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心里不免一燙。
七夕節把蔣弈約出來,他會不會誤會……
預定的位置是頂層最豪華的包廂,三面落地窗,能夠將整個海市華麗的夜景都收眼底。
夜一點點變濃,氣氛靜謐安然。
忽然間,江染的手機震起來,是霍既明打來的電話。
想要劃掉,卻劃得太快,不小心接通了。
“染染?”
霍既明的聲音立刻傳出,江染再想掛斷已經來不及。
他也沒想到自己能打通江染的電話,語氣里帶有一驚喜。
看來江染的氣也差不多消了。
“什麼事?”江染冷聲,有些煩躁。
“今天是七夕節日,你現在不忙的話,我訂了餐廳,不如我們一起……”
江染沒有接他的話茬,似想起了什麼,角不由勾起。
“柏老師怎麼樣了?昨天暈倒了應該很需要人陪吧,這種好節日你不找一起過嗎?”
江染的話全是諷刺,但聲音輕,霍既明一點都沒聽出來。
他沉聲道:“染染,你又多想了。我和柏清過什麼人節?是抱恙,但我沒有義務陪。”
沒有義務陪?
那結婚這兩年來,每年一到七夕,江染提前回家準備好一切,但對方總是半夜三更才飄飄然回家是因為什麼?
有一次,江染甚至都聞到了霍既明上陌生的香水味兒。
但一直很信任他,他說是客戶,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甚至還覺得心疼。
相的六年來,做到了一個合格妻子應該做的一切。
給了他全部的信任,全部的付出,以及本就不多的意。
可這一切都被他親手毀了!
江染從小就沒有過親,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
所以從不依賴任何人,也不寄希于別人的,很珍惜自己的,一直小心翼翼怕被傷害。
可唯獨對霍既明,做到了毫無保留,完全沒給自己留余地。
想到被謊言包裹的過去種種,江染便無法住恨意,直接掛了電話。
“染染?”
霍既明看著中斷的電話,臉上難掩落寞。
江染現在回一門心思都撲在工作,確實是這兩年來他做得不夠。
江染很想過人節,可每一年,他都在陪柏清和孩子。
霍既明獨自坐在某高級餐廳,一口氣悶了半瓶紅酒。
想到江染,他明明應該是生氣的,心里卻總有些地方像是失了一塊,惆悵的厲害。
是失控嗎?還是他也對江染……做不到完全無?
霍既明一直待到了店里打烊,可他也醉得不省人事。
很快,柏清就趕了過來,看到男人醉倒在桌上,心馬上一。
“既明……”
一整晚都在給霍既明打電話,但對方都不接,最後一通電話是服務生接的,告訴人醉了。
柏清拿到了餐廳地址馬上就趕了過來。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這麼為難的……”
柏清一肚子的委屈和憤慨,在看到男人如此狼狽的樣子時,都煙消雲散了。
認識霍既明時,男人還是年,但已經相當有魅力,做事細致周,緒從不失控。
在餐廳醉酒這樣不面的事,他絕不可能允許自己做。
霍既明臉上有淚痕,可見為了他們的事,他快到極限了……
柏清越想越覺得心疼,馬上在店員幫助下,將人扶到了車上。
看著男人躺在副駕了無生氣的模樣,柏清皺著眉,過他的側臉。
就在想輕輕吻一下他的瓣時,突然聽到霍既明低聲開口:“染染……”
“別這樣對我……”
他猛地攥住了柏清的手,將擁懷中,但一聲聲喊著的,都是江染的名字!
柏清睜大雙眼,心像是一時間被利劍穿,疼痛難忍。
腦子白了好久,才猛地推開了霍既明,“霍既明!你是不是喜歡上了?”
但霍既明現在醉得厲害,只被人的作弄得揚了揚手,仍舊著江染的名字。
“染染,原諒我……”
“你……”
柏清氣的無法忍,狠狠扇了霍既明一耳,就下車離開。
另一邊,江染等到了很晚,蔣弈都沒來。
看著手機上最後一通來電。
兩個半小時前蔣弈打來電話,說有突發事要耽誤一下,晚點過來。
服務生也不好意思地上前提醒,“小姐,實在抱歉,我們已經到打烊時間了。”
江染抬眸,已經十一點半了。
窗外不燈都熄了,夜深不見底。
“好,我馬上就走。”
江染點了下頭,想了想還是給蔣弈打了個電話。
可電話無人接聽。
這是被放鴿子了嗎?
江染看著放在一旁的禮,心里倍失落。
兩人只是聯姻關系,蔣弈如果真的有更重要的事,臨時爽的約也合常理。
可能今天是七夕,讓莫名其妙抱了一分期待吧。
江染回到家中,剛好12點整。
覺得肚子有些,剛想隨便煮點東西吃,卻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江染接起電話,蔣弈的聲音帶了些急切,“你到家了嗎?我看餐廳已經打烊了。”
“蔣先生,我不是發消息跟你說我先回去了嗎?”
江染有些意外,沒想到男人這個點還去赴約了。
“……沒看到消息,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男人聲音里息有些重,似乎經歷了劇烈的運,完全不如平常沉穩冷定。
江染一驚,馬上就打開了門。
只見男人前額上包著紗布,臉頰、角也有些輕微淤青。
他上披著大,周風塵僕僕,闊的襯衫領口散開,白皙的頸部也有細小的痕。
“蔣先生,你怎麼了?”江染被男人的樣子嚇到了,手想去他,又不敢。
“路上出了車禍,去理了一下。讓你等久了,抱歉。”
蔣弈結輕,明明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卻被他以如此淡然的口吻說出。
江染張了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你說的突發事件,是出車禍?”
蔣弈“嗯”了一聲,他剛剛開完一場會議,比預計出發時間晚了幾分鐘,本想上高速趕時間,沒想遇上幾輛車追尾,自己的車也被牽連。
蔣弈傷得不重,都是皮外傷,但車禍現場嚴重,沿路都封鎖了,這才耽誤了不時間。
為了不讓江染著急,他自然沒在電話里多說,傷口也是簡單理了一下就匆忙趕來赴約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約會哪里有你的安全重要!”
江染覺心像是被人狠狠了一把,看著男人的樣子,神經也跟著脆弱起來。
一種強烈的後怕襲來,沖之下一把抱住了蔣弈。
“江染……”
蔣弈心里一,眼底也微微震。
人的很暖,迅速讓他被夜風灌冷的暖和起來。
他抬手,頓了下,才輕輕落到江染單薄的背脊,大掌了若綢的發。
江染上的木質香水的味道,好聞又舒緩,讓他忽然無比安心。
片晌過後,江染緒平復了些,才悻悻松開了蔣弈的子,“對不起,我失態了……看到你傷,我都嚇死了,如果你是因為跟我赴約的路上出事了,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看向蔣弈的雙眸含著一若若現的淚,似乎真是擔心壞了。
說完也不等蔣弈回應,又馬上將他從上到下都查看了一番,“蔣先生,你上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傷啊?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
蔣弈來得這麼匆忙,肯定沒有在醫院好好檢查。
“不用了,都是皮外傷。倒是答應了你的晚餐,我沒能準時守約。”
蔣弈聲音沉下來,他眉心著一團化不開的歉疚,看著江染的瞳眸也如墨濃稠。
聽著對方的話,江染一瞬眼眶熱熱的,仿佛被人把心都攪化了。
蔣弈一向做事靠譜,也許守約只是刻在他原則里的一條。
可已經太久都沒被人這樣重視過。
江染趕垂下頭,低聲道:“晚餐又不是什麼要事,你不能來取消就好了……”
“我答應你的事就是要的事。”
“何況今天是七夕,我們理應一起過節。”
蔣弈打斷江染,他看出江染有一些低落,也不知該怎麼安,聲音里著幾分較真似的嚴肅。
江染心中再次一,羽睫爍。
這樣的話從蔣弈里說出,實在顯得有些格格不,就好像他們兩人的約會,是他的某項重點工作……
“七夕都已經過了,蔣先生。”不由微微勾了勾。
“還沒有。”蔣弈聲音清洌,說著便牽住了江染的手,“我們走吧。”
“……這麼晚了還去哪里啊?”
江染不解,蔣弈傷了現在正是需要休息,過不過節的早就無所謂了。
但男人沒給磨蹭詢問的時間,強勢地拉著出了門,匆忙中,江染只顧拿上了放在玄關的禮品袋。
那是要送給蔣弈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