子”。
五九年到六一年，滬上以及常州有大批的福利院孩子無法養活，後來，正府聯絡蒙族那邊，送三千孤兒草原。
錫林郭勒草原上的一位位母親，用自己的，養育了這些孩子。
因此，孩子們也被養育他們的草原額吉稱呼為“國家的孩子”。
草原母親們堅定信念，保證不死任何一個國家的孩子。
林熹微淺笑看向圖魯，說道：“你額吉一定以你為驕傲，還給祖國的孩子，是一名優秀的飛行員。”
圖魯眼睛都亮了：“哎！看吶、看吶，有文化的人說話水平就是不一樣，這是我聽到最好聽的話，改天回草原探親一定這麼告訴我額吉。”
林熹微被他逗得眉眼彎彎。
圖魯的自我介紹拔高了立意，後面幾人都開始表自己的優秀事跡：
“我是本機通訊員，蕭霖，朝作戰死亡高地的通訊班尖兵，就是我了，戰鬥結束，我又從頭開始，現在了海航飛行員。”
“我是本機第一領航員，趙飛虎，海航高級教練。”
“我，本機第二領航員，馬躍進，前空軍王牌試飛員！”
一個一個給自己的履歷鑲金邊，生怕給秦南城丟人。
那眼神，仿佛在跟林熹微顯擺，你看呀，我們都這麼優秀，能帶隊我們的秦南城指定更優秀，你就放心嫁唄～
林熹微逐一跟他們打招呼。
……
最皮還得是圖魯，笑嘻嘻揶揄：
“等哈起飛咱們都得穩著點，旱地拔蔥Duang一下推背太強，別給林同志嚇到了。”
眾所周知，飛行員開飛機，無論哪種飛機，那都是彪悍起飛，簡稱“飆飛機”，就跟坐過山車一樣的推背。
其他人聽到圖魯的調侃，也跟著眼帶笑意看向林熹微。
秦南城怕林熹微害，聲氣攆人：
“去！去去……沒見過俊俏姑娘呀？準備準備起飛了！”
幾個大老爺們兒嘻嘻哈哈開玩笑：
“妹子長得真俊！”
“你這沒話找話太明顯了，又不是沒見過林同志。”
“哎，老蕭這話可太對了，上次咱們去林家，弟妹那金閃閃的旗袍一穿，知書達禮，大家閨秀。”
秦南城跟兄弟們玩摳字眼：“咋？今天穿樸素點，沒上次好看了？”
“不是！不是！好看、都好看，重點是人漂亮。”圖魯了後腦勺，憨厚一笑。
秦南城一腳踹上去：“都給我出去，再好看也是我夫人。”
蕭霖揶揄著跑開：“哎呦呦！夫人？你夫人，哈哈哈！”
其他人也咿咿嗷嗷作鳥散，去往駕駛艙做起飛準備。
秦南城雙手按在林熹微肩頭，按坐下：
“你好好休息，我會掌握好分寸，不會讓你有暈機覺。”
林熹微不免覺得好笑，攏了攏上的風：“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去忙。”
想趁著沒人的功夫，進空間整理整理。
秦南城轉出去，親自刀起飛。
大概一分鐘，林熹微覺飛機在緩慢行，極為平穩。
駕駛艙。
秦南城極為專注推桿，垂眸盯著各項數據。
一側的蕭霖齜牙笑：“哎呦我說老大吶，民航客機都沒您這麼開的呀，跑道上行兩分鐘了，還不離地？”
圖魯同款笑嘻嘻：“也不看看休息室有誰，昂～”
張隆是個高級黑：“上次黎航展，我看那大噸位的伊爾-76，行27秒就起飛了呦～”
這一波，調侃秦南城于無形之中。
飛機噸位越大，需要的跑道越長越開闊，像是最大起飛重量210噸的大型運輸機伊爾-76，行27秒起飛算是標準作。
秦南城作的轟炸機，在伊爾-76跟前就是個小玩，對跑道距離以及起飛時間肯定沒大型機那麼嚴格。
結果，秦南城把起飛作了老爺爺散步，只求穩！
林熹微能覺到飛機離地，相當，引得止不住淺笑盈盈：
“這男人，好像把我當了寶貝疙瘩，嘿，怪有意思的呢！”
……
林公館。
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祠堂里，手里拿著布子挨個拭靈牌，里絮絮叨叨說著：
“列祖列宗在上，咱家囡囡林熹微，臨走前發出宏愿，說是要幫林家摘掉帽子。”
“我，不肖子孫，努力了這麼多年，一無所，沒能摘掉林家的大帽子。”
“承佑回來，是我的意思，他也死了，帶回來的一窩賊，還把林家搞得飛狗跳。”
“列祖列宗要責備，就責備我吧。”
“林家本就子嗣凋敝，承佐榮犧牲，承華以殉國，承仁潛伏出去至今杳無音信……”
“熹微一獨苗苗養在我膝下，我又行將就木，半截黃土埋。”
“讓承佑回城，本意是希他照拂好熹微，誰承想，唉！”
管家張伯看老伙計有些泣不聲，忍不住勸：“憂思，保重才好嘛。”
林維新擺擺手，繼續拭手里的牌位：
“按理說，就剩熹微一獨苗苗，我不該答應職外司，繼承姑姑的志，可、可雛鷹總得去展翅。”
一旁靜默站立的王媽，心里也是不好。
今天送別林熹微，躲在屋里哭，眼看著小姑娘離家：
“我只希……秦南城別辜負我家姑娘，不然，我拎著砍刀砍死他！”
王媽就是這麼個江湖草莽脾氣，甭管你是誰，我在乎的人，那你就債償。
張伯輕聲嘖了一下：“別不就砍人，秦南城沒啥問題，你就放心吧。”
王媽還是不放心：“我想南下，就在姑娘單位旁邊守著，隨便在黑市找點活計干，我能養活自己。”
當年一片世，王媽都活了下來，現在嘛，更是不在話下。
說干就干，王媽轉出門，颯爽影子在青石板地面越拉越長：
“你們四個孤寡老照顧好自己，以後殺宰魚炒菜煮飯自己搞定，我走了，別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