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鸞鼓起勇氣問出的那句話,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扭頭一看,原來,他在夏夜的蟲鳴聲和涼風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秦鸞著他的側許久,低喃出聲:“不管今後我們結局如何,我都會永遠記得在這里與你發生的一切。”
……
山中的歲月清靜,如水般劃過之後便了無痕跡。
轉眼間,一個月的假期就結束了,他們需得返回城中。
下山時,秦鸞不舍,趴在車窗頻頻回頭。
聞持危看出的心思,安道:“明年還再來的。”
秦鸞回眸看向他,他們……還會有多個明年呢?
又將回到聞府大宅,與他之間,又隔著宅中諸多的人和事,怕是不能如這一個月來的親近自在。
了許多接心的機會。
思及此,秦鸞輕吐出一口氣,反而不如在山莊的時候那樣自信放松了。
聞持危覺察緒的變化,心中了然。這樣無拘無束的子,好不容易自由了一回,又要回到深宅大院,無異于鳥囚籠,滿心不適。
他吩咐驚羽,“進城後,先不回府。就在客棧再歇兩日吧。”
秦鸞驚訝地抬頭看他。
他了的頭頂,溫聲問:“這樣你心里會好一點嗎。”
在外逗留兩日,給調整緒,緩沖一下立即回府的不安心理。
秦鸞默默握住他的手,“謝謝你。”
這一個月來,兩人的肢互增多,彼此間更為稔,他在潛移默化中已經習慣了的親近和。
“先休息一下,晚點我們去逛市集采買,祖父的壽辰快到了。”
秦鸞一聽,頓時無暇想別的,神變得鄭重起來。作為長孫媳,不能給聞持危丟臉,也不能讓聞太公不喜。
“祖父……喜歡什麼呢?”秦鸞打探聞太公的喜好。
“他已到了如此歲數,經歷過繁華浮沉,已無特別的喜好。只要用心即可。”
秦鸞懂了,質他老人家不需要,年紀大了只盼著兒孫孝順出息。
想到老人壽辰將至,秦鸞便無心在外逗留,竟催起聞持危來,“那我們還是早點回府吧,我好跟兩房嬸嬸學學怎麼持壽宴。”
話音落下,聞持危眼神意外,斟酌著問:“蓁蓁不是不喜庶務嗎。”
秦鸞回想之前,在家里被爹娘兄嫂寵著慣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嫁到聞家後,又有聞持危縱著,便理所當然地躺平。
可現在……輕咳了一聲,“我就是想學了,不行嗎?”
“只是要辛苦蓁蓁。”
“為了……”及時剎住口舌,差點就要說出,為了你,甘愿。
找了個很正當的借口,“你對我這麼好,我想報答你,為你分憂。”
聞持危笑,一顆心得厲害,他護的小姑娘,也會像他一樣,愿意回饋他真心。
他下意識地手幫臉頰的幾縷發捋到耳後,“蓁蓁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呢。”
以前有人說刁蠻任,難登大雅,不配高位。
如今有人說,是很好很好的姑娘……
“那你能請很好很好的姑娘去酒樓吃飯嗎?”秦鸞俏皮一笑。說起來在山中吃了一個月的野味,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酒樓樣式的飯菜了。
尤其想念外形致,又綿松的酒樓點心!如紅豆牛糕、綠豆芙蓉糕、香蟹黃……
聞持危派了驚羽到康平坊跑了一趟,邀請秦夫婦倆到酒樓聚餐。
時隔一個月,秦鸞發現馮氏圓潤了不,肚子也變大了,上次見的時候,還不怎麼顯懷。
馮氏跟訴苦,這小孩在腹中調皮得很,常在半夜里踢得睡不著。
“莫不是個男孩兒?我哥哥小時候可鬧騰了。”
秦沒好氣道,“鬧騰就會是男孩兒?你小的時候,比我還皮,每次闖禍了,都是我給你善後,承擔了爹娘的火力。”
聞持危聽得有趣,不由問起了秦鸞時的事。
秦終于有了聽眾,便滔滔不絕起來,從說饞想吃鮮桃子,爬到樹上結果掉下來摔得牙齒崩了一顆。又說到初習箭,沒有準頭,不小心把爹的寶貝馬給死了,秦不得不給背鍋……
秦鸞從桌底下踢了他一腳,窘迫地警告他別抖的黑料了。
聞持危若有所思,“我與蓁蓁初見時,也未見如此頑皮,分明是個乖寶寶的模樣。”
秦吃驚,沒想到聞持危竟然見過時的秦鸞,還去過冀州!
幾番追問下,秦鸞便把時的一飯之恩說了。
秦和馮氏對視一眼,紛紛說道:“你們小夫妻倆可真是有緣啊!”
聞持危竟也很認同,“是很有緣。”
這時候,菜品慢吞吞地端上來了,聞持危給夾了一只烤得外里的黃金翅給,“小心燙。”
他還記著被燙傷的曲。
秦鸞禮尚往來,看見擺在離他最遠的魚膾,怕他長了手時牽拉到傷,便站起來幫他夾到碗里,“你吃的魚。”
馮氏看著他們兩人的相如此自然親,早已融不第三人,不由笑,這一個月來的相,可見兩人升溫。
馮氏悄悄跟秦說:“想必再過不了多久,你就能抱上小外甥了。”
……
回到聞府已經很晚了,秦鸞打算次日再去跟崔玉華問安。
兩人早早洗漱,如往常那般分房就寢。
秦鸞躺在床上,卻一時難以適應。在山莊的時候,兩人也是共寢一屋,只不過在屋分榻而眠。
如今回到聞府,東院面積甚廣,而他所宿的書房又同別人的不一樣,也許是聞太公對他的看重,怕他留房事,而故意建造得那樣遠,又那樣大。
別人的書房就僅僅只是書房,他卻是偌大一個書廳,也有用膳的八仙桌,有議事的廳堂,還有隔開的寢屋、床,樣樣俱全。
秦鸞只覺得,無形中,與他的距離又拉遠了。
……
這個時間,聞太公還未就寢,端坐在太師椅上半瞌著眼眸,聽著管家的匯報。
“你是說, 他們從山莊歸來,仍舊分房而寢?”
“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