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
夏南眼睛眨了眨,雖然臉上是掩不住的假假意,可語氣卻很。
一瞬間,周灝京甚至有種在故意在和自己調的錯覺。
“不是昨天晚上還恨不得把我丟出去,見到我就報警嗎?”
周灝京故意湊近人的邊,語調懶洋洋的,帶著點戲謔,“夏南,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
夏南了頭,卻被周灝京一把捧住臉頰。
他高大的影帶來無形的迫,氣息噴在耳鬢間:“還是說……昨晚我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念念不忘的事?”
“你別說!”夏南耳都紅了,手掌迅速抵在周灝京前,“我就是還你上次的人……吃完這頓飯,我們就兩清了。”
越說聲音越小,眼神也有些飄忽不敢看他。
這個借口,連夏南自己都覺得蹩腳。
周灝京瞧了好一陣子,似乎要將的心思看穿。
不過他是真沒料到夏南會主往自己跟前湊。
他今天恰好心不怎麼樣,這會兒剛好用這丫頭解解悶。
也看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周灝京選了一家日料店,離周氏不遠,廚師相當有名,餐廳私好,就是價格相當昂貴。
一頓飯能吃掉夏南大半個月工資。
夏南也沒有一點心疼,任由周灝京說了算。
兩人在包廂用餐時,夏南一直在默默看著周灝京。
周灝京也注意到了人的目,吃了一會兒東西才倏然開口,“我這麼好看嗎?”
夏南的思緒被對方一句話拉回,馬上低下頭。
“……”
見夏南不說話,周灝京有些不爽,他反倒看向,“我問你話呢。”
“我剛才在想事。”夏南淡淡說了一句。
“我沒問你這些,我是問,你覺得我好看嗎?”
周灝京角了,眼底含了淺笑。
他臉頰的廓相當分明,被窗邊進來的照著,是很有型。
只是,周灝京再好看,也沒長在夏南的審點上。
對長相俊不是特別追求,但喜歡渾正氣凜然的,就像……蔣總那樣。
周灝京上的邪魅氣太重,尤其那雙丹眼,不管笑與不笑,總是帶了八百個心眼子,不像好人。
但片晌過後,夏南還是點點頭,“周總你,你好看的。”
人明顯猶豫了一下,口吻里的勉強演都不演。
這比直接說他難看還要傷人。
周灝京的臉白了幾分,覺得食都不味了。
“說吧,你到底找我什麼事?是為了江染?”
周灝京出巾了手。
他飯量不大,也不怎麼,雖然點了一桌子但之象征地吃了幾口就不打算吃了。
反正是夏南付錢。
“我說了是……謝飯。”
夏南瞧著周灝京,聲音里也有了些試探。
周灝京輕笑,“你會謝我?我今天可沒喝酒。”
“……”
這次不等夏南再說什麼,周灝京又開口,將自己暫時不在周氏的消息說了。
“公司很公正,為了避免我擾你,會給我記過罰,暫時休假。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對你和江染做什麼。”
聽到這話,夏南的表眼可見的變好了。
周灝京將人的模樣盡收眼底,十分無語。
真是裝都不裝一下。
但確實,他想要對付江染也只是為了嚴明桃。
其實江染那天說過那些話之後,他多年來繃的神經忽然像是崩斷了。
周灝京強著心底的懷疑,不想被江染挑唆,可他越是克制自己,越是無法不去懷疑。
可是,他不敢去驗證什麼。
如果真像江染說的那樣,他父母的死和嚴明桃有關……那他現在的人生,所做的一切不就都了笑話嗎?
周灝京眼底一深,忽然間,骨節被得咯吱咯吱響。
夏南注意到男人的緒變化,也適時開口,“其實周總,我們也不一定非要做敵人,江染姐完全可以和你和平共。”
“你懂什麼?我可不像是你的江染姐,自己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
周灝京嗤鼻一笑,手夠到一杯果,又嫌棄地推開。
“不如喝點酒吧?”夏南眼底爍,問完男人都不等回應就主幫他下了單。
“別點了,這里酒貴,我怕一會兒你結不起賬。”
“不是還有周總?”夏南不以為意地說。
周灝京揚眉,斜道:“你請客我可不會買單,付不起你自己看著辦。”
“我付得起,你放心喝吧。”夏南淺淺一笑,“既然周總喜歡喝酒,我請客怎麼能不提供酒。”
看得出來,今天周灝京是刻意沒有點酒水的。
點餐的時候,他反反復復屏幕,一直停在酒水那面。
不點也大概率不是給省錢,而是怕酒後失態。
周灝京的酒品不好,夏南昨天才剛領教過了的。
“你就不怕我跟昨天一樣?”周灝京越發覺得夏南看上去有點意思。
這小人說是怕他,可不經意間出的淡定,又很有反差。
夏南沒有抬頭,“怕,所以周總一定要喝點,控制好自己。”
夏南給周灝京點了兩壺這里的特酒水。
周灝京平時喝酒不挑,紅的白的洋的什麼都喝,夏南給他,他也就沒客氣。
夏南是滴酒不沾,周灝京本想讓陪自己喝點,但說不喝他也沒勉強。
酒喝了一陣子,周灝京越喝越沉默了,看起來心并不太好。
夏南見時機差不多了,有意無意地和周灝京聊起了些無關要的話題。
“周總,您平時的力都花在工作上,什麼時候考慮結婚啊?”
夏南這句話問得其實有點突兀,但周灝京喝了點酒,又跟扯了會兒別的,正于放松狀態,所以完全沒察覺。
“沒對象,結什麼婚?”
“昨晚我無意看到你的錢夾里、有生照片……不是你的對象嗎?”
夏南說這話的時候,目落在桌面上。
心口微微發悶。
照片上的人是猶如親姐姐一般的好友。
在夏南差點被父親打死、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時,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夏南。
一遍一遍告訴夏南,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希。
不管原生家庭和境遇有多差,只要還活著一天,只要自己足夠勇敢,就總有路可走。
就像一樣照亮了夏南。
在夏南最黑暗無助的時候,陪著熬過了無數個噩夢,給予支持和力量。
可突然間,那束就在的世界永遠地熄滅了。
夏南不相信會無緣無故放棄生命,即便是失……也不會!
周灝京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渙散的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但很快又被醉意掩藏。
他扯了扯角,“你說那個啊,只是一個……故人。”
“故人?”
夏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是很重要的人嗎?那,現在在哪里?”
周灝京沉默了片刻,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酒放大了他心底里的緒,那雙總是算計的明眼眸里,罕見地掠過一復雜難辨的沉痛。
“死了。”
他吐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口吻平靜。
就像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親耳聽到這兩個字從周灝京口中說出,夏南還是覺一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
心臟痛得要命。
強忍著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低了低頭。
“怎麼會……是生病了嗎?”
周灝京嗤笑一聲,“病?算是吧。把一切都寄托在別人上,最後摔得碎骨,可不是有病?”
他像是在說那個孩,又像是在過說別的什麼。
夏南聽到這些,卻只覺得渾逆流。
“看來是有人傷害了,那個人……真是,該死。”
夏南從齒間出來一句話,卻并沒有引起周灝京的注意。
他有些燥熱,手肘撐在桌上,拎著酒杯譏諷道:“該死?每個人都不無辜,大家不過是立場角度不同罷了。”
聽著周灝京輕飄飄的話,夏南眼里的恨意聚集。
看著男人,周灝京從頭到腳都充斥著上位者的從容,即便說起一條人命也依舊是如此風輕雲淡,無比傲慢。
可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人,卻是別人眼中最珍貴的存在。
“周總,”夏南聲音微,“您這麼優秀,好像什麼都擁有了,會不會覺得人生很無趣……沒什麼挑戰了?”
周灝京抬眸看了一眼,角噙著一若有若無的笑:“怎麼,你想給我的人生增加點挑戰?”
“我只是好奇。”夏南垂下眼,“像您這樣的人,最想得到的是什麼呢?”
周灝京沒有立刻回答。
這個問題,他也一直在想。沒想到會問他這些的,居然是夏南。
半晌,周灝京淡淡道:“大概是……名利、自由、幸福。”
這三樣東西,都相當大,也符合周灝京的貪心。
他什麼都想要。
“幸福?”夏南獨獨對這個詞覺到刺痛,“周總想要幸福還不簡單?”
“我想要的不是世俗意義上的滿足,而是……家人和人和朋友。就像江染那樣,有蔣家這樣的依靠。”
周灝京突然定定瞧向夏南,他上的酒氣濃厚,可說話卻比平常要認真的多。
夏南能覺到,他說的不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