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蛇蝎女人景花月的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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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一批的家屬從地下防空排隊走出來,沒參與倒買倒賣的人,自然輕松愜意出來了,只當這是一次日常化的防空演習。

男人們在地面各自崗位辛苦頂了一整夜,直至此刻,警報解除。

萬金枝的丈夫陳建設早已退伍,目前在凰島民兵隊任職,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一個老實人。

他見眾多婦都回來了,唯獨不見自家婆娘,止不住攔著人問:

“劉姐,瞅見金枝沒?”

劉姐表很是古怪,擺擺手,快跑逃離。

“哎?咋回事?”陳建設被搞得一頭霧水,抬手撓撓頭,嘟囔:

“跑啥跑?問句話而已,咋了嘛!”

陳建設是本地人,在島上有老房子,兩間需要修修補補的大瓦房。

他退伍轉業後,也是就近被分配到島上的民兵隊任職。

每次島上防空演習,軍民都得參與,老弱婦孺進地下防空,青壯年男人扛槍上戰場。

陳建設拉著回來的左鄰右舍,左一聲嬸子、右一聲嫂子,問誰都是不搭理他。

陳建設那個納悶呀:“咋回事嘛,這咋一個兩個全都不吭氣?難不,金枝又得罪大家了?”

他看了看兩個半大的小子,吩咐:“你們自己煮豆餅吃,我去瞅瞅你娘咋回事。”

兩個兒子即將年,念書都不求行,早早跟著陳建設進了民兵隊,以後都想走當兵這條路。

陳建設蹬著生銹的二八大杠,來到防空的北門出口,心里七上八下直覺很糟。

“建設、建設……”

聽到有人喊自己,陳建設回頭搜尋了一下:

“哎,張奎,咋了?”

資科長張奎,陳建設的好兄弟,也是萬金枝的頂頭上司,還是敲打過萬金枝的貴人。

奈何,萬金枝腦子轉不過來那個彎,本不領張奎的

張奎起工字背心的角,狠狠一把臉上的汗,表眼神都很嚴肅:

“建設,有個事我必須給你個氣兒,一定得有個心理準備哈。”

陳建設嗯了一聲,雙手局促管子:“你說,我聽著。”

……

張奎咂咂,先給陳建設發煙,又給他點煙,安鋪墊好了,他才說:

“金枝出事了。”

“咳!咳咳……”陳建設險些被一口煙嗆死,咳得驚天地。

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害怕聽到這樣的消息:“出、出啥事了?”

張奎左顧右盼看了看,這才低嗓音湊過來,說:

據我家婆娘的說法,大概早上五點鐘左右,金枝帶頭沖崗,慫恿一群大肚婆對抗巡邏隊的嬸子……”

“不可能,我了解金枝,脾氣混賬是混賬了一些,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陳建設猛吸一口煙,拼命搖頭。

“莫打斷嘛,你先聽我說完。”張奎急得按了按陳建設的胳膊:

“不金枝帶頭搞事,那太太楊花花,也帶著一群婆娘鬧事,慫恿孕婦去沖崗。”

“後來,我聽我婆娘說,賀副團長帶人親自下來,才把這些婆娘給鎮了。”

“再後來,我聽說,楊花花幾個都認罪了,說是參與了賀副團長婆娘景花月的倒買倒賣洋貨。”

“建設,你婆娘倒買倒賣洋貨,曉得不?”

張奎之前有所耳聞,要說真的看到萬金枝倒買倒賣,那倒沒有。

陳建設為萬金枝丈夫,雖然沒見過婆娘倒買倒賣,但是,萬金枝三不五時就往家里藏錢,他知道。

此時此刻,即便面對好兄弟,陳建設也矢口否認:

“沒見過,金枝沒往家里帶啥洋貨,早見到,我肯定讓別參與,要是執迷不悟,看我不打死!”

這個年代的男人,普遍都打老婆。

區別就是,南方男人單方面毆打老婆,極人還手,能打贏男人更是數。

北方老公與老婆互毆,彼此半斤八兩,誰也不遑多讓,打起來平分秋

再往北,人打男人,還有部分地區設立家暴男人避難所。

張奎煩躁撓撓頭:“這個事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清繳會肯定要去你家搜查……”

“真沒有!”陳建設梗著脖子咬死口否認:“天王老子來了,我家也沒洋貨,隨便他們搜查。”

張奎拉著他,來到蹲下,又說:“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你那工作,孩子們的前途,千萬不能被萬金枝影響了。”

“嗯。”陳建設狠狠了一口悶煙,問:“金枝現在在哪?我去找,指定跟劃清界限,反正沒領結婚證。”

盲婚啞嫁的年代,很多人都不領結婚證,擺個酒席熱鬧一下,就算是結婚兩口子了。

……

張奎狠狠松了一口氣,居然輕松一笑: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實話跟你說,萬金枝……死了。”

“死、死了?!”陳建設倏然站起,嗓音都驀然拔高幾分:

“咋突然死了!?”

“小聲點,蹲下!”張奎一把給他拉著蹲下,謹慎看了看四周:

“生怕別人聽不見,咋滴?”

陳建設也張看了看四周,提起管子方便自己蹲下:

“咋回事?咋死了?沖崗被巡邏隊的婦開槍打死了?”

他的語氣不帶一一毫,仿佛死的不是自家婆娘,而他,只是一個吃瓜瞧熱鬧的路人。

“那倒不是,我婆娘沒說咋死了,我也不球清楚,反正死了。”張奎又給陳建設發煙。

“不、不不,我的、我的,利群,好煙。”

陳建設心里格外高興,給張奎發煙慶祝:

“兄弟,謝你告訴我一手消息,來,給你點煙。”

張奎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氣,咧笑:

“哎~這就對了嘛!男子漢大丈夫,拖後人還要干啥?必須在關鍵時刻跟劃清界限!死就死了唄,老的不死、新的不來,想開點、想開點嘛!”

張奎就差說一句:中年男人最大理想,升發財死婆娘,兄弟,你初步實現了死老婆。

陳建設跟張奎是過命的,更甚他與老婆萬金枝,彼此說話也不顧忌:

“最怕耽擱我提干,民兵隊副隊長我干了這些年,馬上要升了,給我捅這個婁子。”

“其實,死了更好!”

“我尋思著,這次提干可能我會影響,不提就暫時不提,只要我還待在民兵隊,工作不丟就還有希。”

“我家兩個小子,眼瞅著都到了當兵的年紀,千萬不能被金枝這個事影響了。”

“二小子天生一副好板,明年開春還想去參加飛行員的招飛,看看能不能彎道超車進航校。”

“金枝,死就死了吧!”

陳建設狠狠了一口煙,那煙三分之一都被火星子吞噬下去了。

他長長吐出一口煙霧,又問:

“張奎,是誰負責這個事?我去找一找他。”

看陳建設如此能想得開,張奎即刻眉開眼笑:

“賀副團長,你去找他,你倆算是同病相憐,他也是為了兒子們孫子們,選了棄車保帥,要從嚴、從快、從重罰景花月。”

在前途這樁事上,男人的思維出奇一致!

他們足夠狠心,關鍵時候壯士斷腕、壁虎求生,只求保住自己與後代的前程。

這世上,至近至遠東西……至親至疏夫妻。

……

防空里,會議室。

“報告!”警衛員敲門進來:“賀副團,景花月要求見一見您。”

“不見!沒瞅見我忙著呢?”賀大翻看一份份口供,清點擺滿一地的洋貨臉油油。

“報告!景花月說了,您不去見,就自殺。”警衛員不帶一一毫的,報告況。

賀大手里的卷宗狠狠扔到桌子上,罵罵咧咧出門:

“麻了個子!”

後面還有一句話,他沒罵出來:

[老子一世英名,毀在一個表子手里!]

賀大堅決不會承認自己貪圖景花月的貌,就像是,唐明皇堅決不會承認吃荔枝。

賀大氣哼哼來到審訊室,下令:

“都先出去。”

看守景花月的獄警轉出去,關門,站在外面守著。

昔日花容月貌的景花月,此時此刻看在賀大的眼里,仿佛那蛇蝎人。

不!

是比蛇蝎人還要惡毒!

即便陷囹圄,景花月仍舊著素雅,一塵不染,姿態很是閑適:

“坐,聊一聊。”

“老子跟你沒撒子要聊,哼!”賀大心浮氣躁,雙手叉腰來回走

“呵呵、呵!”景花月反倒好整以暇,眼神冷幽幽看著他:

“聊不聊,不由你說了算,老大出海訓練了吧?據說,明天返航。”

賀大頭皮一炸!

倏然就踱不步子了,猛然回頭看向景花月,心底大駭!

所說的老大,即是賀大的長子、賀堇淮的爸爸,賀深海。

為核潛艇的一艇之長,也就是某艘核潛艇的最高指揮,那可是絕對的國寶級人才。

賀大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長子賀深海。

飛了一輩子,大大小小的戰役賀大參加了無數次,到如今,也僅僅是副團級。

他這個長子,對于賀大來說,那是絕對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賀深海,目前正團級,核潛艇艇長,由于年紀較輕,還不夠提副師職。

實際上,賀深海的功勞,已經足夠提拔副師職了。

正常況下,核潛艇的艇長,不是副師職就是正師職。

賀深海年紀輕輕正團級,比老子賀大還高一個職級。

賀大覺得家族的未來,全部都在長子賀深海的上。

……

賀大一聽景花月用自己的命子做威脅,雙目頃刻間像是要噴火:

“你個臭表子!你、你膽敢搜集深海的行資料?你活得不耐煩了!”

賀大的怒火沖天而起,拔槍,直指景花月,暴怒聲音險些掀翻天花板:

“深海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景花月本不怕他,挑釁一笑:

“來呀,開槍!”

賀大雙目赤紅,一副目眥裂的模樣,咬牙切齒瞪著

“你以為……老子不敢嗎?!”

他持槍的手,不曉得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極力克制,抖得不樣子。

上了年紀的賀大,本就有基礎疾病高,一生氣,蹭蹭上升,就跟那過山車一般瘋狂飆啊飆。

再加上熬了夜,狠狠忙碌了一整晚,更是不住。

景花月就是瞅準了這一點,言辭激烈刺激他:

“你敢?你倒是敢呀!來,開槍,沖著我腦門開一槍,呵呵,怎麼了?舍不得我呀?”

“放屁!老子會舍不得你?”賀大果真著了景花月的道,嚓嚓,手槍上膛。

景花月眼神一暗,繼續口無遮攔刺激:

“舍不得,我清楚知道,你舍不得我,拋棄了糟糠之妻,迎娶我進門,賀大,這就是你的報應吶!”

賀大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持槍的手都快抖篩子了。

景花月仔細觀察他的臉,見他越來越臉紅脖子,額頭臉頰全在冒大汗。

再看他眼睛,似乎已經呈現霧一片的眼球,不是充還能是什麼?

景花月等的就是這一刻!

“實話告訴你,三年前我能讓一碗糖水毒死你前妻,兩年前我能把賀深海懷了二胎的媳婦弄一尸兩命,今天,我就能繼續把賀深海悶死在海底無法返航……”

“你個毒婦!!!”

賀大暴怒叱罵,手中手槍保險打開,扳機都要扣了,但聽——

“爺爺!我要我爺爺、爺爺……嗚嗚嗚!”

賀堇淮的哭聲突然響自門外,響亮哭嚎的兒嗓音,一點一點拉回賀大的理智。

那聲音,既是隔著門板,也是從渺遠的雲端一一縷鉆進來。

賀大幡然醒悟,急關了手槍保險,渾淋漓了如瀑布一般的大汗:

“呼……我、我在做撒子?我究竟在做撒子!啊?虎子、虎子!”

他收起槍,看都不看景花月一眼,趔趔趄趄走到門口:

“虎子!爺、爺爺在里面呢,別哭、別哭哈,爺爺來了。”

門被警衛員打開,獄警正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賀堇淮哄。

“到爺爺這里來。”賀大一把抱過來大孫子,老淚縱橫。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這一刻,不是他死就是景花月死。

不!

絕對不能讓景花月死!

這個人知道太多,也需要代太多出來,死了,很多事就斷了線,沒有了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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