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雍岐也不想管他為什麼不愿意娶平妻,他的終極目的,就要達了。
當初,卸秦家兵權只是第一步,賜爵位明升暗貶是第二步,最後一步,自是要這秦家徹底失勢。
秦父何嘗不知道,帝王忌秦家,早就想卸磨殺驢。
只是秦家安分至今,他找不到理由罷了。
現在,秦父自己決意回歸白,從貴族中心退出。
雍岐自然沒有不應許的,揮袖便說準了。
秦家一家就此搬出了太平侯府。
馮氏有幾分不舍,雖說公爹不喜歡太平侯這個辱人的爵位,搬離侯府他也樂意不過。
但這侯府再怎麼不堪,也是王侯府邸,富貴異常。
如今就要搬走了,馮氏可謂非常痛心。
而秦婉一大早就被接進宮當娘娘去了,也算是個孝順的,把秋姨娘也一塊捎走了。
秦婉離開的時候,向秦父磕頭,秦父阻攔了。
語氣生,“你如今是娘娘,而我不過是一介平民白,怎麼得起你的大禮?你了宮,你便與秦家一族無關了,往後在宮中榮寵也好,衰敗也罷,秦家都不會沾染分毫。”
“你,好自為之。”
秦婉紅著眼眶,卻倔強地不肯讓淚水流下。昂著頭,對父親和主母說:“我一定會過得很好,活得很好,我會稱心如意!得到想要的一切。”
秦父沒有看,領著一大家子往康平坊去了。
婿在康平坊買了一套四進的大院子。
……
秦鸞就在新宅等著爹娘兄嫂,當見到他們齊齊出現在門口,又紅了眼眶。
“爹,娘……是我害了你們被迫搬離。”
如果在殿前好好答話,興許……秋姨娘就不會被抬為平妻,就不會招致爹爹要舍棄爵位,搬離侯府……
“傻姑娘。”秦夫人了的腦袋,“你爹本就不喜太平侯這個名銜已久,想要擺都來不及,至于那侯府……我看,還不如你夫婿給準備的這座院子好呢!”
秦夫人握著的手,相攜著一起院門。
“妹夫真夠意思的,瞧瞧,還給咱們辟了一塊闊地做演武場呢!”秦興高采烈,滿意得不行。
馮氏也驚喜,“這賬房夠大,呦,這算盤還是金做的吶!”
出皇商之家,就喜算賬,秦是個老大,婆婆也不擅庶務,家里本就沒有賬房,之前那個還是柴房騰出來的哩。
現在看到又大又新的賬房,馮氏別提多滿意了。
秦父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欣。“姑爺有心了。”
秦夫人也追問起婿來。
“他還有事未了,不過晚膳時分他就回來跟咱們大家一起用膳。”
秦鸞神勁頭很足,出嫁後跟家人共聚的時稀,十分珍惜。
晚間聞持危來了,更是抱著酒壺不松手,要跟家人喝個痛快。
聞持危這回沒有阻攔喝酒,看喝得鼻尖發紅,眼眸氤,他明白,今日并不歡喜。
是難過的。
秦鸞趴在娘的肩膀上,醉醺醺地說:“我要跟爹娘在一塊,永遠在一塊……這世上沒有人能拆散我們的家!”
秦夫人憐地的腦袋,喊雪竹給煮醒酒湯。
秦父道:“這丫頭酒量不行,還偏喝酒,教姑爺笑話了。”
聞持危:“蓁蓁率真可,我很是喜歡。”
秦鸞迷糊間聽到他那句喜歡,忍不住睜大了眼,跌跌撞撞地來到他邊,坐在他的上,手抓著他的襟。
“你胡說,你才不會喜歡我,你說三年後要跟我……唔唔唔……”被他捂住。
“蓁蓁醉了,小婿先帶回去歇息。告辭。”沒管的掙扎,聞持危把橫抱起來,禮貌作別。
秦家夫婦送小夫妻二人出了大門,直到馬車遠去,秦父才幽幽一聲嘆息。
“幸得這姑爺是個好的,是認真待我們蓁蓁的。”
馮氏道:“是啊,公爹您就放心吧,您想回冀州,便回吧!姑爺會照顧好蓁蓁的。”
一家人都看出了秦父有意回冀州祖宅。
如今兵權已上,爵位也廢了,一無所有。這京城待得讓人心中郁郁,還不如告老還鄉。
秦鼓勵,“爹,您就盡管回冀州去吧!我跟英娘就留在京里,沒人敢欺負蓁蓁。”
“休提,休提……”秦父無奈揮袖,“你們夫婦二人在此算什麼?作為蓁蓁的娘家,我必定一直在後托底。”
秦夫人也說,“你們兩個,沒聽到你妹妹晚間喝醉了趴在我肩頭說,一家人要永遠在一塊兒?我跟你爹走了,蓁蓁會傷心的。”
秦父道:“不許再提。尤其,不能在蓁蓁面前提,否則別怪我打斷你的!”虎目一凜,瞪著秦。
……
宿醉的結果,就是次日起床時,頭疼得厲害。
偏偏這時,被去煙雨閣請安。
秦鸞愣了一下,聞持危告訴過,不必晨昏定省,怎麼……
但長輩有命,不敢不從,匆匆梳洗後,就去了煙雨閣。
不想,三房嬸嬸也在。
“呦,都日上三竿了,才過來請安哪?”
三嬸蔡氏怪氣,對著崔玉華說,“誰家像你們這樣啊,媳婦睡懶覺,晨昏定省都免了。到底是落魄人家的兒,就是沒規矩,沒教養。”
秦鸞忍了忍,忍無可忍,“您說誰落魄,誰沒有教養?”
算是品出來了,秦家昨日一朝退出權貴階層,就有人落井下石來了。
“早聽說聞府家風嚴謹,聞太公又最重人丁團結,怎麼三嬸嬸好像很大的敵意,總是要與自家人起訌一般?”
崔玉華出來打圓場,“阿鸞,你三嬸嬸不是這個意思……”
“伶牙俐齒,我說一句,你頂十句?大嫂,你這兒媳厲害呀,怕只有太公才降得住了!”
說到聞太公,秦鸞毫不懼,“三嬸嬸是很敬重祖父的,既然如此,咱們便到祖父跟前,讓他老人家評一評理?”
崔玉華沒想到秦鸞也是個不怕事的刺頭兒,只能息事寧人,“好了,都說幾句,就這點事也好鬧到太公面前?沒得擾了老人家清凈。”
原以為今日的口角就算過去了。
誰知晚間忽然張羅起了家宴。
聞太公未看秦鸞一眼,只說了一句,“你站著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