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紅薯的大爺一聽秦南城這麼說,立馬剎車,扭頭嘿嘿一笑:
“嘿,您早說嘛,害我吭哧吭哧跑,大冬天這地上出溜。”
他往爐子里瞧了瞧,樂呵得合不攏:
“您要二斤是不?那啥,我這里面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五斤,您行個好都給拿了吧,我好收攤兒回家。”
大爺的京腔格外黏糊,抬起來親切又好玩。
林熹微樂呵呵回應:“南城,都拿了,帶回去給雪還有王姨……哎呦!”
後突然傳來一極強的推力,把林熹微狠狠撞了出去!
“熹微!”秦南城站在五米開外的烤紅薯爐子邊,眼睜睜看著黃寶珠將林熹微撞了一下。
林熹微在哧溜的結冰路面快速向前,形也穩不住,像是風中搖曳的樹枝一般左右左右晃:
“南城!南城……我害怕!”
徹底慌了神,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本能雙手護住肚子。
林熹微連自己是個擁有空間的人,都忘記了!
烤紅薯大爺三車也不管了,跟在秦南城後撲過來:
“造孽呦!這小媳婦兒一看就是孕婦,可不能摔嘍~”
秦南城這輩子都沒這麼害怕過!
他張開雙臂死死抱住林熹微,幾乎是喜極而泣:“抱住了!我抱住你了!”
然而——
林熹微沖過來的速度太快,被撞的力量又很大,哪怕秦南城抱住了,仍然無法卸掉這子強大的撞擊力量。
抱著林熹微的他,也控制不住形向後倒去……
這一刻,秦南城完全認了命,只要能護住老婆孩子,哪怕把自己摔傻子……也認了!
大冬天的雪地,下面一層可是結結實實的冰凍!
摔下去比水泥地面還要傷人!
黃寶珠眼瞅著事要,臉上控制不住出猙獰的喜悅:
[死吧!死吧!都一起去死吧!到了曹地府,你倆一起做一對死鴛鴦,哈哈哈!]
然而,讓失的一幕,不期然發生了——
烤紅薯大爺沖上來扛住秦南城,弓步雙腳卡在雪地里,死死頂住秦南城的後背:
“我哩個乖乖,可不能摔嘍!”
……
好容易,秦南城抱著人終于穩住形,呼吸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止額頭,渾都冒了一層冷汗!
林熹微一顆小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兒,哇一聲哭了:
“南城,嗚嗚嗚,南城!”
也是不曉得該說啥,只剩害怕哭泣,下意識喊丈夫的名字。
秦南城抱著驚魂甫定,不斷拍後背,安:
“別怕、別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烤紅薯大爺哧呼哧呼氣,緩緩松開秦南城的後背:
“老天爺哎,總算是了……那啥,虛驚一場,沒事了哈。”
烤紅薯大爺轉準備離開,生怕小兩口找自己麻煩,如果不是買他的烤紅薯,興許還不會出這個子呢!
“大爺、大爺等一等。”林熹微邊哭邊指著烤紅薯大爺的背影:
“烤紅薯!烤紅薯……等一下!”
大爺已經上腳蹬三車,起步就計劃彈:
“太晚了,不賣、不賣嘍!”
“您稍等!”秦南城也回過神,扭過頭挽留:
“我們兩口子還沒謝您呢,剛才多虧了您,大爺,請留步。”
見他們不是要訛詐自己,烤紅薯大爺這才停下來,戴著棉手套的手抬起來,推了推歪掉的狗皮帽子:
“謝啥謝,我也是舉手之勞嘛,換任何人都不會坐視不理,你們就當我‘學雷鋒做好事’。”
烤紅薯大爺格外敞亮,朝著他們擺擺手:“紅薯還買不?”
“買!”林熹微不止要買,還要給人家錢!
“五斤都要了,大爺,天太冷,我們把紅薯都拿了,您早點回家歇著。”
說話間,秦南城半扶半抱帶著林熹微來到攤子前,滿眼都是對大爺的激之。
林熹微從兜里掏出幾金條,抬手就要塞給人家:
“大爺,萍水相逢得您熱心腸救命,我們夫妻一點小小的心意,請您笑納。”
烤紅薯大爺定睛一看,呼吸都不會了!
“好家伙!這、這是小金魚吶!”
……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急吼吼抬手眼睛,再次細看下來:
“嘿!真是小金魚!一二三四……八條?”
100克一條的小金磚,林熹微一出手就是八條,說給就給:
“救命之恩涌泉相報,更何況,我是個孕婦……”
烤紅薯大爺沖著林熹微兩口子擺擺手,嘆氣:
“我一個將死之人,要這些有啥用?唯一的閨20年前被下放,至今生死不明,唉!”
這也是個了無牽掛之人,生死看淡,有忙就幫。
“難怪,您剛剛不顧危險沖了上來。”秦南城從理智角度給出了解答。
林熹微雙眼一亮,問:“大爺,生啥病了?”
烤紅薯大爺長吁短嘆:“瞅見我這捂得嚴嚴實實的口鼻沒?最怕冬天,鼻咽癌,晚期了,沒得救嘍~”
意思是,哪怕林熹微給8金條,大爺拿去醫院都救不活自己。
“嘿,到我,您算是有活路了。”林熹微從秦南城上掛著的挎包里,掏出一只嶄新的軍綠水壺:
“大爺,這里面有好東西,連帶水壺我都給您,拿去喝,可以保命。”
烤紅薯大爺并未接,而是用一種看傻姑娘的眼神看林熹微。
“我說小媳婦,鼻咽癌,曉得是啥不?”大爺回頭看了看秦南城,嘿一聲笑了:
“你這人……啊?瞅著板板正正,軍大好像是海軍的軍吧?你這媳婦兒,嘖,有點傻哦~”
他居然在嘲笑林熹微腦子傻乎乎!
“大爺,拿著吧,真是好東西!”秦南城忽悠大爺本不眨眼:
“這是我們軍方研制的特效藥水,不對外,只給部特勤人員使用,您救了我們一家人,這是我們謝您,還請笑納。”
烤紅薯大爺被這話說了,也不笑了,眼神來來回回在水壺與秦南城上徘徊。
這個年代的人,擁軍軍,軍方出品,必屬品。
林熹微又指了指僻靜地方的紅旗轎車,增強大爺的信任:
“瞅見那臺車沒?我們家父親的配車,這下您該相信了吧?”
烤紅薯大爺一看那車牌號,頭皮一炸!
“您、您家是不是住在後海那一帶?”
就姚勝利這臺車的車牌號,一看就是大佬之中的大佬配車。
……
烤紅薯大爺更加堅決地拒絕林熹微的水壺,淚眼汪汪哀求:
“您家父親真有能耐的話,可不可以把我兒一家三口從鄉下撈回來?就當、就當一恩還一恩……”
他怕秦南城不同意,連忙補充:
“我今晚,也是救了你們一家四口,咱們公公道道換恩,好不好?”
說起自己下鄉吃苦的閨,烤紅薯大爺眼眶里淚花轉:
“都怪我,連累閨一家被下放,唉!”
林熹微明白大爺的執念,率先問:“那請問,您閨是誰?之前哪個單位?後來被下放到什麼地方?”
烤紅薯大爺一看有戲,趕報了自己閨的名字、單位、年紀、下放地點。
秦南城隨佩戴鋼筆,掏出小本本全都記錄清楚,點頭承諾:
“這個事我先找人打聽打聽,有了消息,我一定親自登門告知。”
烤紅薯大爺淚眼汪汪拜托:“我時日不多了,請您一定要快,我、我想臨死前見一見閨跟外孫。”
林熹微突然想到什麼,問:“您婿什麼?外孫呢?都一起下放到您說的地點嗎?”
“是的,當年一起下放了。”烤紅薯大爺黑黢黢的手套在臉上抹了一把淚,本來就有黑灰的臉,更花里胡哨了:
“當年,我那外孫還沒斷,就跟隨爸媽一起下放了,哦,對,我婿白國強,外孫大名白流星……”
“白流星!”林熹微著實被驚到了:“這麼巧?您外孫是不是白流雲?”
烤紅薯大爺驚喜瞪大雙眼:“哎,對!對對,是流雲、流星,名字還是我給取的呢,您認識他們?”
林熹微稍稍收斂了一些表,盡量表現得很平淡:
“我們認識白流雲,文工團的嘛,之前們下基層去演出,正正好去了我們那里,您外孫真漂亮,還是領舞呢!”
秦南城給老婆當助攻:“嗯,是這樣,不然我人也記不住是誰。”
如此一解釋,況瞬間合理起來,大爺笑彎了眼:
“哎,對!我家流雲可漂亮了,既然七拐八拐還算是人,那我就放心了。”
林熹微別有深意看一眼秦南城,視線回過來,笑瞇瞇向大爺:
“這個事我們一定盡力,有了結果轉告您外孫白同志,您看可好?”
“!回去我就叮囑叮囑流雲,讓等你們消息,對了,請問您二位貴姓?”
秦南城接話:“秦南城,林熹微,您說給白同志,一定知曉。”
……
即便秦南城答應了給烤紅薯大爺幫忙,林熹微還是將裝有靈泉水的軍綠水壺留給了大爺,叮囑道:
“分開三次或者四次喝,均勻喝完就,大爺,一定一定要喝哦!”
保險起見,林熹微讓他分開次數喝,怕一次喝多了不太好。
這種軍綠的水壺,裝滿大約1000毫升,即便是喝普通的水,也沒辦法一次喝完一壺。
事到如今,烤紅薯大爺已經對林熹微秦南城深信不疑,笑瞇瞇把所有的烤紅薯遞給他們:
“謝啦!兩個心地善良的年輕人,一看就有出息,特別是秦同志,將門虎子!”
秦南城面對大爺的夸贊,一臉的寵辱不驚。
接過烤紅薯袋子,他還給了大爺一張大團結:“別推辭,您拿著、拿著!”
雙方商業互吹十分鐘,而後熱烈揮手道別。
大爺蹬著三車哼著歌離開,林熹微與秦南城的笑容一寸寸消失。
“南城,推我的人一定是黃寶珠!”林熹微極其篤定:
“上有很濃的香水味,跟黃利琳使用的是一種,我一聞到,恨不能當場作嘔。”
“我看到了,是。”秦南城臉何止是森寒:
“熹微,我想找人弄死那只活畜生!”
“別,搞不干凈,影響你大好前程。”林熹微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冷靜理智:
“南城,還記得我那乾坤袋吧?里面別有天……”
秦南城驀然間想到什麼:“嗯!嗯嗯!像對待韓利勤、韓利桃、莎拉們那樣,神不知鬼不覺……”
林熹微鉆進自家男人的懷里,嗓音冰寒:
“二號場地不合適關押黃寶珠,我已經把它建設了一比一的凰島飛行基地,另外的三號場地,是一片茫茫大海,呵呵、呵!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