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斂的男人,忽然變得直白且熱烈,秦鸞很不適應,也招架不住。
“蓁蓁?”他就這樣盯著看,等著的答案。
秦鸞眼睫撲閃著,垂下眼睛,“可我不是那麼喜歡你了。”
話音落下,有捂住的沖,這句話……好像暴了什麼。
“蓁蓁真可,”他忍不住抬手輕的發頂,“連拒絕人都是這麼坦誠真實,毫無修飾。”
秦鸞悄悄松了口氣,他到底沒什麼經驗,沒聽出剛才那句的言外之意,那是曾經喜歡過他的事實。
聞持危牽著的手,領著告別兄嫂,踏上回府的路。
說起來,他剛回京,并未先回府,也不是進宮復命,竟是第一時間就奔赴到秦府來堵。
看樣子,他似乎很介意與郭睿相。
秦鸞這般猜測,他也很坦然地承認了,“我激他在我不在的時候,伴你側,你孤寂,可我親眼見到他與你稔親昵,我原來是那樣無法忍。”
“蓁蓁,答應我,不要同他太親可好,我會吃醋的。”
雪花飄落在他的睫上,他眼睛一眨不眨,淺的琉璃眸專注地著,顯幾分從前見不到的憂傷。
憂傷?秦鸞被這個形容驚了一跳。像他這樣淡然從容的人,也會因某人某事而焦慮而擔憂麼。
“蓁蓁,答應我。”他握起手。
秦鸞掙了掙,別開臉道:“我自然不會同睿哥太親,我知道我跟你如今名義上還是夫妻。”
“你還記得在冀州時,我與你說過的一句話。蓁蓁了我哥哥,便不許別人了。”他又執著起這個稱呼來。
秦鸞忽然福至心靈,張口刺了他一句,“你放心吧,我會一輩子都你哥哥。我記著是你說的,要與我做兄妹。”
聞持危難得失語:……
“哦對了。”秦鸞還想起來,“你說還要送我出嫁,給我厚厚的嫁妝,你可別賴……唔!”
話未說完,被人堵住。
他低著頭,以封緘,堵去那些不甚悅耳的話語。
在把他推開前,他率先放開了。
秦鸞臉紅撲撲的,瞪著他,“不許親我!”
“對不起。”他眼神卻無一歉意,瞳仁清淺無辜,“忍不住。”
秦鸞跟他拉開了距離,離他遠些。
見如此防備,聞持危莞爾一笑,語氣認真起來,“我們依舊遵從之前的約定好不好,再過兩年,若你仍不能喜歡我,我便不作強求,放你離去。”
秦鸞自然是同意。
“但在這期間,還請蓁蓁不要太抗拒我。”話落,他捉住的手,與十指相扣,無論秦鸞怎麼掙,也掙不開。
他提醒道:“快到家了,我們現在是夫妻。”
聞持危出任回來的消息早就在聞府傳開了,馬車停留在門口時,門口就已候了許多人。
他這趟差事辦得完,大家都知道他回來後階怕是又要再升一升了。
崔玉華寬心了三個月,結果他一回來,心下又不安起來。
三房的蔡氏酸溜溜地朝恭賀,還說羨慕生了這麼爭氣的兒子,崔玉華還得強裝笑臉。
竇氏則還要在這府里立足,縱然跟聞持危發生過節,但到底是未來家主,表面上還是不能跟他鬧太僵。
可想到管家權旁落,連兒那樁好婚事都泡湯了,并且清楚是聞持危從中作梗……
竇氏再好的修養,也本無法跟聞持危維持表面的友好了。
兒聞素荷更甚,陛下親自賜婚,都沒想到這煮的鴨子還能飛了,每每思及此,都煩躁得睡不好覺。
竇氏卻不敢說跟說是聞持危到陛下跟前要求取消的婚事。聞素荷便以為,是嬪失寵了,被打冷宮,以至于做的婚事也遭到牽連。
聞持危到松韻堂請安。
聞太公并未多留他,只讓他趕回東院梳洗一番,進宮復命去。
聞太公看著他頎長的背影,自豪油然而生,對管家道:“你信不信,他這趟宮去,必定會榮升為太師。”
管家順著他的話夸,“大公子有您當年的風范。”
聞太公哼笑,“論年輕時,我怕是不如他才學出眾。開國以來,哪曾出過二十四歲便拜一品的太師?”
他的嫡長孫,實在太爭氣!
老人在家中翹首以盼,盼著長孫榮升一品的消息。
本料不到,聞持危會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品。
皇宮。
雍岐查閱了聞持危遞上來的折子,上面統計了南方水患的耗材花費,每筆開支來路清清楚楚。
又匯總了水患致傷亡的人數,安等策略。
雍岐滿意極了,聞家人不愧是純臣,有辦事能力,又兩袖清風,不貪財不弄權。
“有聞卿,是朕之幸,也是社稷之福。”
“聞卿此功甚偉,可想要什麼賞賜?朕看你這職也有些年頭了,不如就……”
聞持危適時話,“陛下,臣有一求。”
雍岐沒想過,他會自己提要求。
他挑眉看了過來,心里卻不斷猜測,難道聞持危也如旁人一樣,也開始居功自傲,想要跟他討權了?
“請陛下準許臣為妻換取等同的誥命份。”聞持危長長一揖。
想象中的討權沒有發生,只是為家眷討要誥命份,不過是為了個婦人而已,實在不值一提。
“朕允了。”
不過……同等誥命,可是一品誥命?與打算封他的一品相等。
雖是一介婦人,但若婦人能達一品誥命,也是很了不得,不容小覷的地位了,宮面見皇帝皇後以下的貴人,皆可不必行跪拜之禮。
雍岐不適宜地想起了三個月前中秋宮宴,映雪罰跪秦鸞的事來。
聞持危……是為了秦鸞麼?雍岐探究的眼神落在他上。
眼前臣子,著緋袍,直如竹,白如玉。清雋的眉眼,含的笑……可真真是生就一副萬里挑一的好皮囊。
加上如此深,世間有幾個子能不為其所?
秦鸞……會上他麼?雍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遲來的懊悔席卷他的心臟,他當初……怎麼會想把秦鸞嫁給這樣一個出的臣子?
怎麼就沒想過,……可能會對這樣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