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你在吃醋嗎
聞持危獨自了深山,獵了一頭花漂亮的金錢豹。
聞持危等了等,沒等到秦鸞開口說什麼,倒是郭睿對他改觀,“秦伯伯沒有說錯,聞兄的確了得,睿佩服。”
秦鸞卻沒有對他多加贊揚,在眼里,聞持危無所不能,獵了野豹也不稀奇。
此時天漸晚,招呼他一起去食烤。
聞持危垂下眼睫,沒有再看與郭睿并肩說笑。
今日狩獵收獲頗,型大的有野豬,有狼和鹿,小的有野兔、鵪鶉,石。
“我還以為你嫁到京中做貴夫人,常年養尊優的,獵技法早就疏松。沒想,還同從前一樣嘛。”
秦鸞驕傲地提起了聞持危,“我也不是一直待在後宅,前陣子聞溪帶我去山莊避暑,我們也有打獵的。”
郭睿聞言,有些意外。他看著聞持危揚起一抹笑,朝秦鸞走近,為披了一件外衫。
“起風了,別著涼。”嗓音低沉,耳清潤。
晚風吹起鬢角的發,他很自然地替別到耳後。
郭睿將他的微盡收眼底,他默然,之後對待秦鸞的言語作都收斂了許多,不如先前張揚了。
秦父秦母得知他們獵了許多野味,今晚家里干脆不生火,隨年輕人一起吃烤野味。
秦父搬來了不酒,配烤鹿,烤羊最帶勁不過。
秦鸞知道聞持危酒量不行,先明令爹爹不許灌酒。秦父笑話護夫心切。
聞持危從善如流,以茶代酒,與秦父的酒碗相。
“咦,怎麼沒有羊羔酒?”秦鸞忽然道。
秦父這才想起來,“我看羊羔酒不夠烈,沒帶上。怎麼,你是想喝嗎?”
“你喝梅子酒就是了,比羊羔酒要再淡一些。孩子不要喝烈的。”秦母勸說。
秦鸞眨眼,“不是我想喝,是睿哥喜歡。你們忘啦?”
郭睿一怔,旋即笑得開懷,“蓁蓁竟還記得,我自己……都好幾年沒有喝羊羔酒了。”
小時候,秦鸞羊羔酒的香醇鮮甜,但畢竟酒意還屬于烈酒那一掛的,家里長輩不許多喝。
每每只喝那麼兩口,剩下便被郭睿包了。起初大家以為他是在替秦鸞解決剩余,後來才知道他自己也很喜歡。
但郭睿自十五歲跟父親征戰以後,就不曾喝過羊羔酒了,偏向了更烈的酒。可今夜這一提,郭睿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柴火噼里啪啦地燒著,火映出郭睿那雙脈脈溫的眼,還有與他對視時,默契的笑。
聞持危垂眸著杯中茶,到舌尖傳來茶味的苦。
僕人取來了羊羔酒,秦鸞斟了兩杯,斟滿的那杯給了郭睿,淺的給聞持危,“這是我們冀州的特酒,你嘗嘗嗎?只喝一口,應該不會醉人。”
聞持危竟說:“好啊。”
羊羔酒澤瑩白如玉,飄著濃郁的羊香氣和酒的醇味。
說好只是嘗一口,不想他竟一口悶了。
秦鸞張得人送來醒酒湯,聞持危拒絕了,“只是一杯而已,不妨事。”
秦鸞坐在他邊,忐忑地看著他,見他眼神清明,鎮定自若地與秦父閑聊,也就稍稍放心。
今夜郭睿罕見地沒有多話,喝空了兩壇酒,頂著醉眼對著說:“蓁蓁,我真心祝你幸福。”
說完,他拎著酒壇踏著虛浮的腳步離開。
天上的星子璀璨明亮,皎潔的月傾灑在草原上。
秦父秦母已去往搭建好的營帳里歇息了,聞持危仍端坐著,秦鸞喊他,他也不應,完全一副放空的狀態。
不會是醉了吧?秦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目落在瑩白的荑。驀地,抓住了。
秦鸞心一跳,他的手掌好熱。
他就這樣握著,沒有松開手。秦鸞不曾見過他這個樣子,小心地問:“聞溪……你醉了嗎?”
“沒有。”他語氣輕淡,跟平時差不多。
醉鬼都不會承認自己醉的啦,秦鸞嘀咕,“羊羔酒很好喝嗎?你喝這麼猛……”
聞持危卻說,“我并不喜歡。”
秦鸞一愣,換做平時,他本不會這樣直白地表達喜好。
腦中蹦出一個想法,是不是現在問什麼,他就會直接答什麼?如果……
如果問他的心意呢?
這個想法讓心跳加速,掌心漸漸發熱,有些張了。
“為什麼不喜歡羊羔酒呀?”決定慢慢切話題,先從邊緣試探問起。
“郭睿。”
秦鸞怔住,似乎捕捉到什麼,“是因為睿哥,所以你不喜歡羊羔酒?為什麼呢?”
他卻沒有回答的話,反而提出了一個要求,“蓁蓁,不要喊他哥哥。”
“啊?為什麼。”差點跟不上話題。
他淺的琉璃眸盯著,語氣十分認真,“你喊了我哥哥,就不能喊別人了。”
秦鸞已經忘了自己要試探他心意的目的,完全被他帶偏。
樂不可支,“我都不知道你竟然這麼霸道呢,只許你哥哥,就不能別人了嘛?憑什麼呀。”
他輕眨眼眸,“我比你年長七歲,他只僅大你七個月。”
連年紀也要跟人家比較嗎?秦鸞從他眼神里看到了一種近乎孩子氣的執著。
陷深思。認識的聞持危,淡然若水,不聲,不喜惡。
為什麼今夜,他如此反常呢?他竟有了比較之心,相爭之意……就因為郭睿。
這一瞬,福至心靈,問出了那個不敢想的問題——
“聞溪……你,是在吃醋嗎?”
想到這個可能,喜悅如水向奔涌而來。難道上天聽見了的禱告,終于許一份兩相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