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持危一早就被老爺子召去松韻堂。
“你的生辰禮。”聞太公示意邊管家,呈上一份房地契。
聞持危漫不經心地拾起,略一掃,不由挑眉問:“京郊溫泉莊子?”
這些年聞太公送過他不東西,有時是千金難求的名家畫帖,有的是制作考究貴的文房四寶,總之多是風雅之。
鮮見老人家送私產。
聞太公老神在在,“你畢竟也是家的人了,自然也得置辦私宅。得空了,與你妻子秦氏出去小住。就盼著你們二人早日給我誕下金孫。”
老人家催生的方式真是花樣百出,聞持危笑笑,沒把最後那句話聽進去。
他只覺得,秦鸞定是向往去外小住的。便收納起來,斂行禮,“持危就謝過祖父了。”
秦鸞用早膳的時候,他回來了,看見他手中的錦盒,隨口問了一句。
聞持危對向來是有問必答,“祖父贈了一座湯泉別館,待秋,我們一同去。”
秦鸞雙眼一亮,“在冀州的時候,每逢秋我最就是泡湯泉!”
歡喜激,下意識攀上他的胳膊,“真期盼庭院的銀杏快些變黃,漫山遍野的楓葉染紅,迅速秋……”
聽著孩子氣的話,聞持危不置可否,用過早膳後他便如常去進宮當值了。
一切太過平常,以至忘了問,聞太公為何在今日贈了他私宅?
等琢磨過來,聞持危人已經出了府。是他的隨侍驚羽折回來小聲提點——
“今日是大公子的生辰。”
秦鸞恍然大悟。隨之又小聲責怪,“他都不告訴我,瞧我都沒有提前準備禮!”
“驚羽,你跟在他邊多年,你定是了解他的,你可知他喜什麼?”
驚羽犯了難,“大公子從來不聲,恐怕闔府上下沒幾個人知道他真正的喜好。”
秦鸞想想也是,聞持危是宗子,未來的家族掌權人,若顯山水,人輕易看出自己的喜好,也是不好的。
“知子莫若母,我去問問婆母!”靈機一,立即去煙雨閣。
驚羽張了張,言又止。問詢大夫人,只怕比他一個隨侍還……
秦鸞撲了個空,沒在煙雨閣找到崔玉華。
侍說:“武舉在即,太太陪著三公子去拜名師指點功課了。”
倒忘了,聞錦鈺參加的武舉也快開始了,這倒也不是小事。秦鸞沒有多想,只問:“母親可說什麼時候回來?”
“大夫人并未告知。”
畢竟是長子的生辰,連聞太公都如此上心,想必婆母定不會忘了,會早些趕回來的,秦鸞如是想。
回東院的時候,恰巧撞見二房竇氏與聞素荷、聞玥兒來了。
秦鸞看見們旁的婢攬著大包小包,顯然是送禮來了。
秦鸞忙上前接待。
“大公子不在,我小坐一會兒就走了,你快別沏茶了。”竇氏笑容和熙,派人獻上禮品,“也不知大公子喜些什麼,索各樣品都送了,你清點看看。”
秦鸞這一清點,就發現吃的補品,穿的布緞,用的名,應有盡有。
“這也太用心了,我替相公謝謝二嬸嬸。”
聞素荷遞上來一卷冊子,“長兄的生辰,我哥來不了,從前日就捎來了這個。前朝琴仙留下來的琴譜,也許長兄會喜歡。”
秦鸞心里微訝,沒想到聞持危還會彈琴呢。不過,他本是君子,君子當擅六藝,他會彈琴也不是什麼令人稀奇的事。
秦鸞一一謝過,送們出去。
聞玥兒從頭到尾都擺著一張臭臉,待出了東院,這才吐槽道:“長兄是宗子,祖父偏心他,自是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他。我跟我娘都知他興許看不上咱們那些小玩意,便也沒送了去討嫌。”
“二嬸嬸和二哥何必費這心呢。”
竇氏只是笑,并未說話。聞素荷道:“你也知長兄是宗子,將來是要掌家的,送禮與他,多親近些才好啊。”
聞玥兒撇了撇,心想左不過是個人家,將來是要嫁出去的,又不長久留在府里,犯不著去討好誰。
現今只關心婚嫁大事。說到婚嫁,就想起前陣子聞素荷有幸宮參加春日宴,可是聽說,聞蘇荷似是了英國公府的眼……
便熱切了幾分,“荷姐姐,這些時日,你跟英國公府……?”
聞蘇荷笑得謙虛,不多談的模樣,“國公夫人給我下了帖子,去伴公府小姐讀幾日書罷了,僅此而已。”
聞玥兒追問,“那你可見到公府世子?”
竇氏忽地一咳嗽,聞玥兒頓時悻悻地反應過來,是失禮了……作為聞府的姑娘,當是不愁嫁的,沒有道理主去探聽外男。
可那畢竟是公府世子,誰不眼熱……
想到聞素荷常常邀登上英國公府的門庭,恐怕真會如愿以償,聞玥兒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轉而想到自己那職微末的爹……
聞玥兒心緒難平,匆匆跟們分別了。
待一走,聞素荷也問出了同玥兒一樣的話,“娘,將來我嫁得公府高門,縱長兄掌家,也是威脅不了二房什麼。您又何需費心去討他的好?”
“誰說我是在討好他。”竇氏語氣悠然,再次給兒上了一課,“要是想看長房不好,那便不能他們團結起來,需得散沙,便永遠不過二房一頭了。”
“我越是為你長兄費心,便越發襯得你那大伯母不面。”
竇氏這樣一說,聞素荷立即懂了。崔玉華一向偏寵子,忽略長子,也許聞持危早已習慣,但如果這事總是被明面上拉出來對比……
尤其是一個母親都比不過二房嬸娘待他上心,他怕是會更難堪。
即使他不會對二房恩戴德,但也一定會跟崔玉華母子二人徹底離心。
雖然將來是他掌家,但他不會偏幫長房,那麼長房的氣焰也沒能燒到二房作威作福了。
……
待到黃昏時候,崔玉華還沒回來。
樂嬤嬤嘆氣,勸,“莫要等了,送禮這個,您拿主意就是了。”
秦鸞對上樂嬤嬤無奈的目,有一種直覺,樂嬤嬤一定知道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