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夫妻倆過得好好的,偏要進中間去做第三人,柳明姝思及此,也覺得臉上燥得很。
但沒法子。不會與秦鸞爭寵,搶夫君,只要允許來掌中饋,做聞家主母反哺柳家就夠了。
想通這一節,對待秦鸞愈發真誠友善。
“既是你嫂嫂懷了子,可莫忘了帶禮上門。我這兒有一只上好的紫靈芝,給有孕之人補氣甚有療效,你稍等我片刻,我讓侍去拿……”
秦鸞連忙阻止,“柳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車夫已經等我許久,我該出去了。”
“還有……”秦鸞終是將腹中語吐出口,“對不起。”
柳明姝一怔,還沒琢磨明白秦鸞為什麼忽然道歉,就見已經離去。
秦鸞離府幾日的消息,自是需要報備到婆母崔玉華那邊。
崔玉華只覺真是心眼小得可怕,聞持危的前議親對象來到府里做客,這就矯上了,難到要離府回娘家。
幸好人柳明姝是個有涵養的大家閨秀,但凡換個心野的狐子,早在賭氣回娘家的這段時間爬了夫婿的床。
到那時,才有悔的。
崔玉華去聞太公跟前侍奉時,便把秦鸞離府的事說了。
柳明姝是聞太公最喜歡的晚輩,秦鸞如此行為,必定惹太公不快。
崔玉華想,長子將來掌家,秦鸞作為當家主母又如何,若得聞太公不喜,將來路也難走!
不會忘了當初,聞持危走失的那幾年,被太公遷怒,在後宅舉步維艱,如履薄冰的形。
也得讓秦鸞嘗嘗。
哪料聞太公卻未表現出橫眉冷對,對秦鸞的反。
他反而有幾分瞧順眼了,知道柳明姝為平妻的事勢不可擋,主避開,留給持危跟柳明姝相的時間。
很識時務。
崔玉華今日來一趟,還有另一件事,要向老爺子確認,柳明姝到底是要嫁到哪一房。
如果是嫁給的錦鈺,那他便有機會從戍邊回來了!思及此,崔玉華按耐不住激的心,立即問開口。
“爹,您看持危也已經家了,而錦鈺這個做弟弟的卻還沒有著落。這陣子柳小姐來家中做客,與我倒也十分投緣。”
“您看,若是與我們長房結為親家……”期期艾艾地問,眼神是充滿了期盼。
聞太公瞥了一眼,那一眼包含的輕蔑,讓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
“是要跟長房做親家,卻不是要嫁給聞錦鈺。”聞太公老神在在。
那眼神就差點說,聞錦鈺要想娶柳明姝,那簡直是在想屁吃!
崔玉華一剎那如遭雷擊。嫁長房,卻不是嫁給的錦鈺?那麼!柳明姝是要給聞持危做小?!
一貫淑雅的面容霎時繃不住了,面皮直抖!
憑什麼,聞持危連小妾都是柳明姝這種名門貴,的小兒子錦鈺,卻連娶柳明姝為正妻都還不夠格?!
嫉恨的緒將淹沒,心在尖,憑什麼聞持危一生下來,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當初得知他被賜婚,娶一個帝王不要的人,一個被卸兵權的將軍之,不論品德或家世,都不是最優的配偶。
天知道當時多興。終于,聞持危總算有一樣永遠比不上錦鈺的了,他的終大事,就是一個污點!
想著,要好好給聞錦鈺一位藝雙絕的名門貴為妻,在終大事上狠狠聞持危一頭。
可如今看中的柳明姝,的錦鈺竟然不配娶,竟然要許給聞持危做妾。
如果早知問出口就會令後悔,寧可不知道這個答案!
聞太公一眼就悉兒媳的心思,怕也學長舌婦人出去傳,便嚴肅申明道:“明姝是要給持危做妻子的,與秦氏平起平坐,在子嗣誕下之前,兩人不分大小。”
崔玉華還能說什麼?麻木地聽著,麻木地點頭。甚至忘了禮節,沒行禮就轉走了,招呼都沒打一句。
聞太公也懶得介意了,他想,聞家的主母,再過不久就要換了。
崔玉華離開松韻堂,便把這件驚天新聞說出去,另外兩房妯娌聞言也是大驚失。
竇氏那張變不驚的臉變了又變,半晌不出笑臉來恭賀聞持危喜得佳人。
又想,的兒子蕭楓果真慧眼,一眼看破聞太公的盤算,早早就知道柳明姝要嫁給聞持危的。
一時間,心境得厲害,將來聞持危掌家,柳明姝把持後宅,兩人珠聯璧合,誰還能越過長房去?
他們二房,要出頭只怕就難了。
不同竇氏的憂慮,蔡氏純純看熱鬧不嫌事大。只覺匪夷所思,縱家老爺不出息,房頭不興,實力不濟,也斷不會教兒做人平妻的道理。
別說做平妻,就是給高做續弦、填房,也是不考慮的。
柳家那是什麼人家啊,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
不過,到底是聞持危得了利。
沒有人會認為,他這個得益者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于家族有益,于名聲有利,出去都是被人羨慕的份兒。
秦鸞想,若是男子,也不會輕易拒絕這樣的好事。
換位思考的結果,令越發灰心,無法留在聞府眼睜睜看喜歡的人另娶。
同時,占據人姻緣的負罪、強烈到令無面對即將為聞府主人的柳明姝。
只好逃了。
原想回康平坊去兄嫂那里小住段時間。卻從湖邊照見自己低垂的眼角,耷拉的眉。
這幅模樣,回到兄嫂那邊,只怕更教人擔心。而嫂子馮氏也有孕在,還要煩惱、心的事。
思來想去,不能去叨擾兄嫂,便調頭往客棧去了。
連續第三日,秦鸞都沒有像往常那樣陪伴聞持危在花廳用膳。
不管雪竹如何絞盡腦地搜羅借口,這回,是徹底瞞不住了。
“怎麼了?”
雪竹支支吾吾,原先還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麼了,直到柳小姐要嫁聞持危為平妻的消息傳得闔府皆知,終于恍然了悟。
“我去看。”聞持危繞開,徑直來到秦鸞的寢屋。
“姑爺!”雪竹只好坦白,“小姐……不在府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