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聞持危在六歲時,曾被人牙子拐走嗎?
秦鸞來不及細想,趕忙把崔玉華拉開。可崔玉華像瘋了一樣,力氣大得很,秦鸞被一甩差點跌坐在地。
是聞持危及時攬住的腰。
“再加五年。”聞持危平靜道。
崔玉華霎時停止了所有作,“你說什麼?你要把我的兒子送到戍邊八年?!”
原本,衙發來的點兵書寫明要聞錦鈺服兵役三年。
三年就足夠讓瘋狂了,沒想到還要再加五年!
崔玉華氣急攻心,差點暈倒下來,是旁的嬤嬤攙扶著。
嬤嬤也暗含指責,“大公子,三爺是您的親弟弟呀……”
崔玉華簌簌落淚,用眼神凌遲他,悲憤地說:“他一貫養在我的膝下,十七年來未一丁點的委屈,如此生慣養,你卻要送他去戍邊服兵役。”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跟你有仇有怨的是我,跟他無關啊!”
說到最後,語氣帶上了哀求,“你劃掉他的名字,從此我定努力正視與你的母子關系,力求做到事事公正,不再偏心他,如何啊?”
什麼偏心?
偏心到這種程度,也是第一次見,秦鸞皺了皺眉,別開了眼。
只有到了要關頭,為了保全子,這才決定施舍一些給長子,答應從此公正……不知道聞持危是怎麼想的,秦鸞想,若是,只會覺得心寒得徹底。
“母親不必為了他,委屈自己公正。您要想問個明白,何不如去問問他?”聞持危的聲音一如既往,溫和疏離,不帶一個人緒。
聞錦鈺大步而來,“娘,你別求他!”
他赤紅著眼怒視兄長,“聞持危,你別得意,八年後,我必報今日之辱!”
聞持危輕笑,“你犯錯牽連人的時候,就沒想過那也會為的恥辱了?三弟,你若自詡是男子漢,怎麼就不為自己犯的錯承擔代價?”
“你跟既然是假夫妻,我怎麼就不能追求,不能有所行?!”聞錦鈺吼道。
同時,這也是聞鶯鶯的心底的疑。
既然遲早要和離,幫聞錦鈺制造機會,有什麼錯?
秦鸞驚了,他怎麼知道跟聞持危私下的約定?
崔玉華更是瞠目結舌,“你們在說什麼?三郎,你說你要追求誰?還有你,什麼假夫妻,和離?”
“這不干您的事,煩請您回避一下。”聞持危示意驚羽把人請出去。
崔玉華不肯走,被聞錦鈺一吼,“你走啊!”
“你們這些冤孽,真是氣死我了!”崔玉華又氣又委屈,扭頭出去了。
“我是與假婚,約定和離。”聞持危不不慢地開口,看他的眼神是十足的睥睨,“有人追求,我是不該干涉。但追求者如你……”
他笑了笑,輕輕吐出三個字,“你配麼?”
“你……!”聞錦鈺氣瘋了,掄起拳頭就要打。
聞持危形頎長如松柏般清瘦,掌中卻蘊含暗勁,巧妙接住狂怒之人的一拳,看得秦鸞又張,又驚奇。
聞錦鈺也沒想到,他眼中這個只讀圣賢書的假君子大哥,竟然并不文弱。
“待你服役回來,若如你所說,你能力在我之上,能夠報復我了,那時你還要追求蓁蓁,我自然沒有意見。”
“只不過,我觀你沒有機會。”他微微一笑,繼續補刀。
聞錦鈺被激起好勝心,“聞持危,你等著!來日我必超過你,你且等著我的報復吧!”
撂下狠話,他踹門而去。
“他……畢竟是你弟弟,真的要讓他離家遠調嗎?”秦鸞小心地問。
“他一日留在府中,便有礙于你的聲譽。如那日的事,我不愿再發生。”他抬手了額前的劉海,將其弄,又慢慢梳理好,漫不經心的說,“孩子的聲譽,太重要了。”
一個不慎,便是名毀人亡。不給聞錦鈺點代價,他永遠不知他的輕浮會給孩家造多大的損害。
而這個損害,可能葬送一生。
秦鸞聽懂他的未竟之語,低嘆:“聞溪,你怎麼那麼好啊……”
這樣懂子之艱辛的人,怎麼會沒有魅力、怎麼會不令人向往呢……
他輕扯角,“我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蓁蓁,你尚未了解我的全面,你還不知我是怎樣的人。”
這一瞬,秦鸞心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一個念頭,竟然想去了解他,了解更多一點。
“我會為你找尋更好的人,一個完全可以托付終的完夫婿。”
“更好的人,完的夫婿……”為何就不能是你呢?險些口而出。
可他的眼神太過平靜淡然,這絕不是一個心上人該有的眼神。假若他有心儀的人,他也絕不會用這樣的眼神對待。
不知為何,秦鸞心里劃過一悶悶的、的抑之。
不是難過,比憾再淺一點。不知那種緒名失落。
回到自己的寢屋,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索找了樂嬤嬤來,問一問聞持危時的故事。
樂嬤嬤本著為僕人不好多主母的事,可今日他們母子三人的爭吵靜鬧得太大,想必以後是徹底撕破臉,難以再維持表面的和睦了。
“我本來以為,聞溪那樣優秀出,為人母多是自豪的,可沒想到婆母對他竟是如此……嬤嬤,到底是為什麼?”
樂嬤嬤嘆息,“也許是因為大公子從小到大都未養在主母膝下,是以母子分不深刻。大公子從一出生,就被抱到太公的松韻堂親自教養了。”
聞太公是個嚴肅的大家長,并無耐心去親自教養孫兒。可他將宗族的希都寄托在長房,而聞持危的父親為長子,卻平庸無為,比三房那位做了十幾年六品的老爺還不如。
聞太公失之余,在長房的嫡長孫出生後,便馬上抱到松韻堂親自教養,力求培養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來。
事實上聞太公也沒有白費心,他也押對了寶。聞持危從小就展現出驚人的才智,三歲便能作五言絕句了,連當時最有出息、中了兩榜進士的二房老爺都驚嘆連連,自愧弗如。
“雖早早就離了生母,可養在祖父膝下也甚有前途,婆母又何至于疏淡母子關系呢?”秦鸞不解。
樂嬤嬤搖頭,“起初,主母雖有不甘,但也因著大公子的關系獲得了管家權,穩坐主母的地位。加之大公子從小聰穎非常,主母起初也是頗為自豪的。”
“變故就發生在大公子六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