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旋律哼了一千遍
HotPot-18.我旋律哼了一千遍
即使每日都有天氣預報, 每逢特殊天氣，永遠都有毫無防備在雨雪裏狼狽行走的人。
明雀就很討厭離預告襲的雨雪，如果遇到沒帶傘的時刻, 沒有保護裝備的就會更加暴自的慌忙和畏。
可婁與征總是不一樣的。
沒見過誰淋了雪還能這麽得又帥氣。
他今天穿了一件長款的黑大, 耳朵凍得有些紅, 薄薄一層落在寬闊肩膀上, 雪化開，被潤的是他的黑發黑眸。
婁與征額前的黑發得打縷, 反而更顯出眼眸的亮度。
他濃眉深眸, 此刻將視線鎖定在一人上。
明雀有點看出神了,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無家可歸？”
掃了眼他的行李，“這麽突然。”
婁與征讓服務生幫忙把東西放在不礙事的地方，拉開椅子，松了口氣：“房子本來還有幾天到期。”
“房東有事臨時變卦，給我轟出去了。”
明雀訝異, “那……房東給你補償了嗎？”
他看：“你先關心的是這個？”
“這難道不才是最該關注的嗎？”偏, 疑打量：“你是不是沒什麽房屋租賃的經驗呀。”
婁與征眼神有一瞬間的遲緩，招來服務生點鍋底：“嗯, 要不你教教我？”
很普通的一句話放在他裏莫名讓人品出了另一番味道, 在明雀看來仿佛就是在說：你個小癟三還敢教我做事？
悻悻拆開筷子, “……不敢，不敢。”
婁與征瞥一眼，費解。
他餘盯著，反過來問：“你不是住的遠麽, 怎麽老在這兒上。”
明雀剛喝了口水差點嗆到，“當, 當然是因為好吃呀。”
“好吃便宜，誰不來？不過多繞幾站公車而已。”
“你不也是因為這個。”
婁與征沒否認，端起玻璃杯。
杯沿上瓣的同一時間，他偏眼突然跳話題：“那天和蔣吃飯，你知道自己喝多了麽。”
說起這個，明雀猛地一僵住，貢菜咯嘣被咬斷。
婁與征瞥著的反應，角微微牽起，喝了口水，悠哉道：“原來這幾年沒長進的還有酒量啊。”
“我哪知道那杯飲料酒度數那麽高……”耳頰開始冒熱氣，話說到一半猛地發問：“我，我不會幹什麽不好的事了吧。”
記得一些也忘了一些，就怕忘得那部分發生了什麽丟人的。
婁與征筷子上夾著半顆娃娃菜，瞧著嘲笑更甚，“一喝就斷片兒這點也沒改？”
對方這種眼神讓明雀更慌了，聲線抖：“……我，我沒幹什麽吧。”
“沒幹什麽。”婁與征用仿佛討論天氣的平淡口吻說：“不過是抓著我而已。”
明雀：？
“完了又扯嗓子t罵我。”
“？？”
“說什麽教授的驕傲，男生的榜樣，生的夢中人。”
他舉杯，挑眉微笑：“說我以前多裝，現在不也混得狗一樣。”
明雀：“……”
快給我一個地鑽。
婁與征繼續補刀：“你以前就對我意見很大？”
“怪不得踹我的時候幹脆利落。”
明雀：“……”別說了你。
“算了，反正你也沒罵錯。”他放下筷子，表現出一副食不振的姿態，“混得但凡好點兒也不至于無家可歸。”
他說的繪聲繪，越聽越愧疚，“哎你也別……”
明雀想起什麽，一咬牙主邀請：“我家房東還有一間房空著，要不你考慮一下？”
婁與征擡眸，修長手指緩慢過下。
“這麽剛好？”
…………
吃完火鍋，明雀帶著婁與征回到租房所在的小區。
夜晚，兩人并肩行走在寂靜的小區人行道，雪白的地面留下兩列大小差異的腳印，行李箱劃出一道長長的灰痕跡。
明雀往圍巾裏了，呼出一口白霧，行走時打量邊的男人。
每天出門回家都是自己走這條路，第一次邊有人同行還有些不習慣。
兩人到了小區，房東卻突然說來不了了，因為時間比較晚了又下著雪，所以房東和婁與征約定明天看房細談。
但兩間房的部格局都是一樣的，所以既然已經來了，明雀就開了自己家的門讓他先看看面積和格局。
隔壁的面積是比這間大的，有兩個臥室，但整朝向是一致的。
“不知道會有客人，可能有點……”明雀打開大門，了鼻尖，“進吧。”
婁與征掃見別扭的神，把行李放門口，“勞駕。”
然後側了進了房門。
明雀看著他寬闊的後背，覺到專屬于男的氣場進了自己這間小小的房子，心中泛起怪異波浪。
他還真進啊……
婁與征了鞋踩進的領域，獨居生家裏的淡淡清香味撲面。
屋裏絕對算不上整潔，但生活氣息很濃，他視線所及之看著那些日常用品甚至能想象到使用這些時的瑣碎畫面。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雖然面積格局勉強只夠一個人生活，但朝向和設施都很好。
婁與征人高馬大的，明雀都怕他一轉就被家磕到。
隔壁是兩居室，想必會彌補狹窄的缺憾。
從沒覺得自己這個螞蟻小窩有什麽不好。
但此刻婁與征在裏面轉著打量，明雀靠在牆邊，竟生出幾分窘迫。
婁與征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眼手機：“快十一點了。”
明雀遠眺窗外，“雪好像下得更大了啊……”
他回頭，隔著整個客廳看向靠在玄關的。
安靜的起居室，融在空氣裏的清甜香在眼神對撞中滌出溫度。
婁與征擡一步步走向。
明雀手指握，看著他的氣場逐漸近，嚨不自覺發幹。
他走到玄關，瞧著明雀默默往後退，婁與征上下掃了眼，似乎改變主意般的轉，近前。
面前男人本就有一米八六左右的高，再加上強壯，在這樣閉塞狹小的空間裏，一過來氣場強悍到快要令窒息。
明雀耳蝸咚咚咚地跳，著自己迅速增快的心率。
後背抵上了牆壁，立刻低下頭，眼睫得厲害。
他上半投下來的翳已經完全罩住了。
氛圍像一只快要鼓到極點的氣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開。
空氣濃稠到很難剝離出氧氣供給。
明雀遲遲等不到他說話，本不知道這人靠這麽近想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腦子裏想什麽。
一場無形的拉鋸在男之間上演著。
都心懷叵測，都言又止。
沖被焦急拱火到極致，明雀一張，直接說出：“家，家裏沒有多餘的被子所以……！”
剩下半句真的說不出口了。
半晌，站在面前的男人忽然笑了聲，很輕。
下一刻，他挑起側行李箱的拉桿，“你這話什麽意思。”
明雀猛地睜眼，看著他，懵了。
“你，你要走？”
“不走怎麽去酒店？”
“好久沒這麽晚在外面找地兒睡了。”
婁與征穿上鞋，在扶上門把手的瞬間回過頭來。
他的笑很淡，卻著不正經的勁兒。
“明雀，你剛才是想留我麽。”
…………
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那次，反正上次大半夜在外面找留宿的地方，是和婁與征一起的。
那是大一的寒假。
自從年晚會婁與征拽著的手說出那句“和我試試麽”之後，明雀和他的氛圍就更怪了。
那天晚上沒有回答婁與征，更不能確定對方那句是不是正經的表白和往請求。
幸虧當時有學生會的人在對講機裏呼他去檢查流程，才得以逃，跑去廁所緩解快要炸的心跳。
年之後接著就是忙到頭暈的期末周，和婁與征不在一個專業也不在一個年級，崇京大學占地面積是崇京最大的學校之一，除了學生會之外，兩個人一天到頭幾乎很難面。
而學生會的工作恰好又在期末周之前全部結束了，所以直到完所有期末考試，明雀都沒在學校裏到婁與征。
兩周多過去了，對方連微信都沒給發過，這種完全沒有後續發展的況讓明雀有時候恍惚，那句話究竟是他說的還是做白日夢想象的。
就像一盆火還沒燒到最旺的時候猛地被撲滅。
反倒讓明雀這個沒給答複的人輾轉反側，猶如隔靴搔令人難捱。
期末周後迎來了大學時期第一個長假期，校園裏每時每刻都能看見帶著行囊回家的學生，行李箱劃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這個本地的學生反倒和很多路途遙遠的同學一樣選擇了留校。
哪怕在學校有諸多不便，也不想回家。
明雀沒有和家裏通直接簽了留校，果不其然等學校老師給家長打電話確認之後，等來了繼母打來的視頻電話。
從小到大繼母以負責為由對的控制非常強，不僅面面俱到地看管，而且還不能違背繼母的意願。
本以為上了大學就能逃避，殊不知這樣的自由也是短暫的。
蹦到臉上的視頻電話不想接也得著頭皮接，明雀滿不願地接通，鏡頭裏繼母柴方榮坐在前面，同父異母的弟弟在後面趴茶幾上寫作業。
“阿姨，怎麽了。”
柴方榮一臉愁緒，想發火又忍著不發火的神態拿得非常到位，“雀雀啊，你說你現在，放假不回家，留校都不跟家裏商量一下。”
“這讓鄰裏街坊聽了還以為是你不願意回自己家呢，又要說到我這當後媽的上來。”
明雀握著筆的手摳得泛白，艱難辯解：“我跟爸說過了……”
“你們這些孩子的事哪樣不是我持著？你突然繞過我跟你爸說，那還是對我有意見唄？”
“你爸最近正忙，你這時候給他添什麽？”
柴方榮一數落就停不下來，在眉心折出一條深深的豎道，“雀雀，我給你的生活費可是最多的，你問問你哥當年上大學時候有沒有這麽多生活費！”
“在家裏我沒讓你幹過活，沒說過你什麽吧？你能不能多念著點我的好。”
“都說後媽難當，這麽多年我辛辛苦苦也捂不熱你。”
“家裏三個孩子，就你不是我生的，我但凡對你差一點，外面的人就要……”
明雀垂著眼面無表地聽著，手指已經摳得生疼，一波波刺激著神經末梢。
就在這時，稍稍一擡眼，正好看見鏡頭後面弟弟寫作業時手邊墊著用來驗算寫的本子。
他剛用完一頁，直接撕下來，換一頁新的寫寫畫畫。
那一瞬間，看見了演算紙另一面的圖畫痕跡，眼角倏然怔開。
“等等……”
繼母話正說到興頭上：“什麽？”
一火氣從腳底噌地頂到腦後，明雀著手指，指著鏡頭那端：“睿睿用什麽驗算呢？”
“你給他什麽紙驗算的？”
說到第三句，嗓音已然氣得發抖：“那是我的畫本是不是……你拿我的畫本給他當草稿紙！？”
柴方榮一愣，回頭看了眼兒子用的本，回頭理所當然：“你那堆破本堆在家裏也沒用不是嗎？而且這本t子你只用了一面啊，背面全是白的，多浪費啊，不然給你弟弟用了。”
明雀忍不住大喊：“什麽浪費！他剛剛用了一頁直接撕了你沒看見嗎！！？”
的控訴直接激怒了對方，柴方榮扭回頭眉立了起來：“你在跟誰吼！？”
“不就是用了你幾個破本嗎！？你這麽跟自己媽大喊大是嗎？我這些年就是這麽教育你的？！”
手機屏幕反倒映著明雀通紅的雙眼，抑許久的緒在這一刻發：“我永遠不會跟我媽大喊大！我媽是李靜！”
“你現在立刻把這些畫本給我放回去，別我的東西！我從沒讓你過我的東西！”
柴方榮隔著屏幕盯著，冷笑出聲，“好，好啊，果然你個白眼狼，白養你這麽多年了啊……”
“不回家是吧？跟我喊是吧？”
起，直接把所有畫本全都拿出來扔到地上，連弟弟手裏那本也扯過來，發洩般撕了好幾頁：“我全給你撕了！現在就扔出去！！我讓你因為這幾個破東西跟我發脾氣！”
明雀在鏡頭這邊已經崩潰了，哭著喊：“別撕了！！不許撕了！！”
柴方榮把所有畫本全都扔到垃圾桶裏，把垃圾袋提起來，作勢要出去丟垃圾。
對方直接掛了視頻電話。
手機屏幕一黑，清清楚楚看見了自己呆滯在原地的表。
明雀宕機一樣地坐在原地，三秒過後發瘋了似的拿手機回撥視頻，聲帶被絕撕到發啞：“誰讓你扔了，誰讓你扔了你接電話啊！！”
“接電話！你接電話！！”
繼母的行事風格向來知道，只要脾氣上來了就像個瘋狗一樣，說什麽絕對會那麽幹。
明雀什麽都顧不上了，穿上羽絨服就往學校外面跑，恨不得瞬間飛回家裏阻攔繼母。
冬天的冷空氣像含著無數把刀片，往校門外奔跑，只覺得嚨被凍得好疼，整個管都泛著鐵鏽味，腳下也好沉，越想跑快點越是跑不。
眼前就要近校門刷臉的門了，明雀咬牙加快腳步，低頭一個勁地猛沖，奔向門口。
刷了卡出校，下一刻沒防備直接撞上一堵溫熱的懷抱——
明雀被撞得趔趄，哭腔息，扭頭就要繼續往前跑。
就在這時，的手臂被對方直接拽住。
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怎麽了。”
明雀混中一愣，擡頭對上婁與征的目。
孩布滿淚水的小臉映視線，婁與征的眉頭皺，握得更，制止掙紮想要逃走的勢頭：“別急著跑，出什麽事了，說話。”
“我得回家……嗚嗚……”明雀泣不聲，淚珠簌簌掉，像只驚失控的小，“婁與征……我得……”
婁與征眉眼換上認真，語氣沉下來，含著令人心安的味道：“告訴我怎麽了。”
…………
明雀趕回家後，繼母給出的答案果然是已經扔掉了，本沒空和對方扯皮，不管柴方榮罵什麽，扭頭就跑下樓。
天已經全黑了，冬天六點半，小區的垃圾車會收最後一次垃圾。
而現在正好是六點五十。
翻遍了單元樓附近的垃圾桶都空空如也，明雀抖著手接通婁與征的電話，憋著淚委屈道：“沒了……都沒了……”
“小區垃圾桶都被清空了……”
緩緩蹲下，任由臉蛋被寒風吹得刺痛，噎：“沒有了……沒有了……”
對方似乎早有預料，“還是晚了點兒。”
“別急。”明明風那麽大，可婁與征從聽筒裏傳出來的嗓音卻仍然那麽清晰，準。
像一座強悍有力的山，抱住了如海上浮木無依無靠的，此刻給予明雀無窮盡的安全。
“我這邊聯絡的朋友已經開始打聽了。”他開著車：“你在你家樓下？別，等我。”
婁與征接上之後，他的那些公子哥朋友已經托諸多關系打聽到了這個小區收上來的垃圾會通往哪個站點。
他們只要在垃圾站關門之前趕到，翻到這個小區的垃圾就有機會找回來了。
車子飛速駛到準確的垃圾站，明雀下車之後，被垃圾站門口諸多高檔豪車的車燈刺得閉了眼。
被婁與征牽著走，最後看著有蔣，季霄回在的這五六個公子哥站在他們面前。
蔣非常熱，已經擼了袖子：“學妹！你丟的什麽東西！大夥一塊給你找。”
明雀看著這幾個著不凡的男生，意識到他們要幫自己翻垃圾堆，開口要拒絕：“啊不……”
邊人卻直接說：“畫本，大概有六七本，一塊扔的，封面應該有寫的名字。”
“天冷，趕找吧。”
婁與征話剛說完，兄弟幾個頭也不回地往垃圾站裏走，蔣賊兮兮走到看門大爺邊遞了支煙，人世故道：“給您添麻煩了啊大爺，來您這個。”
“我在這兒陪大爺聊會兒……啊喲我草！”他話沒說完，就被婁與征踹了一腳。
“想懶是吧，想得，滾進來。”
蔣癟癟，嘆氣，拖長音念叨：“學妹——以後你倆結婚可得讓我當伴郎啊，我可是為你們的翻過垃圾場的人。”
剩下幾個男生笑著。
明雀臉頰一熱，想把手從婁與征掌中出來，卻沒掙開。
婁與征把羽絨外套了扔給，“你別上手了，用眼睛看就了。”
說完，他擡眼，攫著晃的目，篤定：“放心，能找著。”
明雀眼眶發酸，這次連皺鼻子也攔不住淚意，使勁點頭又點頭。
就這樣，他們幾個人在快零下十度的垃圾場翻來翻去，忍著各種髒臭找尋的畫本。
快一個小時後，他們在這批新進來的垃圾裏終于找到了明雀繼母扔掉的那一袋。
所有人累得坐在地上呼哧帶，有兩個小兄弟一聞上的味差點當場吐了。
而大家卻都沒什麽怨言，東西找到了就各自開車離開了。
婁與征承諾回頭約他們吃飯答謝。
明雀一直覺得這些紈绔子弟高傲蠻橫，卻沒想到竟仗義到這個份上，脾氣也是沒得說。
只因為是婁與征他們來的麽。
蹲在路邊，把垃圾袋扯開，小心翼翼將幾個畫本抱在懷裏。
明雀拿出那幾頁被撕碎的在地上努力拼湊，可怎麽努力拼也拼不全。
“我小時候，喜歡畫畫……”
婁與征蹲在旁邊，靜靜地陪著。
“我爸一直說不過是小孩塗畫，但我媽就覺得我找到了好，是全世界最值得高興的事。”
“所以省吃儉用給我報班去學……”明雀擡手，凍紅的手指在頁腳的印章痕跡上著，“沒跟你說過吧，我媽媽是教師，是教數學的。”
“帶的班績都特別好。”
“那時候不管我畫了什麽，都會拿給看。”
笑起來，卻比哭還難看，滿含抖，指著畫本每一頁頁腳的批注和印章給他看：“都會像改作業一樣，給我蓋一個小紅花，寫一句評語。”
“這些畫本，是我們倆的回憶。”明雀下抖得不樣，淚眼朦朧看著婁與征：“什麽都沒給我留，只有這些……”
“你懂嗎……我不能沒有這些……”
婁與征眉眼一如往常淡漠深邃，可目卻從未從的臉上離開過。
他用最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直擊靈魂的字眼。
“如果以後不小心又弄丟了，也別哭。”
“我還給你找。”
明雀的熱淚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
而再下一瞬間順從沖，摟住他的脖頸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