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睡了個好覺,早上神清氣爽去水房洗漱。
兩只小崽崽熱熱鬧鬧跟著,一起去水房洗漱。
給他們一人安排了一小號牙刷:“你倆到了該刷牙的年紀了,再不刷,小心齲齒。”
兩小只有樣學樣跟著林熹微一起刷牙,大眼睛瞄啊瞄,看林嬢嬢怎麼刷。
林熹微看著格外認真的寶寶,心底不住期待自己的娃,也不曉得格咋樣,乖不乖?還是很頑皮?
人家這倆孩子,一個賽一個乖巧懂事,林熹微盼著自己的也是同款寶寶。
熱熱鬧鬧一早上,林熹微總算是收拾妥了,帶著寶寶們去吃早餐。
一路上,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客客氣氣沖著林熹微打招呼:
“林主任,去上班呀?”
“林主任,來過早呀?”
“林主任,早!”
“林主任……”
林熹微逐一笑瞇瞇回應,認識不認識,都熱回應。
昨晚獲得了基地婦的鼎力支持,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向心力呢?
這種一呼百應的快樂,比秦南城人、團長夫人這些環,更讓林熹微到自豪與踏實。
一夜之間,林熹微風評徹底扭轉。
從大家的稱呼來判斷,自然是林熹微得道多助。
剛出門幾步,倪達駿開車過來了:
“嫂子,我送你去空勤灶,群團專門吩咐過,務必照顧好你。”
車是秦南城的配車,敞篷橄欖綠吉普。
“行。”林熹微帶著崽崽上了車,沒啥好矯的,該吃吃該喝喝。
……
吉普車一路穿行家屬區,路過一棟一棟高高矮矮的宿舍樓。
快到盡頭時,一群人圍在某一戶的門口瞧熱鬧,導致吉普車也過不去。
林熹微定睛一看,咦?這不是馬艷梅爹媽的家?
楊花花兩口子在長安的某飛機制造廠有公家給分的房子,凰島這邊,他們只有宿舍居住權,沒有住房分配權。
他們所在的宿舍樓,基本都是僅有住房權,沒有擁有權。
因此,這里居住的一戶一戶,差不多都是來探親的家屬。
們平時也不上班,一有事就來湊熱鬧:
“這馬艷梅也真是的哦,給爹媽惹麻煩從來不手。”
“可不咋滴,我聽說哈,昨晚跟人團長人搶婦聯主任的職位,嘖嘖!”
“鬧不明白了麼,咋就跟人團長夫人嗆嗆上了?腦子不機敏!”
林熹微一聽就知道為啥,馬艷梅昨晚跟自己爭搶婦聯主任的位置,事敗,紙包不住火了唄~
下一秒,屋里傳來馬彪的嚴厲叱罵聲:
“來!來來,你告訴我,啊?好好哩工作,你干甚了嘛你給調回來?”
這是質問馬艷梅,為啥要把城里的工作放棄了,申請調回凰島小學。
“你究竟知不知道戶口隨工作走?你現在回了島,將來還怎麼回城里!啊?”
馬彪氣得本按捺不住脾氣,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我和你媽戶口都在長安,我看你咋個回去!”
馬艷梅居然還敢犟:“那你再給我托關系調回去呀!”
不說還好,一還,馬彪更氣了:
“關系是那麼好托的嗎?關系是那海水呀?你想要就去海邊舀一瓢?你、你是真當人關系不需要償還,是吧!啊?”
自古以來,人關系都難還,你要托關系,你就得去求人,要麼出錢出,要麼欠人,用更高的價值去償還。
馬艷梅從小到大沒過委屈,父母哥哥把一切都給打點得順順當當,尤其媽楊花花,更是護犢子護到沒邊際。
父母之子,必為之計深遠。
爹媽為孩子鋪路很正常,人之常。
楊花花跟馬彪各種托關系把馬艷梅的工作落到城里,就是圖一個城市戶口,方便將來跟著他們回長安。
這個年代,城市戶口去農村容易,反過來,農村戶口想進城,那確實比登天還難。
……
“馬艷梅,來,你跟我說說,你這工作咋搞?”
馬彪氣到本抑不住緒,叱罵聲一浪高過一浪:
“你以前胡鬧,我還能有辦法管教你,現在你長大了,翅膀了,你是油鹽不進!”
楊花花居然還在當和事佬:
“行了行了,還嫌不夠丟人?那麼大聲干啥?沒看到外面一群瞧熱鬧的呀!”
“你還知道丟人?”馬彪火冒三丈摔了一只搪瓷缸。
叮叮咣咣的聲音伴隨著翻滾的搪瓷缸一路疾馳出來,撞人群。
濺起人群一陣驚呼,大家紛紛退散,搪瓷缸咕嚕嚕滾了過來,最終停在林熹微乘坐的吉普車胎邊。
馬彪的斥責聲始終不停,一浪高過一浪:
“你這個當媽的還有臉拉偏架?都是讓你慣出來的……”
“埋怨我!”楊花花也來了氣,居然反咬一口,指責:
“從小到大,哪個孩子不是我一個人拉扯?你管過一次嗎?上你那個日夜顛倒哩破班,錢、錢賺不到,娃、娃顧不上,你有臉怨我?”
別說馬彪了,門外聽到這話的家屬們,均是滿臉不解,頭接耳議論:
“馬總工那麼高的工資,那麼面的職位,楊花花還不滿意?”
“是呀!當年評級的八級鉗工,現在都沒有這個級別的老師傅了,在咱們基地來算,這可是一頂一的人。”
“這要都不算大拿,而是算每天上個破班,那我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算啥了。”
“我家公六級鉗工,我們全家都當財神爺一樣供著,人家八級哎!”
“我反正知足了,娃爸能捧著鐵飯碗,我跟娃們能有個安穩日子,比啥都強。”
“有其母必有其,楊花花就不是啥善茬,馬艷梅能好到哪里去。”
“咋說呢,有些人,總是在福中不知福。”
林熹微一言不發,默默吃瓜瞧熱鬧。
比圍觀群眾看得更通——
人,無論男,當他得到一個優秀的另一半時,就誤以為下一個會更好,或者自己能匹配更優秀的人。
殊不知,這可能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優配置。
離開這個,能不能找到更優秀的下一個,是個問號。
啥鍋配啥蓋,每個人的另一半都與自己的福德相匹配。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
倪達駿是秦南城的耳目,歷來熱衷于察民了解民,更是豎起耳朵仔細聽,看看問題究竟是個啥。
秦南城對很多事的判斷,來自倪達駿的匯報。
……
馬艷梅這種時候跳出來當和事佬了:
“行了行了,你倆都甭吵吵了,大不了我爸去找南城哥,求求。”
一剎那,空氣安靜到落針可聞。
屋里人啥表林熹微不曉得,人群啥反應林熹微坐在後座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
那真是,一個比一個面鄙夷之!
“這馬艷梅究竟有沒有腦子?這話也能說出口!”
“昨晚跟秦團人競爭婦聯主任,是馬艷梅沒錯吧?”
“是,正常人誰去得罪首長人呀!”
“這家伙本不是正常人,連城里工作都能說不要就不要,說調回來就調回來。”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馬艷梅是一盆糨糊,流也流不,立也立不起來。”
這位兄臺的形容,不可謂不準,人群紛紛豎起大拇指,夸贊此話中肯。
林熹微懶得聽了,輕聲對前排的倪達駿吩咐:
“倪書,先送我去單位吧。”
“哎,好好。”倪達駿連忙答應下來,緩慢驅車前行。
屋,馬彪怒不可遏拍桌子罵人:
“你說啥?哦,讓我舍臉去找秦南城托關系?哈!虧得你能說出來!你告訴我,昨晚你干甚了?啊?昨晚你干甚了!”
馬艷梅仍然在犟:“我干啥了?我去參加婦聯選舉了!那本來就是我媽的位置,我去參選一下怎麼了?”
“放你那狗臭屁!啥那本來就是你媽的位置?啊?你德不配位,你去干甚?”
馬彪的斥責聲音逐漸被甩在後,林熹微乘坐的吉普車緩慢駛離人群。
馬艷梅混賬十足的聲音約傳來:
“你還是不是我爸?憑啥你瞧不起我?咋就德不配位?我咋就不能去參加選舉……”
一盆糨糊,妥妥的一盆糨糊。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慨,群眾的眼睛雪亮雪亮的吶!
……
來到單位,林熹微心里一直惦記著寶藏的事。
[韓科長姊妹倆說過,單位地下室埋著寶藏,嘶,究竟在哪個位置呢?]
湊巧,田妞花進來了:“熹微,早呀!”
“早,田姐。”林熹微看著滿面春風的田妞花,打趣:
“有好事發生嘛?瞧你氣這麼好!”
“當然,我的林大主任。”田妞花可太開心了:
“你能勝出,比我自己當選都開心!”
林熹微默默疼一秒,從今往後,自己要出錢嘍~
不過,來錢快,疼也就一秒,僅此而已。
劫富濟貧,林熹微還喜歡呢~
“田姐,我想問個事。”林熹微計劃從田妞花這里撕開豁口:
“那什麼,咱單位以前不是地主婆的海景別院嘛。”
“嗯,對。”田妞花眼里都是不解:“咋了?”
“我猜測哈,是不是有啥地下室?”林熹微試探。
田妞花蹙眉,仔細想了想:“我小時候、大概四五歲,跟小伙伴來這里玩過,沒聽說什麼地下室。”
林熹微考慮到年紀輕,又把主意打到了陳校長上:
“我們去問問陳校長吧,興許清楚。”
田妞花眼神瞬間就變了:“陳校長不太愿意提及這些。”
見言又止,林熹微懂了:“哦哦,好,行吧。”
此事不宜聲張,林熹微不想再找別人了。
于是乎,從小院的東邊開始,一步步用腳丈量,大概走十步,就用意念撈一撈地底下,看看有沒有寶藏被納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