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嫁給他多久,你就對他如此死心塌地?”雍岐冷笑出聲,反復嚼著說的那句話,“生同衾?死同?”
今日他設計這一出私下會面,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跟聞持危如今是什麼狀態。
他害怕已經對聞持危生。
此刻聽到說的這一句,他卻不肯承認心中那個猜測。
“蓁蓁,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你氣我沒有給你當皇後,下了你爹的兵權是不是?”
所以,寧可跟聞持危在一起,不愿回到他邊?
果然是故意氣他,才說了那樣決然的話,與聞持危生同衾,死同。
“只要你愿意回到我邊,我馬上讓你爹復原職。蓁蓁,當初都是因為基不穩,一切沒得選擇。但現在,不一樣了。”
秦鸞道:“我爹如今也好的,場的彎彎繞繞也不適合他。不必陛下再費什麼心思了。”
心里歉疚,其實未嘗不知爹爹的抱負,可若復原職的代價就是給雍岐做妃子……
只能對不起爹爹了。
不想再聽他自詡深的話語,直接拒絕他,“我與夫婿的極好,此生他不負我,我不負他。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
“哼,他放棄升的機會給你請封誥命,你就如此?一品誥命算什麼……若遇到皇後貴妃,你仍舊要行大禮。”
“蓁蓁,中秋夜被嬪刁難的,朕懂,朕已經罰了,如今已被朕打冷宮。”雍岐邀功似的語氣,“朕心中只有你,不論再得寵的子,誰危及你的安全,朕都不會放過們。”
“朕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嗎。聞師只能給予你最高級別的命婦份,而更高的榮耀,普天之下只有朕能給予。”
他的鄭重許諾,也許世間極有子能夠抗拒這個。
但秦鸞毫不心,“陛下錯看我了,我能與夫君投意合,吃穿不愁即可,沒有那樣大的野心。”
雍岐冷哼,聞持危生就一副好皮囊,好家世,又居高位,自然不覺得日子迫。
自然不覺得他給予的尊榮是多麼令人向往的。
但是,“你別忘了,聞師再好,他也是個不能人道的,你永遠都無法為一個真正的人。”
雍岐高高在上地說:“只有朕能給予你作為一個人最高的榮耀,朕會給你一個孩子,并且朕會讓我們的孩子當太子,將來你做太後,榮華一生。”
“而聞師,給不了你孩子,也給不了你最高的榮耀。蓁蓁,你想清楚再回答朕。”
秦鸞指甲扣掌心,忍住想要嘔吐的。
他憑什麼認為聞持危不能人道?憑什麼說只有宮當貴妃才能生孩子當母親?
對他的抵已經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不需要開口,雍岐就能看懂。
當了快一年的皇帝,雍岐已經習慣被人奉承和仰慕,此刻他竟已不了對他的不屑。
他沒了耐心再哄,只高傲地扔下一句,“再過一年半載,你定會後悔,你會回來求朕的。”
室的門打開了,秦鸞毫不遲疑,立即就逃了出去。
雍岐沒有追,只盯著的背影,眼神里滿是勢在必得。
他即將要削弱聞家,待的安之所倒塌,自然會回到他的邊。
不過,眼下是先清算蘇家。
聞持危負責江淮水荒期間,已掌握了蘇家在背後添的證據。賑銀的失竊,水壩修建阻,都是蘇家人的手筆。
雍岐倒也理解蘇家為何如此。他嗤笑,蘇家倒也敏銳,察覺他要架空蘇家的意圖,這便狗急跳墻,阻止賑災,斷了他建立民心的計劃。
只有帝王永遠扶不起來,才能繼續發展外戚的勢力。
雍岐最憎恨野心,覬覦皇權的人。他當下不再耽擱,立刻發布旨意,抄了蘇家。
蘇家是江南一帶最大的世家,在京城也經營了些年頭。偌大的家族不容易徹底拔除。
可惜蘇右相打錯了算盤,算計了民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只要將蘇家的罪行公布于眾,他們便會被萬民的唾沫淹死。
蘇家被抄的那天,滿腦子歪心思的朝臣便盯上了皇後寶座。準備上書廢後時,沒想到蘇蘭薇先行一步,寫了罪己詔,并簪戴罪跪在大殿外。
的態度讓眾人不好發作,當然,最主要的是皇帝沒有廢後的心思。
在他看來,蘇蘭薇是個完的賢妻,如今拔除了的背後靠山,雍岐更覺得這個皇後非常符合他的理想。
而且,他剛料理了蘇家,馬上廢後就會吸引來下一個妄想當外戚的家族。
他沒有發話,是以蘇蘭薇的皇後之位保住了。
蘇右相被拖走的時候,指著長的背影發狠地咒罵。
“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你離了家族,沒有家族托底,你什麼都不是!你就只是個傀儡皇後,你坐不長久的,我等著你跌下高臺!”
蘇蘭薇背影纖細筆直,沒有毫搖。
初登後位,家族便急著借的,大刀闊斧地擴張勢力,從未考慮過的境,未考慮是否會令遭帝王不喜。
他們無非是低看了帝王的基薄弱,輕蔑皇權,試圖拿。如今被反噬也是咎由自取。
目如此不長遠的急利家族,不倚靠也罷。
再加上這一年來無子,家族便急著要送族進宮取代,更讓覺得心寒,才不會陪著家族共沉淪。
……
秦鸞回到聞府,直到日落時分,聞持危都未出現。
問了驚羽。
驚羽沒有避諱:“公子舍了升遷換夫人誥命之事,太公知曉後大發雷霆,將公子罰跪于祠堂。”
這是因為……
秦鸞心下難安,夜後等了又等,終是過意不去,讓廚房做了點心裝進食盒,準備去祠堂探他。
剛邁過門檻,就與來人撞個滿懷。
聞到鼻尖悉的冷梅香氣,抬頭,就見到他回來了。
口而出,“我以為你會被罰跪一夜,剛要去看你……”
聞持危莞爾一笑,扶著,低聲說:“我怕蓁蓁擔心,所以先回來了。”
先回來是什麼意思?半途跑出來?早知道像這種作風嚴苛的大家族,一旦罰跪祠堂,沒有個一天一夜出不來。
但他竟然跑出來了……秦鸞看著他,怎麼看都覺得割裂,這跟他往日謙順溫雅的人設區別太大了。
聞持危拆開的食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秦鸞不曾見過他這一面。好吧,雖然用狼吞虎咽形容他此時狀態有些不合適,總之他就是失了平時的慢條斯理,吃東西速度比平時快了些。
見秦鸞驚訝地看著自己,聞持危解釋:“見蓁蓁擔心我,還給我做了點心吃,我高興,所以不夠淡定,讓你見笑了。”
秦鸞嘀咕,“又不是我下的廚,自作多了。”
他吃完後,搖鈴讓丫鬟備水沐浴。
“等等……”秦鸞驚忙住他,“你要在這……沐浴?”
往常他除了晚膳會跟一起用,其他時間他早回到他的書廳去了!
聞持危微微一笑,“我不止要在這沐浴。今夜……還要在此留宿。”
“哦,不止今夜,”他糾正了一下,“而是每夜,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