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薇站了起來，父親卻還坐著。
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微笑道：“縱你是本宮生父，也需遵君臣之禮。像你今日說的換皇後的話，如此大逆不道，本宮若要追究，恐你項上頭顱也保不住了。”
“你……”蘇右相又氣又震驚，指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想罵逆，居然敢要老子的項上人頭？可又被的威嚴所震懾，真怕會這麼做。
于是一句罵言堵在嚨上不去也下不來。
“今日本宮勉強寬宥于你，但今後，你的拜帖本宮都不會再接見。”擺明了不會再跟他見面，不會讓他有機會再面前擺老子的架子。
“跪安吧。”言語輕，淡漠。
蘇右相氣得差點暈過去，“好，真是好得很！老夫竟養出這樣的兒！”
……
書房，聞持危與帝王商議政事到近黃昏，終于把治水方策整理出來。
雍岐卻還不肯放他歸去，登基第一年就遇到南方大型水災，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考驗，他有心要完解決，奠定民心威。
是以他與聞持危探討得極為詳細，若不是規則不允許，他都想親自出巡水患之地，嚴格監督治水過程。
這時候，聞持危第三次留意到一個眼的侍衛在往書房這邊張。
之所以說是眼，正是因為此人就是雍岐曾派遣到聞府監視秦鸞的暗探。
雍岐封了懷孕的秦婉為婕妤後，他與秦鸞算是決裂得徹底，于是把暗探也拔走了。
但若要說徹底對秦鸞松懈……聞持危覺得不大可能。
是以，這名暗探第三次在此逗留，只怕是秦鸞遇上事了。
他站起告辭，“陛下，臣家中還有要事理，容臣先行告退。”
雍岐瞟一眼窗外的天，也驚訝起來，“都怪夏日日頭長，都近黃昏了，這日頭仿佛還是晌午的模樣，原來時間已經不早了，朕派人送師出宮。”
聞持危從容地應了，出宮的步伐仍舊不急不緩，從未人看出毫急迫來。
等他出了宮，那圓臉暗探這才走近，期期艾艾地著帝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雍岐語氣平平，隨意得很。
暗探咬牙提了一個名字，“您讓卑職看顧那秦小姐，……”
“朕不是早讓你撤了麼？關于此人的消息，朕一概不想知道。”雍岐冷眼瞟向他，語氣強地打斷。
且不說他已與那沒心肝的子決裂了，如今橫在他心頭的首要之務，就是南方水患得以完解決，以保全他作為新帝的威名。
暗探見他如此抵那人的事，識趣地閉上，不敢再開口了。
暗探被斥責了一通，灰溜溜地離開了，離開大殿時被他的同僚住，小聲規勸了幾句，帝王沒讓他做的，就不要有多余的作，凡事要學會睜著眼閉只眼。
暗探卻有些不服，有心想辯上幾句。雖然帝王命他撤下有關秦家小姐的消息，但他也看得出帝王是難得的深。
他就怕真撤下消息，回頭秦小姐萬一出了什麼事，第一個遭殃的還是他，帝王會怪罪他玩忽職守，到那時他就會為一個出氣筒。
他不想這樣，所以只是表面撤離，私底下還是有盯著秦鸞的向，雖只是不如以往頻繁切。
誰知，帝王如今是連提起此人都不耐煩了……他不得不嘆，帝王家果真沒有真。再惦念的子，當擁有整個後宮後，也會被拋之腦後。
他竟慶幸自己生來不是子，不必遭此負心薄幸。嗯……子真不容易，他想著。
……
再說聞持危剛一出宮門，立即召驚羽問詢。
驚羽一臉懵，“夫人沒出什麼事啊？若是有，定然會讓屬下來報與您。”
聞持危涼涼的眼神看了過來，“有沒有可能不想通過你來麻煩我？”
驚羽這下是真的驚了，“難道夫人真出了什麼事了？！”
聞持危不再理會這木頭，奪了他的馬匹徑直躥街而去。
夏天的太好似有使不完的能量，不知疲倦地釋放著熱浪烘烤大地，半點沒有要日落的跡象。
秦鸞一直等在大理寺門口，不敢離去，就怕了什麼消息。
所的位置沒有樹木遮，曬得脖頸發紅，臉頰熱汗淋漓，前後背也被汗水打。
“姑娘，喝口水。”雪竹一邊給扇風。
秦鸞攔住的作，“不要忙活，我站著不就熱得渾汗，你起來更甚，咱們都保存力，才能繼續跟他耗著。”
說這話的時候，已是有氣無力，約有些發白。
雪竹觀這模樣，心道家小姐出將門，還算是質好的，換哪個千金閨秀能在烈日下撐這麼久？
其實秦鸞快撐不住了，眼前已出現了重影，天在搖地在晃。
咬了咬舌尖，強行讓自己保持清明。仰頭看這日，知道黃昏已近，大理寺的人就要下值了，不怕等不到他出來。
這時聽到後的馬蹄聲，會是誰呢？
下意識轉頭去看，僅是這樣一個作，便耗了泰半氣力，腳下一個不穩便往後栽倒——
“蓁蓁。”
有人扶住，托起的腰背，聽見他嗓音如冰泉似的沁潤的耳蝸。
心在此刻到至極，的眉下意識地舒展開來。
輕聲問：“聞溪，是你？”
“嗯，是我。我來了。”
既懊惱，又自責，“我……最終還是解決不好，又要勞煩你。”
“談什麼勞煩，你忘了你我夫妻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分彼此。”聞持危一邊托著，一邊拿潔白方巾替細細拭額頭、頸間汗。
雪竹倒伶俐，見男主人來了，趕忙跟他細說了秦因誰被抓獄，秦鸞收集了罪證定罪映鴻以還秦聲名。
聞持危頷首，只吩咐道：“先送夫人回家。”
秦鸞不肯離開，告訴他，“那是寵妃胞弟。”
不知有多得寵，但知道聞持危常常出宮廷，更明白寵妃的地位，此事的棘手。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