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的依賴
HotPot-35.我的依賴
過去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婁與征也有一次酩酊大醉的經歷。
那是大一下半學期七月份暑假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兩人正濃黏糊的時候。
那天是季霄回的生日，他們圈子的公子哥撮合著帶所有朋友整個生日局, 婁與征雖然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場合, 但為了給哥們兒慶生倒也無所謂了。
本來要帶著一塊去玩, 但是不巧明雀找的暑假兼職那天晚上恰好排班, 就婉拒了。
酒局不能去，但婁與征特地事前哄, 讓下了班到公寓等他回家。
還都是沒走出象牙塔的青年歲數, 就能擁有兩個人獨的場所, 兩個人膩在一個屋檐下。
雖然有時候明雀總覺得好像在夢裏和婁與征辦過家家的游戲, 但卻不討厭這種覺。
就仿佛越過了所有現實門檻，提前實現了想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的夢想。
晚上結束兼職，回到婁與征的公寓裏吃飯看電視，等人回來。
電影都看完了第二個，晶屏幕滾著黑白字幕, 明雀窩在沙發裏昏昏睡,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門鎖轉的聲音。
拉回幾分清醒，懶洋洋從沙發裏爬起來去迎接回家的人。
婁與征從門外進來, 手裏還提著個蛋糕袋子。
明雀接過蛋糕看了一眼：“給我買的？這麽晚你上哪搞到的蛋糕。”
話剛說完, 湊近換鞋的人, 聞了聞，皺眉：“喝這麽多酒？”
婁與征扶著鞋櫃低頭換拖鞋，從緩慢的作能看出殘存的清醒不多。
“……嗯。”
他態度有些古怪，倒沒覺出被冷待, 只是覺得這人上的孤僻氣息更濃了些。
“聚會不高興嗎？”
婁與征換完鞋看，走上去一把將人摟進懷裏, 鼻尖埋了埋的頸窩，嗅著皮上的香味。
“沒有，就是喝多了。”
“蛋糕，你嘗嘗。”他語氣輕緩：“好吃下次還給你買。”
被他圈在懷裏，鼻息間都是對方服上清香和酒氣混合的味道，很微妙。
有種屬于男生的獨特味道。
明雀另一手摟住他的腰了，仰頭，瞥著他頸後發尾的走勢，“我之前沒照顧過喝醉的人，家裏有解酒藥嗎？或者吃個面墊墊肚子？”
“你想不想吐？”
婁與征聽著的聲音呼吸平穩很多，闔著眼：“沒事兒，我喝多都不吐。”
“想吃面。”
“行啊。”明雀從他懷裏退出來。
他睜開眼看著，沒見過喝醉的婁與征，竟有幾分乖巧，明雀沒忍住踮起腳來雙手捧著他的臉兩下，笑得彎眼睛：“那你乖乖去洗漱，把服換了，過來吃夜宵。”
“不許懶，給我把你上的酒氣洗幹淨再進餐廳。”
婁與征靜靜地看著，等說完，俯過來力度不重地吮了下的，然後乖乖走向浴室。
明雀回頭，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背影，了。
總覺得這個吻和平時的覺不太一樣。
這人喝多了以後的模樣還真是……有意思。
煮個面很簡單，但是難得親自做夜宵，明雀多了幾樣小菜，加上自己的那份，想和婁與征一塊吃。
等油燒熱的空檔，明雀走出去到冰箱拿蛋，這時候擡頭，瞧見已經快速洗完澡的婁與征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他背靠著沙發底座，黑發還有些，時不時往下啪嗒滴水，手裏握著個魔方。
問過婁與征，說是上小學的時候參加過很多次國外魔方競賽，打遍了所有U12分組的強悍選手，甚至在一些報名資格比較開放的比賽，能和大學生選手一較高下。
上了初中也拿過一些獎，後來從某個時間開始就再也不參加比賽了，只把魔方當一個學到手的，日常消磨無聊的技能。
婁與征低著頭，眼神暗淡又專注，手指翻飛，速度并不快但卻異常投。
明雀看著他，眉頭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與其說是投不如說是……封閉？
有這種直覺之後，明雀心裏忽然有些不安，回頭關了火走出廚房，走向背對著煙火氣息獨自沉浸玩弄手裏的東西的人。
走近他，明雀悄聲開口：“婁與征，飯快做好了。”
婁與征盤在原地，拼接魔方的作沒有停下。
像是沒聽見說話似的。
他沒理會，心中疑便更深，于是蹲在他邊抱著膝蓋，看他玩魔方。
客廳陷安靜，只有魔方轉的脆響。
最後一拼完，他停下作，將魔方放在地上。
婁與征擡頭，對上盈潤的t目。
“小鳥。”
明雀歪頭，莞爾：“我在啊，吃不吃飯？我都做好啦。”
看著六面各的魔方，拿起來放手裏打量，自顧自嘟囔：“都說這玩意是有算法的對吧？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魔方跟我這種人注定無緣了。”
“我連做個數學題都能哭鼻子。”
“婁與征……”明雀隨便打著他的魔方，學著他的架勢轉，“你以前為什麽開始玩魔方啊……”
話剛口，邊的人毫無征兆地手扯住的胳膊拽過去——
明雀嚇了一跳，再回神已經在婁與征的懷裏了。
他下來，強勢開啓熱吻。
比起剛剛在玄關的那一個淺嘗輒止的溫吻，這次就如狂風呼嘯般席卷，奪走的呼吸權。
他的手圈著的腰肢，將錮在懷裏。
婁與征敞著，小一團恰好坐在他雙之間的空間裏，兩人契合得就像兩塊拼接的拼圖。
明雀靠在他的臂彎之間，仰頭承著他的可怕攻勢。
他撬開的齒關，在溫熱的口腔裏掃，奪走所有的香甜。
婁與征的吻技日益湛，卷著的舌尖不斷吸-吮，好像想從的裏獲取什麽賴以生存的溫度。
明雀閉雙眼，擡起手攥住他肩膀的服。
視覺關閉，覺就十分敏，能到他那糲的舌掃過細的地方，到上膛時，激起發的敏，惹得渾戰栗，後背發麻。
開始地在他懷裏不停扭，似乎想擺這種隔靴搔的難耐。
兩人猛地拉開，銀垂在的下，明雀仰起頭著，天花板都模糊到忽遠忽近。
松開的人將舌轉移到的脖頸和耳朵，啃吮著，把所有的地方全都招惹一遍，將火勢造到最大的目的十分明顯。
原本平和的夜晚被他一舉搗，逐漸曖昧沸騰起來。
明雀推他的肩膀卻也推不，聽著自己說話的聲音已然變了調，不止抖：“婁與征……你……你還是玩……魔方吧……”
“別弄我了……”
婁與征扣著的後腦，將人緩緩放平在地毯上，他撐在上，睨著又為難的表，手將上的睡T恤兜頭-月兌-掉。
“還沒在客廳做過。”
他浮又分明的腹躍眼底，明雀并攏雙，臉頰飛熱。
婁與征撈過旁邊的魔方，塞到手裏，然後俯推的睡，將落在細的肚皮上。
“你玩這個。”
“我玩別的。”
說完，他強勢按著的膝蓋，將門一把拉開，闖進去品嘗珍饈。
吃他真正想吃的夜宵。
……
抖之際，偏著頭抑制洪，餘是地上的那個魔方。
想去拿，卻因痙-攣渾無力。
一個喝醉的了，原本應該早些休息的夜晚。
被他毫無預兆地無限拉長，拽著墜無限-木及-樂與拋白之中。
…………
忽然閃出來的回憶收回塵封的盒子裏，明雀站在原地，看著茶幾上的那個魔方。
確定婁與征沒裝，是真的喝醉了。
因為此刻他的怪異，和當年看見的那一幕一樣。
都給人一種異常孤僻自封的覺，讓人瞧著不安。
不知道為什麽，聖誕節和婁與征重逢之後的這一個多月，快淡去的回憶一次次卷土重來，回到的腦海裏。
再次品味過去那一段短暫的節，明雀閃出一個想法。
婁與征喝醉的那次，是不是忽略了什麽本該深詢問的事。
明雀的目略過魔方，回過頭對上他的雙眼。
而剛剛，他竟然和道歉了。
他說，全是他在錯。
什麽意思？
婁與征還握著的手腕。
按捺著心裏，蜷手指，“……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婁與征手上一用力，一把將扯回來。
明雀拗不過他的力氣，後退幾步栽到沙發裏，他坐起與平視，不斷靠近。
皮沙發咯吱出聲，褶皺著兩個人的撞。
婁與征凝視，指腹細細挲對方手腕的脈搏，到逐漸加快的跳，他懶散勾。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曖昧不清，答案不明。
男人喝醉之後比平時坦率很多，更放肆，反倒讓不習慣了。
但不能否認的是，這男人一耍賴，不依不饒的勁兒更加了幾分魅力，怕是任何近在咫尺的異都難以抗拒。
明雀眨眼，鼓起臉蛋：“婁與征，想趁喝多了賣可憐讓我稀裏糊塗把那件事過去是吧？”
“沒門！”
婁與征挑起一縷黑發，“每次喝多你都給我煮面，這次也是。”
明雀提醒：“你給了我兩千塊我才煮的，你搞清楚。”
清醒辯駁，可聽著的人卻早已將邏輯道理丟到一邊，借著醉酒潑賴，繼續自己剛才說的話：“那時候我和季霄回他們喝酒，喝多了回家，給你買了蛋糕……”
對方和自己翻起了同一篇回憶，激得明雀胳膊起皮。
婁與征的手悄無聲息地扶上的腰後，看著明雀的臉，眼神著越時間的回憶發散。
“你說要給我做夜宵，讓我先去洗澡……”
他低頭，湊在頭側，兩人近得心跳快要相。
“你不喜歡我有酒味兒是麽。”
“那我現在去洗。”
說著婁與征起，明雀推他，怨懣：“婁與征你神經啊……”
擰眉生氣的樣子靈得像落在清香酒壇上的翩翩蝴蝶，婁與征眉眼舒展，只覺得更醉了幾分。
“我記得你給我做了面，我在玩魔方，你過來我……”
他掀起眼皮，視線留，最後落在嫣紅的瓣上，“然後我……”
明雀腦海裏全是他這句話之後的場景，刷地轉頭捂住他的，不巧力度用大了，直接把他推躺倒在沙發上。
明雀幾乎是半騎在他腰上，雙手死死捂著他的，憤慨的杏眼得冒霧氣。
“不許然後！”
婁與征被捂著下半張臉，看著的神，意味深長，勾起眼尾。
仿佛在說：你全都記得。
多年重逢後，這是兩人第一次以這麽親近的姿勢對峙，明雀明明著他，卻被婁與征盯得渾發。
位居上位的是，被當獵的也是。
婁與征見遲緩，握住捂著他的手，偏頭用鼻尖抵上的手背，細細嗅了嗅。
瞇起的眼著坦然笑意，仿佛終于等回了闊別許久的氣味。
他垂著的眼皮著細細的褶，著醉酒之後浮起的疲憊，“……明雀，我真喝多了。”
明雀無可奈何，“你當然喝……”
“你能不能不走。”
愣住，再度看向他。
婁與征始終攥著一只手，已經閉了眼，黑發在這幾番拉扯間已經有些，了他平日裏的高冷倨傲。
過去的他和現在不斷重合，藏在重重鐵壁之後的猛地被這句話擊中。
他睡得踏實，眉宇松弛，仿佛卸去了所有防備。
像只終于找到家，趴在壁爐前安眠的黑狗。
明雀幾次張，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理智給出的答案，蹦到邊的拒絕。
竟難以出口。
明雀了已經被他握著發麻的手腕，靠在沙發裏塌了肩膀，洩出口氣。
的輕輕嗓音，像在這場對峙游戲中選擇了棄權。
“我的面。”
“你又要浪費……”
…………
冬日裏，難得有清晨的這麽灼熱，照在鼻尖上時間久了，熱得皮。
明雀聳鼻頭，又了手指，覺到在幹燥的被褥裏，舒服得裹著被子翻了半個滾。
趴在枕頭上，細細的雪松木質香撲在鼻息裏，令人踏實安定。
好像趴在這張床上，就仿佛趴在某人懷裏那麽安穩。
又瞇了一會兒，明雀緩緩睜了眼，手摳了摳眼角。
模糊的視線裏，景似乎和平時在家裏醒來的樣子不太一樣，周遭的主調呈灰白，沒有家裏的黃調，窗子也更大，床也更高。
屋子裏都是雪松香味，專屬于某個人的味道。
明雀腦子逐漸清醒過來，猛地睜大眼。
等等，睡哪兒了！
睡得不安，被子都被自己攪了個蠶蛹，明雀在被窩裏掙紮了好幾下才從床上爬起來。
環顧四周，確定這是婁與征的臥室。
明雀睡得頭腦發昏，了服還是昨天穿的，上也沒什麽覺。
盯著寬大床墊的另一端，努力回想也想不起客廳之後的事。
明雀看t向臥室門口，沒靜，悄悄手去雙人床的另一端，就在這時，臥室門口響起聲音。
“放心吧，我沒睡床。”
刷地回頭，對上婁與征目。
他換了一服，靠在臥室門邊，眼神清黑已然褪去昨夜的醉意。
明雀剛醒，神志還沒清醒，瞧見他再想起自己坐在他的床上，雙頰飛熱。
扯著被子擋了擋，質問門口懶洋洋的男人：“我怎麽在你床上的。”
明雀瞥他一眼，小聲嘟囔：“喝多了耍流氓，還趁人之危……”
婁與征環，有點荒唐，揚起雙眉：“明小姐，造謠不要本？”
“誰造謠了？”明雀坐在床上扭頭瞪他：“你昨天喝那麽多，又是拉我，抱我還……！”
他追問：“還？”
明雀被噎住。
“花了兩千塊，想請你照顧一下我這喝醉的人。”婁與征踏進臥室，走到床邊，俯雙手撐在床面上，與平視，“你在我這兒睡得倒是香。”
明雀不往後躲了躲，被他的目燙得眨眼。
什麽時候睡著的……
正想著怎麽反駁這人，面前人忽然掀開被子，下一秒窩被婁與征抄起來。
他一把就將明雀從床上橫抱起來。
明雀抓他的服嚇得差點尖，再回神，雙腳已經落了地。
婁與征滿意驚愕的表，語調起伏調侃。
“你就是這麽在我床上的。”
明雀：“……”
你還場景重演了一遍是吧。
床上騰出了地，婁與征往後一仰直接躺進床裏，雙手撐著後腦，心慵意懶合了眼。
“沙發上窩了一宿，腰酸背痛。”
明雀撈起地上的抱枕，嘭地砸在他上，罵了句：“以後你喝多了我再管你我就是狗。”
“昨晚還拉著我認錯，睡了一覺又變臉了。”
一夜過去，睡醒之後得肚子振振難，瞥他一眼：“昨晚的面你肯定沒吃吧，我帶過來的食材還剩下，不吃別浪費，我帶走了。”
說完轉往臥室外走，溜到廚房隨意一看，意外地發現廚房已經被人收拾幹淨了，水池裏還沒刷的碗底留著一點殘留的面湯，說明人已經把整鍋面都吃幹淨了。
泡在湯裏一夜的面還怎麽吃啊。
竟然一點都沒剩。
明雀抿了抿瓣，抑制心搖，上前查看剩下多食材。
東西還剩下一點，但是沒有袋子可以裝了，翻了好幾個屜都沒有，于是投目向上面的櫥櫃。
獨居男人的家，所有家裝潢都比較高，明雀踮起腳去才勉強能到櫥櫃，但是距離櫃門把手還十足遙遠。
明雀屏住呼吸騰起一只腳，使勁去那把手。
下一刻，後上一溫度。
視線範圍裏，虬著青筋的大手過來，高于十幾厘米替握住把手。
低沉嗓音響起。
“找什麽？”
明雀偏回頭，自己被夾在婁與征和櫥櫃之間，男人灰黑的影籠罩著，掀心中莫名波瀾。
嚨一，“找……袋子。”
婁與征替開了櫥門，從裏面出個紙袋子，視線落在櫃子裏卻開口問：“昨晚我都跟你說什麽了？”
“斷片了。”
明雀了下，握著袋子的手不收，“你不記得了？”
“正好，我也不記得了，我從來不記酒鬼說的話。”
“我回去了。”
正要走，轉卻發現自己還在這人的錮之下。
明雀踱來踱去，躲不開這人的遮擋，使勁推了推婁與征，卻聽見面前人再次開口：“有話跟你說。”
婁與征停頓了幾秒。
“對不起。”
沒想到這人在醉前醉後都說了一樣的話，只不過年人不能時時刻刻都活在酒醉快樂之中。
一覺睡醒，現實仍舊是現實，躊躇仍然在躊躇。
明雀眼神歸為平和，“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欺負，就算是耍我，隨便道個歉就又沒事了。”
“婁與征，我和五年前不一樣了。”
“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推著他的胳膊，想讓他稍微讓讓，隔著服，著他上的溫熱與厚實的安全。
明雀仍然說：“但我也不想說過去就過去了。”
“那就別過去，”婁與征撐著臺沿，烏沉眼眸鎖著，“讓我永遠欠你的，還都還不完。”
明雀沒想到他這麽難纏，這人是不是還沒醒酒？？
就在擡起頭來想回懟的時候——
他說。
“你的面，這次我沒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