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在宮中驚,臣只盼在家中好生休養,再無人擾,日後臣也會攜家眷宮。”
他這番話說得不卑不,雍岐有些不喜,以後都不帶秦鸞進宮?那怎麼行!
偏偏他現在需要仰仗人家,雍岐只好咽下不滿。“那就……依師所言。”
待聞持危走後,近侍福公公便小聲蛐蛐道:“陛下,這聞師也太張狂了,陛下準許他的家眷進宮小住,可是天大的恩寵,他竟不領。”
雍岐的確很想見一見秦鸞,昨夜發生不測之事,他急需確認的安全和狀態。
但被聞持危拒了。他一方面覺得聞持危說得有理,秦鸞就是在宮中遇險,再宮恐又發生同樣的遭遇。
另一方面,被聞持危拒絕他又心生不滿,又礙于現在的份——臣妻,又難以作。
福公公見他沒有吭聲,就知自己這番話說到他心坎了。
于是繼續煽風,“陛下賞識他,派遣他去南方監察。就怕他把事兒辦妥後,居功自傲,愈發……”
“住口。”雍岐呵斥一聲,他心里既怕聞持危會為第二個蘇右相,但又相信聞持危不會如此。
聞家世代忠誠,其忠現在祖上從開國以來,不論居怎樣的高位,職如何達到頂峰,聞家人,始終是純臣。
只擁護帝王,守衛皇權,從不站隊,亦不弄權。
雍岐上位之前,先帝多皇子,陷奪嫡之爭,群臣各有依附,各結黨派,唯聞家屹立中間。
過往聞家的表現,到底讓雍岐心安了些許。所以他才敢大膽任用聞持危。
“朕敬師,亦看重聞家。誰也不得妄議聞家是非!”
福公公自打,諂道:“是奴才多。”
這時候,有侍來稟——
“陛下,冷宮娘娘求見。”
如今冷宮,只有映雪一人。雖被剝奪了位分,但腹中懷寶,誰也不敢慢待,就怕還會東山再起,是以依舊尊稱一聲娘娘。
雍岐想到秦鸞驚在家中將養,而他連面都見不到,便遷怒于映雪,“既是打冷宮,以後有關的消息,都不必來稟了!”
他又扭頭吩咐福公公,“你到聞府走一趟,將賞賜發下去。”
西邊小國前陣子進貢了一些奇異食,棕褐的橢圓豆子,散發濃烈異香。
使臣還當場讓西方廚子將這些奇異的豆子磨末,調制漿,又加以烘烤,變做一塊塊方形的。
他不抵西方使臣的熱,勉強嘗了一口,發現味道格外的香濃,令人胃口大開。
使臣稱,這名巧克力。
雍岐想到秦鸞好食,便決定將這些罕見的異國食賞賜給。
當然,他是以賞賜臣屬的名義。
福公公領命去了,“等等……”雍岐又住他。
“你向賠罪,并把氏罰的消息報與知。”
他要知道,他仍未放下。雖他後宮已有妃妾,但只要及的命安全,他亦不會包庇那些子。
在他心里,仍舊占據最重要的位置。
……
秦鸞收到帝王賞賜的巧克力,自然是沒見過這等奇異的食,難免有幾分心。
也沒客氣地收下了,聞持危幫他做事,這些東西便是勞,是獎勵,眼下名義上還是聞持危的妻子,用他的賞賜也理所應當。
只是福公公暗中映雪的下場,秦鸞又差點把巧克力吐出來。
“不吃了,分給下面的人吧。”
聽懂雍岐的某種暗示,秦鸞倒盡了胃口。
福公公還等著秦鸞的反饋,結果一句謝的話都沒說,連驚喜的反應都沒有,只厭煩地趕走了他。
“別無他事,就請公公離開吧。”
福公公:……
再說二房被沒收了管家權,崔玉華原該欣喜地看二房好戲。
但那夜秦鸞遇險,親眼目睹,并故意不救。事後惴惴不安了許久,眼看竇氏被置了,崔玉華在煙雨閣坐立難安。
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旁嬤嬤寬道:“這事只有天知地知,又無旁人瞧見,大公子再有能耐,還能知道這個嗎。”
崔玉華搖頭,他們不懂,這個長子是邪門得很,鬼魅一樣悉人心,難保他看不。
“再說了,就算萬一……萬一大公子知道您對夫人遭難視而不見,他還能報復于您嗎?再怎麼說,您也是他的老子娘啊。”
崔玉華苦笑,老子娘算什麼,他連他祖父都不怕。
于是,崔玉華每日就在提心吊膽中度過,連睡夢中也不得安穩,時刻害怕懸在頭頂上的刀落下來。
崔玉華快被瘋了。甚至猜測,長子就是知道了的所為,這才故意折磨的心志。
……
聞持危這一走就是兩個月,秦鸞閑得無聊,開始跟樂嬤嬤學習掌家。
竇氏被撤下,府里的雜務增多,崔玉華也是養尊優太久,這兩個月來接替了太多活計,每日累得腰酸背痛,夜里又焦慮恐慌。
兩個月的時間生生熬瘦了八斤。
秦鸞接手的是輕松的活計,多是跟吃食有關,從膳房食材采買到各房的茶葉換季換新,都理得很妥善,倒贏得聞太公的幾句夸贊。
但秦鸞已經不是之前會為了長輩幾句夸贊而興的了。只是不想在這白吃白喝,才愿意幫忙做些事而已。
一旦心思不在某個人上,思想就會通許多。聞持危不在的這兩個月,過得很自在。
這時候,收到冀州的來信。
秦鸞喜出外,趕忙告與馮氏,“嫂嫂!爹娘他們知道你快要臨盆,這會子已經在京的路上了,還有……睿哥也要來!”
郭睿,秦鸞的青梅竹馬。
遠在南方的聞持危莫名的心下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