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鸞只覺得他瘋了,他哪來的自信覺得,他能比得上聞持危?
“我對你沒興趣,你今日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麻煩你讓開!”
蔡氏瞅準時機,命邊家丁把門撞開。
“好你個秦氏,竟如此荒下賤,與小叔子到此私會!”大義凜然的一聲厲喝,驚得秦鸞頭腦發麻。
糟了。
“三嬸嬸胡說什麼?我已嫁作人婦,夫君又是那樣頂出的人,我至于眼瞎看上別人?”
秦鸞平時是說不出這樣直他人心窩的話的,但眼下聞錦鈺如此坑害,已顧不得了。
聞錦鈺一聽這麼說,果然很是生氣難過,“你看不上我?那你為何對我那麼好,還在母親面前幫我說話?”
他是指那日初見,他鬧著要考武舉,而他母親崔玉華不同意,是秦鸞肯定了武舉之路,支持他的決定。
秦鸞都無語了,“我爹爹,我兄長都是武將,我當然支持從武。跟你完全沒有關系。”
蔡氏才不管他們之間的那些糾葛,只堅信,秦鸞紅杏出墻,聞錦鈺對嫂不軌,這件事夠大房丟大臉了。
“你們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走,都跟我回去見太公!”倒要看看,鬧到家主面前,這秦鸞和大房如何自,還能著管家權狐假虎威?
秦鸞也知道這事不能鬧到太公跟前,一邊跟蔡氏槍舌戰拖延時間,一邊給小二塞錢,讓他去樓下找被聞鶯鶯支開的雪竹。
雪竹的影很快出現,秦鸞朝使眼,雪竹立即折去搬救兵。
等蔡氏拉扯著秦鸞回府時,還沒進大門,就被聞持危截住了。
“三太太,請吧。”驚羽半迫半請地把蔡氏帶往後門去。
蔡氏想要大喊吸引其他人過來,好當場捅破叔嫂。可抬頭及聞持危的眼神,不自覺地弱了氣焰。
這位人人稱頌的帝師,溫文爾雅,君子如玉,可總覺得,他不是這樣的。
人從後門進到東院,聞持危便說:“去把聞鶯鶯找來。”
“哦對了,若有事不能來,你便把弟弟帶來。”
聞鶯鶯向來不管束,幾乎就是野生野長,可若涉及到弟……以父親與姨娘寵溺子的勁兒,聞鶯鶯不會好過。
果然,聞鶯鶯本想裝病不來,然以弟相脅,便乖乖來了。
在聞持危面前,畏畏,平時的機靈勁兒都不見了,一直含駝背的,恨不得把頭埋到子里去。
“長兄……您喚我?”
蔡氏也知道,聞持危把人都到這來,就是想私了抹平的意思,可對長房不滿已久,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實在不想放過。
“鶯丫頭,你來得正好,你告訴你長兄,他夫人秦氏是不是與小叔子在茶樓私會?”
蔡氏就是派人尾隨的聞鶯鶯,這才找到茶樓地點,清楚聞鶯鶯就是主要的人證。
聞鶯鶯悄悄抬頭,覷長兄,見他垂眸品茗,似乎對這件事漠不關心的樣子。
但就是心里發,謹慎地開口:“我……我在家里給弟弟烤餅吃呢,我都沒出過門。”
“三嬸嬸,發生什麼事了嗎?”仰起尚且稚氣的臉,滿眼的天真不解。
蔡氏差點把牙齒咬碎,死丫頭,裝什麼裝!
聞持危詢問:“所以三嬸,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番形,人又在長房的地盤,還有什麼能說的?可這件事認為,丟人的是長房,不是,如此沒什麼不敢說的。
“溪哥兒,三嬸也是為你好,你真是娶錯媳婦了,你可知背著你……”
“三嬸覺得,我相貌如何?”他忽然打斷。
蔡氏口而出,“當然是貌比潘安,整個聞家男兒無人及你。”
“我的仕途如何?”
“年紀輕輕拜二品,帝王之師前程無量。”
“我子如何?”
“人人稱你謙謙君子,有魏晉名士之風。”
他輕笑一聲,“謝三嬸盛贊,那麼敢問,我與三弟,孰優?”
蔡氏繼續快言快語,“當然是你!你那弟弟算個什麼事。”
“既是如此,我夫人,又為何不要我,要三弟呢?”
“夠了!”聞錦鈺憋不住了,氣得臉紅脖子,“你在這得意!”
蔡氏才反應過來了聞持危的套。繼續:“但我就是看到了他們私會!”
“三哥兒,你說啊,你是不是對你嫂子有意思?”蔡氏現在明白了,關鍵還是要從聞錦鈺這兒下手。
只要他了破綻,任秦鸞和聞持危如何巧舌如簧,都扭轉不了乾坤。
聞錦鈺自認是男子漢,敢作敢當,張就要承認,聞持危的視線釘在他臉上,只問了一句,“這聞府你若不想待了,你便認。”
聞錦鈺瞬間像啞火的炮仗……
若被逐出家門,他尚未立業,又未家,又該何去何從?
客廳里安靜至極,蔡氏進行了一場頭腦風暴。看得明白,出了這個門,便沒有人能出來作證見到秦鸞與聞錦鈺私會。
到了聞太公面前,若拿不出證據,連關鍵的人證都沒有,只怕也不會好過。
幾番權衡,決定將這樁把柄轉化利益換。
“其實,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事自可關起門來好好商量。”
“玥姐兒已經十六了,我跟你三叔很是煩惱的婚事,我知道你往來的皆是名士高,你……”
“我不保。”他淡聲拒絕。
蔡氏生氣,指責道:“玥姐兒也是你妹妹!你為人長兄,又有諸多便利,怎麼就不肯為擇一門好婚事!將來也好了你的助力,雙贏的事!”
聞持危似笑非笑地睨著,“我這位妹妹是什麼子,三嬸當比我清楚。”
若要高嫁,容貌未必是第一條件,格反而才是最重要的。而聞玥兒這種拈酸吃醋的子,半點沒有容人量,縱是僥幸高嫁,也不長久。
別說為他的助力,不連累他都算好了。
蔡氏沒想到聞持危這位大公子平時都不親近誰,待個個疏離有禮的,竟能把人看得如此徹。
被人看破,蔡氏惱之余,改了口,“你不保,那給你三叔使些便利總能行吧?”
“這麼多年了,一直做個六品小,你這個做侄兒的,早該幫襯一下了!”借機抱怨。
“三嬸不會以為,我授柄于你,要供你差遣吧?”
他目奇異,像在看一個不智的人瘋言瘋語。
蔡氏也坦回視,神理直氣壯,好似在說,不然呢?
聞持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