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二年,江染在收拾屜時不小心撕壞了結婚證。
跑去民政局補辦時,窗口工作人員疑道:“士,系統里沒有你的結婚登記信息。”
“不可能啊,我都結婚兩年了?”江染說完就把撕兩半的結婚證遞了過去。
工作人員耐著子查了三次,最後把屏幕轉向:“真沒有你的登記信息,而且你這個鋼印都歪了……應該是偽造的。”
失魂落魄地走出民政局,江染的手機突然響了。
“江小姐,您好,我是您父親的委托律師,不知道您方便來君事務所,簽署一下財產繼承協議麼?”
哪來的騙子,江染正掛電話,對方突然說:“江小姐,您母親江秀雅,二十年前把您棄在市第一福利院門口,經查證,您是前海市首富周勛唯一有緣關系的子。”
江染僵在原地,馬上去赴約了。
從律師里聽到了這輩子最離譜的話:
親生父親周勛是財閥巨鱷,上個月去世了,名下票、地產、公司加起來有上千億,而自己是他唯一有緣關系的兒。
腦子嗡嗡響的時候,律師突然問:“您的婚育況如何?”
丈夫那張臉猛地闖進江染的腦海。
想到包里破碎的假結婚證,攥著筆說:“等我兩小時,我先去問清楚一件事。”
從事務所出來,江染直奔丈夫的公司。
霍既明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剛想推門,就聽一道嫵的聲傳出:
“既明,我們都結婚5年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公開關系?”
江染瞬間石化。
這聲音再悉不過,是他們大學時的輔導員,柏清。
柏清大霍既明六歲,但除了年紀比霍既明大,樣貌材都是神級別的。
在學校時柏清就很歡迎,男通吃不說,還被譽為全校最好的導員。
江染死死屏住呼吸,下一秒,便聽見丈夫那慣常溫的、帶著獨特磁的嗓音響起:
“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出力,再說,爺爺之前留了囑不允許你進門,要是現在公開,我怕我為難你,我會心疼的……”
江染只覺得耳朵里嗡的一下炸開了,猛地抬手死死捂住,才沒讓嚨里的哽咽發出半分聲響。
那張被撕碎的假證,小心翼翼拼了又拼,視若珍寶地收在包里。
原來從一開始,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跳梁小丑。
江染快步走出公司,馬上撥通電話。深吸一口氣,聲音穩得像換了個人:
“王律師,財產繼承協議現在就能簽。”
“另外,我目前未婚,無子,所有產,我一個人繼承。”
辦完繼承手續後,江染開車回家,路上一直走神,導致被車追尾,額頭了輕傷。
在急診理完傷口,似想起什麼,江染順道又去了趟婦科。
拿到自己的檢查報告單後,的心終于死了。
“您是說……我的子宮沒有任何問題,對嗎?”
“對的,從報告來看,您的很健康。”
“我可以懷孕?”
“當然。”
“那也不影響夫妻生活了?”
江染的話問到這里時,饒是年過半百的醫生也不免有些尷尬,“這還用說嘛?”
可婚前檢查時,霍既明卻拿著的檢報告告訴,的子宮存在嚴重異常,不僅無法孕,就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會對造不可逆的損傷。
“就算這樣,我也要娶你。”當時他握著的手,眼底盛滿堅定溫,“這輩子,我認定你了。”
為了這句承諾,兩人頂住了霍家長輩的狂風暴雨。
親眼見過公公摔碎茶杯怒斥“娶個不能生的回來斷後嗎。”
也聽過霍母在家族聚會上哭著跟親戚抱怨,“我家既明就是被迷了心竅”。
可每次他總笑著說“別聽他們的,有我在。”
兩年里,婆婆那些明里暗里的指責,“不會下蛋的母”、“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娶了有什麼用”,像附骨之疽,纏著熬過了無數個難眠的夜晚。
*
聽說江染出車禍了,霍既明很快到了醫院接。
男人著白襯衫,一米八幾的拔影火急火燎趕來時,江染恍惚想起相識的六年。
兩人初見就是柏的辦公室,替同學送材料,霍既明正和柏清討論事,他抬眼時目撞進眼底,禮貌頷首卻沒多言。
之後,便是四年的瘋狂追求。
霍既明是公認的校草,長相沒的說,績也優異,家境更是十分優渥。
再加上他追人攻勢猛烈,對人又溫似水,幾乎沒有孩子能抵抗。
江染也不例外。
是孤長大,子冷淡孤僻,饒是如此,仍舊在男人的猛烈攻勢下繳械投降。
霍既明跟江染說了半天話,見江染都沒什麼反應,以為是驚了,馬上把往懷里抱,這時江染卻條件反一般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
“走吧。”
江染匆匆丟下兩個字,就繞過了男人。
以前溫暖安心的膛,現在只讓到無比惡心。
回到車上,霍既明還是很擔心江染的狀態。
“出什麼事了?你開車一向小心,今天是怎麼回事?”
“……”
江染沒回答男人的話,目落向自己掌心,碩大的鉆戒芒刺眼。
江染不理他,霍既明也不介意,自然而然去握的手。
再一次,江染躲開了。
“怎麼和我鬧上脾氣了?好,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
今天家里來了位貴客,我讓阿姨準備了許多你吃的菜,希能讓你心好點。”
霍既明太溫,可他越是這樣,江染越是想笑。
“開心點,不生氣了,等忙完這陣子我一定多陪陪你,最近公司要籌備上市,我太忙了。”
霍既明以為江染被哄好,也跟著笑了。
“是啊,開心的,覺我的人生經歷富多彩。”
江染話里有話,但霍既明并沒聽懂。
霍家的豪宅位于海市地段最貴的濱江花園,別墅足足占地五百多平。
但這一切,都是江染畢業後放棄自己的事業,幫他一起在公司打拼換來的。
剛到家,江染就聽到一陣嬉笑打鬧從樓上傳出。
有小男孩的聲音,還有一個輕甜的聲。
小男孩是江染和霍既明剛結婚就領養的孩子,今年五歲,名霍慕承。
江染抬眸,毫不意外,看到了已經五年沒見的柏清。
柏清著一條青藍的針織,長發大波浪,年過三十了,臉還的像個二十出頭,舉手投足間也風韻更盛。
“染染,快看看誰來了?”
霍既明的聲音從旁響起,低沉的嗓音掩不住興。
江染還是頭一次到男人這樣高漲的緒。
平常他對再好,再溫,也沒有這激的勁兒。
那是發自心,滿腔澎湃的,男人原始的沖的意。
“柏老師?”江染蹙眉,故作詫異。
但心里的惡心,已經到達了巔峰。
眼前的柏清端莊得,和辦公室里嗲骨的樣子,判若兩人。
“小染,好久不見。”
柏清連忙牽著霍慕承的手從樓上下來,熱的和江染打了招呼。
江染的目又落在了霍慕承上。
霍既明和結婚後沒多久,就和商量,去江染以前待過的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小男孩,取名霍慕承。
他聲稱領養個這孩子,才好應付霍家長輩,父母就不會江染生孩子了。
江染覺得霍既明是為自己考慮,便同意了。
但沒想到,養育霍慕承的這兩年,簡直吃盡苦頭。
這小子脾氣暴躁,一不開心會拿東西往江染上砸,好像對有很深的敵意。
甚至有一次,霍慕承還當著江染的面,要霍既明把自己親媽媽還他。
江染脾氣上來,也提出過放棄養,但霍既明總是勸。
他說霍慕承沒有媽媽很可憐,讓江染對他多點包容,又讓江染想到自己也從小被父母棄。
如今,看到霍慕承牢牢抓著柏清的手,再聯想男人對自己的種種行徑,江染一下全都明白了。
他們已經結婚五年,霍慕承五歲。
霍家不同意柏清進門,所以……霍既明拿當幌子,騙來給他們當牛做馬擋槍?
吃飯時,霍既明和霍慕承都不斷地給柏清夾菜,三人你來我往非常熱絡,襯得一旁默默吃東西的江染像個局外人。
“染染,柏老師最近在創作育兒類的書籍,想找個安靜的環境,剛好最近公司也比較忙,你事也比較多,我想……”
見時機差不多了,霍既明放下碗筷,朝江染聲道。
“我想讓柏老師在我們家暫住一陣子,可以幫你管教一下承承,承承似乎也很喜歡柏老師。”
呵。
結婚五年玩膩了,現在想明正大的住進來?
江染像沒聽到男人的話,繼續慢條斯理吃飯。
氣氛瞬間僵住。
霍既明有些尷尬,低聲提醒,“染染,我在跟你說話呢。”
“啪嗒”一聲,江染放下了碗。
但還沒等開口,柏清就趕出聲:
“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讓你們為難了。小染,阿明只是說說而已,他也是關心你忙工作又管家,還要帶承承太辛苦了,是想我來幫幫你……”
“不嘛!我就要柏阿姨留下!”
一聽這話,坐在柏清旁的霍慕承馬上不干了。
柏清還沒說完,他馬上開始摔筷子、拍桌子!
“承承,別這樣……”
“承承,沒規矩!”
柏清見狀趕去阻攔霍慕承,和本能呵斥起霍慕承的江染聲音匯。
霍慕承瞪一眼江染,氣急敗壞,拿起水杯就朝江染就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