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岐離京駕親征,百紛紛松懈下來,除個別大臣憂國憂民,令家眷到寺廟日夜祈禱邊境安定,其余員大多是宅家放松,或閑弄花草,或調撥竹。
也有員想著趁不必上朝,攜妻兒組織一場游歷。然而車馬來到城門,就被守城的士兵用刀槍給嚇了回去。
雍岐封城了。
不許外來者京,也不許城人離京。
整座京城被帝王的親衛包圍,陣仗看著十分嚴峻。
已經趁離開封地的西川王蕭岳揚滿懷壯志地來到京城,結果連城門都進不去,氣得直罵雍岐賊。
他原想悄悄帶兵殺京城,趁雍岐離京直取帝王寶座。
蕭岳揚兀自氣了半晌,吩咐僕從,“馬上給老師去信,問他想想辦法!”
聞持危先是安了他一頓,讓他先關注邊境戰局。為讓雍岐被困,聞持危獻計,讓他給狄、戎二國。
前線,戰火紛飛。
帝王親征,士氣大漲,又以雍岐常年征戰的富經驗,立即便扳回了一局。
他乘勝追擊,攻勢猛烈,結果不知那兩國賊人是了什麼高人指點,原是故意戰敗,引他陷阱。
他手握兵六萬,即使困也不會太久,偏偏敵方見鬼似的竟然很悉他的運兵之道,讓雍岐被困四天。
為大局計,他揮刀自斷一臂,才僥幸逃生。
“營中定出了鬼!”雍岐恨不得將那人碎尸萬段。
折了一萬兵,他被人護送著突破重圍,回到安全的領地。
一路上,他流不止,看得將士們驚慌不已,生怕他就此龍馭賓天。“陛下!您不能再征戰了,當下是養好傷要哪!”
一群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請求他保重龍,回京養傷,再換主帥。
“朕不走,朕倒要看看,誰如此大膽敢背叛朕。”他儼然被軍中出了細作一事刺激到了,激發了強烈的勝負。
大家勸不他,便有人悄悄往冀州發去求援信。
雍岐堅持不了多久,便因傷口惡化發起了高熱。視野模糊之時,他竟看見秦父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差點以為自己燒糊涂了,但他聽見邊的將士個個與秦父流的聲音。無不是請求他掛帥出征。
雍岐腦中警鈴大響,生怕秦父會趁他虛弱時強奪兵權,他強撐著起來對他說:“退下!”
秦父沒有退讓,沉靜道:“你何時病愈,我便何時退回冀州。我守在這里,不為別的,只是為了邊境的百姓,為了守住國土而已。”
也不等雍岐駁回,他便出了營帳,召集三軍展開軍事會議。
雍岐著他的背影,攥住掌心的兵符。
他沒有奪走兵符,卻也能號令三軍。雍岐不敢深想,秦父在軍中的威竟要比他這個帝王更深人心。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雍岐心中憂慮深重,拒絕回京養傷,執意留在軍營里。
秦家軍加戰場,戰役拉鋸了十四天,終于迎來第一場勝利。
全軍歡欣鼓舞,而雍岐卻高興不起來。冷著臉看著進帳來復命的秦父。
他沒有行跪地,語氣很平淡,“陛下看著已經好了許多,既如此,我便回冀州了。”
他沒有趁勝攬權,放手放得干脆,令雍岐有一剎的驚訝。
也僅僅只是驚訝,他轉念又想,裝模作樣,擒故縱,誰不會?
那些手段,都是他玩剩的了。
可秦父卻頭也不回地離開軍營。雍岐眼神示意,派了心腹跟著,結果真看著秦父回到冀州城。
雍岐陷了深思。
……
“再過幾日,岳父會被他正式啟用,重掌兵權。”聞持危一邊教看賬本,一邊跟秦鸞談論邊境局勢。
秦鸞好奇,“他子不是好了嗎,他能舍得重新放權給我爹爹?”
想,總不能是爹果斷舍棄兵權的行為,打了雍岐吧?
聞持危笑,剛愎自用的人,怎會輕易被人打。他若肯放權,那必然是到了不得不放的程度了。
聞持危說:“軍醫是我的人。”
雍岐的傷勢何時恢復,是很可控的一件事,作空間也非常大。
秦鸞瑟了一下,恨自己居然聽懂了言外之意。
“幸好我不是你的敵人……”喃喃。他看似溫,實際卻很危險。
他會心積慮地置掉重重障礙,一切不利他的皆會被他剪除,如此游刃有余,讓人心懼。
忍不住問,“你有害怕的東西麼?”想知道他的弱點。
聞持危吻上的角,輕嘆道:“我的弱點,是你啊……”
“蓁蓁,我承認,我不是你最初想象的完夫婿,我有暗面,但那絕不是為了傷害你,恰恰相反……是為了保護你。這個世界詭譎多變,我想為你筑起一道城墻,將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擋在城外。”
“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地待在我為你打造的花園中,無憂無慮,余生盡歡。”
秦鸞從他懷里起,不滿道,“不說了,反正我說不過你。”
“那就不說,來做如何。”他笑著拉住手腕,將困坐在上,強勢的吻傾覆而下。
秦鸞暗忖,這個月行房幾次雙手已經數不過來,再不節制遲早會揣上小崽子吧……
……
如聞持危所預料,雍岐的傷勢剛得到控制,很快又惡化了,病反復,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軍心又不穩。
當眾將再次跪地請求他召秦家軍回來援助,這次他沒有拒絕。
秦父風塵僕僕而來,看著他鬢角沾染霜雪,雍岐將兵符給了他,“為朕奪回失地,朕必有重賞。”
秦父蹙眉,他來援助,從不是為了這位君王。而是這個家國。
他賞也好,不賞也罷,他都不會在意了。
秦父沒有叩謝,沉默地領著兵符去征戰。
心腹正要呵斥秦父藐視君王,雍岐咳嗽著阻止了他。
第一次,雍岐發現一個不卑不的人,是如此順眼。原來人是真有風骨這種東西的啊……
“回宮吧。”他終于下發指令。
帝王要回宮的消息似長了翅膀一樣,瞬間飛達京。
坤寧宮中,燈火長明。蘇蘭薇披著長發,寬松的素寢也遮掩不住突起的腹部。
“娘娘,陛下要回來了,這可怎麼辦?”
“你怕什麼。”蘇蘭薇不以為意,早已想好了對策,可以離宮,就說是在寺廟為陛下祈福,為戰事祈福。
更何況,還不需到離宮的地步,知道……雍岐病了。
鐘翠宮。
秦婉已經許久沒有侍駕,宮里也再沒有對手值得費心,百無聊賴,索連妝都不上了。
忽然,有人從後摟住了的腰,嚇了一跳,卻未聲張,顯然已經習慣那人的神出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