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8章 上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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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二爺被貶職了。

原先對升任戶部尚書十拿九穩,一朝翻船,被貶為五品員外郎。

只因他手下人挪用公賬,又盜賣糧,作為上峰的聞二爺被牽連,冠上失職之名。

“父親在場經營多年,一貫謹小慎微,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聞素荷不可置信。

失去了英國公府的婚事,那三品大員的父親接著被貶為五品引以為傲的家世價值在逐漸消退!

竇氏嘆息道:“加之罪何患無辭,圣旨已下,事實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們都知道,這怕是帝王針對聞家第一步。

聞素荷渾發冷,如果帝王針對的是聞家,為什麼長房毫發無損,依舊鮮榮耀?

聞持危任二品,其妻封一品誥命,三房喜得貴婿,兒嫁高門!

二房怎麼就那麼倒霉被帝王盯上?不,這絕不是倒霉,一定是有人蓄謀而為。

聞素荷心里已經認定了就是聞持危背地里搞的作,仗著自己是帝師,有帝王寵信,毀了的婚,還要斷了父親的仕途!

該怎麼辦?不能坐以待斃,否則聞家便徹底沒有二房的地位了。這京中貴圈,也沒有聞素荷的立足之地了!

腦筋急轉,忽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要進宮,主尋求生機。

但以如今的份,已沒有了進出宮中的權利,幸好先前結的貴中,有一些宗室,總算還有些可利用的地方。

竇氏見兒隆重著裝,嚇了一跳,“你莫不是要……”

要做娘娘?

聞素荷冷嗤,若是別的帝王,進宮為妃倒不失是一條好出路。

但雍岐心中有人,深知,攀附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更高的前程的,最好的權利資源,他早有人選。

聞素荷一大早進了宮,又等了大半天,都沒能見到雍岐。

忍耐著繼續等,直到日落前最後一刻,終于得以被召見。

雍岐對臺階下跪著的青沒什麼興趣。

他猜測是為了父親求而來。如此孤進宮,恐怕也存了獻之意。

可惜,他并不縱,不是什麼子都能看眼。

戴著玉扳指的手輕敲桌面,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但聞素荷一開口,便給了他很大的意外——

“臣知道,陛下對我長嫂秦氏心懷掛念。臣愿協助陛下,抱得人歸。”

雍岐前傾,終于出一點興味。

滿朝只以為他對秦鸞這位廢後很厭惡,才會卸秦家兵權,把嫁臣子。眼前這個聞家,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聞素荷原來也并不能發現其中,直到中秋宮宴見到嬪的第一眼。

那相似的容貌和幾分類同的,終于教發現了許多蛛馬跡。

三月賞花宴,帝王為秦鸞專設的行酒令,那一杯杯故意灌下的青梅酒,原來只是為了引其注意。

那世所罕見的極品玉石,借賞賜臣子的名頭,原是針對某人的存心討好。

既然弄明白了上位者的需求,便拿秦鸞投其所好,換取利益。

可惜雍岐并不接招,“朕若想要誰,一道圣旨便可將其強奪進宮,何需你來幫朕出主意?”

聞素荷差點崩了心態,竭力穩住心神,裝出一副竹的姿態,“陛下自可強奪臣妻,但若能不落人口舌,輕松得,又不損聲譽,何樂不為呢?”

雍岐意了,他現在還要仰仗聞持危的幫扶,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撕破臉。

也正因此,他目前還做不出強奪臣妻的行為來。

所以他才打算徐徐圖之,以三年為期,一步步蠶食聞家,同時也能消磨秦鸞的意志,懲罰當初拒做貴妃的驕傲。

可眼下,秦鸞已經的已經發生了改變,這讓雍岐深失控。

他恐怕等不了三年了。

“你有何妙計?”

他沒有第一時間問想要什麼,可見想要的一切,帝王自信都能滿足,這讓聞素荷心下安然,越發明白自己走了一步很正確的棋。

要聞持危失勢,二房當家做主,聞玥兒嫁不得高門。

……

蒼鷹在京城的上空盤旋著不肯離去,仿佛在監視著什麼。

深夜,一只灰撲撲的鴿子停留在窗邊,用尖喙輕啄窗木,發出細微聲響。

聞持危注意到它,將信從它爪下取出。

“我已與巨賈李家順利結盟,謝老師指點。”這是西川王蕭岳揚的來信。

前段時間聞持危到江淮賑災,與蕭岳揚見過一面。在那之後便保持了聯系。

他將信燒毀。

這時,探悄然現,帶來一個新的消息。

“西川王從年中便與西戎建立了聯系,現又與赤狄人結盟。公子,可要勸阻?”

赤狄西戎雖臣服中原王朝,但畢竟非我族人,中原與蠻夷小國的關系并不友好。

蕭岳揚這是暗通敵國,可見他為了回京,是不擇手段,不計一切後果。

而他通敵的計劃,自然沒有向聞持危托出。無他,怕他讀書人清高迂腐,定然看不上。

然而蕭岳揚千方百計瞞的卻被聞持危知曉。沒有人知道,自聞持危接手為聞家的繼承人,他便已利用盡邊所能用的一切,暗植了龐大的報勢力。

“不必阻攔。”聞持危決定借蕭岳揚的計劃,謀算其他。

……

秦父秦母就要返回冀州了。

“你跟我爹說了什麼?嫂嫂剛生下侄子未及滿月,他們就要走了。”秦鸞不滿。

還有郭睿,明明說好要跟要京城陪著玩的,怎麼都提前要回冀州。

秦父拍拍的手,時局將變,他們不宜逗留京城,可這話他們也不敢跟秦鸞說,怕擔憂。

聞持危只跟說:“今日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來日。蓁蓁,我向你許諾,這是你跟岳父岳母最後一次分別。下次再見,你們再也不會分開。”

秦鸞聞言,離別的緒消褪了許多,知道聞持危不會說謊,他說到定然會做到。

秦父看了婿一眼,言又止,婿實在太篤定了,他至今都不敢信到底能不能事。

“岳父回去好生養蓄銳,我待岳父載譽而歸。”

郭睿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話:“你務必好好待蓁蓁。”

聞持危頷首。

郭睿心有不甘,頻頻回頭。他原不想離京的,是聞持危說,為了蓁蓁,所有人都要齊力去改變大局。

大局不改,便一日不得安全。

郭睿思慮許久,決定上聞持危這條船。

秦鸞聽信聞持危的話,這次只是短暫的分別,下次他們全家人便再也不會分開。

是以沒有遠出相送,只讓聞持危送爹娘出京。則留在馮氏邊幫一塊照看孩子。

嬰兒尚小,若無骨般,秦鸞抱在懷中都萬分驚恐,怕自己接不住這麼小的嬰孩,怕他摔了。

小孩子卻不認生,依地用小臉蹭了蹭秦鸞的襟,竟張口往前襟,口中發出哼唧聲。

秦鸞手足無措,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慌地求助馮氏。

馮氏笑得前仰後合,邊的媽子桂娘給秦鸞解:“小娃娃這是肚子了,想要找喝呢。”

說著從懷里接過嬰孩,走到室喂去了。

馮氏慨說:“我以為婆母和親娘沒在邊,我自己一人怕是不好帶孩子,幸好有桂娘在,不至讓我手忙腳。”

說起來,這桂娘還是從聞府東院出來的。

當初屬于秦家的太平侯府被抄沒,聞持危便給他們在康平坊購這一套府邸。

為免從人牙子那買到不安分的新人,奴僕一列都是從聞府調出來的。

而聞府的奴僕,尤其是東院的,多是當家主母親手調教。

秦鸞聽嫂子夸起桂娘的好,便不由地想到了崔玉華。婆母崔玉華是個偏心眼子到離譜的婦人,一上聞錦鈺的事便瘋魔。

其余時候,倒也是個很稱職的當家主母。

把桂娘這樣的奴僕調教得這樣好,以至于在今日幫上了馮氏的忙。秦鸞想該去謝謝的,可一想到目睹自己被人欺辱……

卻冷眼旁觀,見難不救,秦鸞實在很抗拒跟有聯系。

日子平靜了幾天,在某個清晨,桂娘頭發凌地闖了聞府,急促敲響了東院的門。

夫人!大事不好了,燁哥兒不見了!”

燁哥兒是秦鸞的侄兒,馮氏剛生的孩子。

秦鸞一個鯉魚打從床上躍起,來不及套上子,趿了鞋子就往外走,一邊追問詳

桂娘眼淚糊滿了臉,哽咽著自責,“都怪我,看燁哥兒上生了黃疸,便說到外曬一曬太,結果就闖出來一個瘋婆子,把燁哥兒拐跑了!”

夫人,您調聞府的人手幫忙找找吧!”桂娘哭求著。

秦鸞應了聲,吩咐雪竹去喊人。

剛走出門口,迎面見從馬車下來的聞素荷。

“長嫂一臉急,是要去哪里?若急著趕路,不妨用我的馬車?”

秦鸞跟二房已結下梁子,也清楚二房對自己是包藏禍心的,不敢輕易信任,只牽了馬匹,“不必了,騎馬更快!”

無比慶幸自己是會騎馬的,縱街而去,冷風揚起的發。

聞素荷見遠去的背影,扣了掌心。

桂娘坐在秦鸞後面,被顛得不了,一直喊慢些。

秦鸞縱馬四打探,不放過任何街巷,勢要找出丟失的燁哥兒。

夫人,我好像聽見孩子的哭聲了!”桂娘激道。

秦鸞停下,側耳傾聽,果真聽到嬰兒的哭聲。秦鸞心疼極了,當即往那個方向疾行而去。

那是一條荒僻的胡同,沒什麼人居住,煙火氣寥寥。寒風灌進胡同里,吹得破朽的柴門咯吱作響。

不安襲上心頭,剛要調頭,後橫出來一只手,一方帕子掩住的口鼻!

秦鸞眼前一片眩暈,竭力保持清醒,將後的桂娘甩下馬,一邊打馬鞭要逃出胡同。

可最終難抵猛烈藥效,從馬上栽倒下來。

……

聞持危收到宮線人傳來的急訊息:雍岐出宮了。

聞持危立即出宮回府,他心跳急速,祈盼秦鸞還像平常一樣在府中睡懶覺。

他發出一道煙霧彈,府中的心腹迅速趕來。

夫人可在府中?”聞持危追問。

夫人一早便出去了,說是秦府丟了個小公子,我們正配合夫人四搜尋。”

聞持危的心不控制地下沉。

他知道,中計了。

秦鸞被引走,偌大京城要上哪去尋?若挨家挨戶搜尋,只怕尋到時,已遭遇不測。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要盡快想出破局之法!

“今日來找夫人的人是誰?可確認是秦府的人?夫人在這期間還接了哪些人?你把今日形一一道來。”

聞持危從僕人口中得知了桂娘的名字,他對這個僕婦有印象。

他瞬間抓住了思緒,疾步回府。

他踹開了煙雨閣的院門,嘭地一聲巨響把崔玉華嚇了一跳。

邊的嬤嬤率先發難,“大公子您忘了規矩不?這是您母親的院子,您豈能……”

聞持危揮開,任那老婆子摔在地上哎喲痛

“……你要干什麼!”崔玉華從來沒見過長子來勢洶洶,失去冷靜的模樣。

的心在打

“秦鸞在哪。你若不說,我便讓人去戍邊把聞錦鈺殺了。”他直主題,眼眸冰冷毫無緒。

崔玉華瞬間發作,朝他捶打哭罵,“殺千刀的,他是你弟弟啊!你怎能這麼狠毒!”

“我數到三,您再不說,我便飛鴿傳書,讓人把聞錦鈺的尸帶回來給您瞧瞧。”他盯著,語氣認真到近乎殘酷,“您知道我說到做到。”

“三。”

“二。”

“一……”

在黑木潭胡同!”崔玉華徹底放棄掙扎。

話音落下,聞持危已經抬步出去。

地跌坐下來,原本還想賭一把,只要對賭功,那位就會準許的小兒子從戍邊回來,將來或許還能當上家主。

可聞持危啊……親眼見過他烹了兩個大活人,就因為一只被烹了的貍奴,那時候他才十歲啊……

不敢去賭他到底會不會殺了聞錦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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