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素荷心里像吞了蒼蠅一樣難。
“失陪一下，我先去更。”實在有些難以維持面，匆匆起離去。
急步穿過走廊，旁不長眼的小丫鬟還奉承，“世子爺真是大氣又，還未娶姑娘門，便對咱們家的人這樣好。可見他十分重姑娘……”
話還沒說完，就收到聞素荷冰冷的眼刀。
秦鸞是什麼份，自己又是什麼份，豈可相提并論。
在眼里，這位長嫂就是個以一伺二夫、鮮廉寡恥的人。若非帝王強行賜婚，又怎配進聞家的門，被稱作嫂嫂？
可就是這樣令輕視的人，卻反而得了英國公世子的青眼。
為京城貴典范的聞素荷，心高氣傲，只覺辱。
“咦，那不是三爺嘛？”丫鬟忽然驚聲。
聞素荷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聞錦鈺。只見他徑直去了秦鸞的廂房，目不斜視，都沒注意到走廊一側的聞素荷。
他腳步輕快，神采飛揚，像一個急著見心上人的頭小子。
聞素荷心下劃過一異樣，便跟了過去。
隔著一道紗門，聽見里頭的對話——
“……剛去打了馬球回來，恰巧看見你臨窗而坐，便來看看。”
“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聞素荷越聽越覺不對，秦鸞算是他的親大嫂，怎麼他都不予尊稱的？
雖然，聞錦鈺跟聞持危兄弟不睦，聞錦鈺不肯尊稱大嫂也能理解……但，既然是不喜兄長，不喜大嫂，又為何私下這般熱切？
似乎……發現了一個驚天。
心念急轉，興難言，立即折離開。
“大姑娘是想到了什麼，這般高興？”丫鬟討好地問。
“你不是跟大房那邊的喜翠相嗎，這陣子你多過去與走，一切有關三爺的向，你都要報與我。”
……
聞錦鈺自告勇要送秦鸞回家，原本是要婉拒的，然而在聽到英國公世子說要送自己回府，只好選擇跟聞錦鈺回去。
坐在馬車里，看著聞錦鈺騎馬在前，年英姿發，梳得高高的馬尾隨風飛揚，好不意氣風發。
看得出他心很好。秦鸞搖了搖頭，實在想不通，他跟他母親都對聞持危不假辭，為何又對這個兄長之妻如此關照。
……
“嘿！三哥！”
聞錦鈺猛然被人一拍肩膀，回頭不耐道，“怎麼又是你。”
聞鶯鶯笑嘻嘻地打量他，“我見三哥步履松快，似乎有什麼喜事。能不能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
聞錦鈺自然跟一個姨娘生的沒有什麼話說，只白了一眼，又接著走。
“你不說，那讓我來猜猜，是不是跟長嫂有關？”聞鶯鶯賴在他邊，纏著不走。
聞錦鈺一聽的話，頓時剎住了腳步。回頭警惕地看著。
他今日高興，是因為與在茶樓一聚，那是他們第一次，在除了聞府以外的地方私下見面。
還同意他送回家，這一場景就好像那些兩相悅的男。
一起吃飯，一起回家。
最關鍵的是，他還不經意聽到說起，原來聞持危生辰那日，并未送禮，雖說是來不及，事先不知他的生辰。
可試問哪個對夫君上心的婦人，能不知夫君生辰？
可見……對聞持危或許就是無意的。這一個認知，讓他雀躍了許久。
而他，也不可能把這種的喜悅分給外人。
“三哥，你別張。其實，我還知道一個關于長嫂和長兄的~”步步接近。
聞錦鈺被的話語引，“什麼？”
聞鶯鶯出了手，“三哥，你想知道的話，好歹得拿點什麼來換吧？”
果然是姨娘養的，如此鄙市儈。聞錦鈺不屑地嗤了一聲，抬步就走。
聞鶯鶯趕忙拉住他，一時也顧不得了，踮腳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長兄準備與長嫂和離！”
這句話宛如一個驚雷猛然在他耳邊炸響，他軀一震，猛然抓住的肩膀，不控制地著急追問：“你如何得知？你確信？！”
聞鶯鶯見他這麼激，便放下心來，朝他手索要好，“三哥你懂的。”
“你要什麼？”
聞鶯鶯語氣悠悠，不急不緩，“我快及笄咯，卻還沒有一套像樣的頭面。你幫我搞一套唄。”
聞錦鈺皺眉，他母親崔玉華是當家主母，最注面，頭面款式多，養在親娘膝下他自然對這些也不陌生。
一套好的頭面，說也是要八百兩銀子，畢竟都是純金打造的最新樣式。其中如翡翠或紅寶石鑲嵌的，更是稀罕，沒有個二三千兩拿不下來。
這聞鶯鶯一張口就是要八百兩起步的昂貴品，而聞家家風嚴謹，不許子弟孫輩分太多余銀，恐將他們養揮金如土的紈绔模樣。
是以他每個月的例銀也才五十兩，母親偏寵他，怕他不夠用，便補他到一百月銀。
“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他臭著臉說。
聞鶯鶯挽著他，熱絡地說：“咱們府里的規矩我知道，我又不三哥給我買。”
“難不你還想我去，去搶？”
“哎呀，怎麼能這樣說呢。三哥不用買，也不用，我看主母就有許多頭面，只要你開開口，一句話的事，不就解決了嗎？”
聞錦鈺不可置信，“你讓我為了你，去哄騙我母親？”
聞鶯鶯繼續洗腦，“什麼哄騙，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而且，這也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個兒的幸福嘛。三哥難道沒聽說過，追孩子都是要花錢的……”
舌燦蓮花，好說歹說，才把聞錦鈺勸住了。
聞錦鈺勉強允諾後，聞鶯鶯才說出一個月前不經意間聽到聞持危和秦鸞語。
得知兩人是假婚，連房都沒有度過，也很驚訝，便趕忙把這個消息賣給了聞錦鈺。
聞錦鈺心臟狂跳，心久久不能平靜。
可狂喜過後，他又惆悵起來，“距他們和離還有三年，你說給我聽又能如何，干等著麼？”
何況，他與秦鸞同齡，母親已經在張羅著幫他相看了。
“三哥你這就不懂啦，規矩是人定的，不是死的。我這兒有個辦法，能盡快全你。”
聞錦鈺狐疑，一個黃丫頭，能有什麼辦法？
聞鶯鶯左看右看，確定四周無人，才悄聲跟他說：“只要生米煮飯，長嫂便只能快些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