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雙人疊紙牌,就是圓房……?秦鸞終于弄明白圓房是怎麼個事了。
仿佛找到了可以排憂解難的幫手,拉著大堂姐就往里間走,想問更私的問題。
“你長這樣,又有這樣盈的子……若我是個男的,非得日日夜夜拉著你癡纏不可!”
大堂姐的話豪放,聽得秦鸞紅了臉,趕忙捂住。
大堂姐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通,“不應該啊……新婚第一夜沒有房,姑且可以說是當日太疲累,有心無力。第二夜還沒有任何作……”
“他不會真的不行吧?!”出一聲驚呼,不可置信。
而後又邏輯自洽起來,“哦,也不是不可能。老天爺已經給了他顯赫的家世,無匹的容貌,甲等的才學,總得給他關上一扇窗,不能方方面面都占盡好吧!”
秦鸞惴惴,“男子若不行,該如何自?”
大堂姐嗤笑一聲,“外人可不會知曉歸到底是男子不行,只會認為,是妻子患疾,無法傳宗接代,便有了休妻的理由。”
秦鸞立即明白底層邏輯,只有圓房,才能生孩子。若無孩子,就會被休。
大堂姐又安,“你夫婿聞大公子是高風亮節之輩,不會休你的啦,就是說……人在後宅,還需得有個孩子為好。”
“有了孩子,才有立足的本,尋常人家尚且如此,何況聞家那樣的大家族。若無孩子傍,日子不會好過。”
秦鸞沉思,須臾,抬起頭,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我要與他圓房,大姐姐,你教教我罷。”
……
天近黃昏,便該回婆家去了,幸而姑爺開明寬宥,愿意陪著秦鸞在娘家吃完晚飯再回去。
秦夫人終于對他生出好,這次正式從心底接了這個人為自己婿。
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紅燒,“姑爺多吃點。”
秦父給他倒了杯酒,“婿,來,干一杯。”
秦豪氣干雲:“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秦鸞握住聞持危的手腕,“不可以喝太多。”
“呦,這還個妻管嚴呢。”秦笑了。
“我來晚了。”這時候,秋姨娘和秦婉相攜而來。
馮氏一邊吩咐下人再多備兩副碗筷,一邊不經意地說:“我看你們今日都不踏出院子,還以為婉姐兒病還沒養好呢。”
說來也是奇怪,自秦鸞出嫁,秦婉便“病倒”了,一直養在院,不曾出門,原以為今天也不會出現。
秦婉向父親和嫡母見了禮,這才抬眼看向秦鸞,“今日是秦鸞回門日,怎麼也該從病榻下來見一見。”
秦鸞抿,不想搭腔。平素對這位庶出的姐妹沒什麼惡,也沒有太多好,因為知道是什麼樣的人。
但公眾場合,表面功夫還是會做的。然而秦婉并未給好臉,當眾向下跪,以庶之卑,楚楚可憐地請求與一同嫁聞家。
將秦鸞架在火堆上烤,只要不同意,苛待親姐妹,善妒的壞名聲就會傳出去。
自那會兒起,跟秦婉便算撕破臉了。
秦鸞也沒有向聞持危介紹秦婉的份,而他也沒有多問一句。
他拿過的手,用帕幫了手指,耐心細致,每一手指都得仔細,像對待小孩子一樣。
秦婉看在眼里,手中帕都要絞碎了,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的確是稱病閉門不出,今日知道秦鸞會回門,也不想出來與相見。
被宮中那位至尊白睡了一遭,清白不保,已經頹郁了好幾天,實在沒有心思出來看什麼熱鬧。
不過想到姨娘說的……秦鸞所嫁的如意郎君,是個繡花枕頭,是個終不能依靠的。
那麼秦鸞的新婚房夜,恐怕就是獨守空房,垂淚到天明。
想到這種可能,秦婉吐出一口郁氣,決定出來看憔悴不堪仍強歡笑的秦鸞。
卻沒想到,親眼目睹與夫婿恩的畫面。
指甲深深刺掌心,破了皮,冒珠,仿佛覺不到疼,只有一顆心撕扯得疼痛。
憑什麼,總是過得比好,而自己,卻面臨這樣進退兩難的結果……
秦婉直勾勾地著這位“姐夫”,心里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端起酒杯,聲音:“姐夫,我是秦鸞的親妹妹,我秦……”
“妹妹,妹婿,你倆吃飽了沒,吃飽了的話,咱們去偏廳吃茶去。”秦及時打斷了秦婉的話。
一看那魅人的眼神,就知道這丫頭又要使壞,他就怕又要當眾做出有辱家風的事來。
聞持危聞弦而知雅意,扶著秦鸞站起,“不勞大舅哥了,現下天已晚,我跟蓁蓁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們。”秦父也站了起來,與妻子一同將兒婿送出門。
馮氏也跟著出去了,于是花廳便剩下秋姨娘秦婉母,守著一桌殘羹冷菜。
一滴屈辱的淚從眼眶砸落,秦婉恨得紅了眼,揮掃桌上碗筷菜碟。
“為什麼,都要這樣冷待我?我就知道這個家里,只有秦鸞一個小姐!只要存在,就永遠沒有我的姓名!”
“那還不是因為你要跟新姑爺獻殷勤。”秋姨娘淡淡指出,目如電犀利,“我都跟你說了,靜候時機!宮中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還要勾搭秦鸞的夫婿做什麼?”
“你一會兒我去爭取,一會兒我等!他都走了,我還等什麼?等著這殘花敗柳的軀被人發現嗎!”
歇斯底里地哭喊,滿腹委屈和憤恨。“既然已失清白,那我何不如去給聞大公子做妾!”
秋姨娘忍無可忍,扇了一耳。“你給我清醒點!”
走廊嘈雜的腳步聲漸近,秋姨娘警告地看了兒一眼。
在秦氏夫婦踏門時,秋姨娘又恢復了平日的老實本分,低眉順眼的。
彎腰將地上殘破的瓷撿起,一邊訕笑著找補,“妾剛才手了將碗打碎……”
秦父看也不看,直接下令,“近日家中要肅清風氣,你與婉娘二人去庵堂避一避吧。”
一句話,就將這母倆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