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周灝京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跟夏南這樣的人說他的真心話。
但在這丫頭邊,他總覺得很放松。
“周總一定會、得償所愿的。”
夏南輕聲,著周灝京,角傾起一個極淺的笑。
沒錯,每個人都不無辜。
包括你,周灝京。
也包括即將讓你付出代價的我。
見周灝京喝得過多了,夏南手挪開了他面前的酒壺,給他續上了一杯熱茶。
熱氣氤氳中,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周總,你有點醉了,喝杯茶緩緩吧?”
周灝京醉眼朦朧地看,忽然手扣住的手腕。
他掌心滾燙。
夏南沒有躲閃,任由他拉著自己,也微微向前傾。
“小兔子,你今天問題好像很多。”
周灝京沒意識到,自己在心里給夏南安的稱呼都被了出來。
“是嗎?也許是,很久沒和人這樣聊天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男人上的酒氣混著上的木質香水味撲面而來,夏南皺眉,呼吸很輕地過男人的眉眼、鼻梁,邊。
“是拒還迎的套路嗎?夏南,我對你是有興趣的,你不用試探我了。”
周灝京瞇眸,說到一半思考了片晌,掰著指頭數了數,比了個“三”。
“你愿意跟我上床的話,我可以跟你談……三個月。比我往的很多千金大小姐時間都長,考慮下?”
周灝京說著醉話,指腹用力地挲著纖細的手腕。
夏南本就是個不會說謊的人,的抗拒和接近都很明顯。
在他面前,的任何小心機都無躲藏。
只不過昨天還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人,今天就突然示好,這太像陷阱了。
但他周灝京在場上,什麼時候怕過陷阱?
夏南抬眼,迎上男人帶著醉意和探究的目。
包廂里燈昏黃,在他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影。
可這一刻,夏南看他的眼卻不再是畏懼和避諱,而像是深藏緒的狩獵者,看待獵。
很快就又開手,“周總說笑了,我怎麼配得上您?在我的立場上,我只希你能不要針對我,也不要為難江染姐。”
“如果我說,以後我盡量不再為難江染呢?”
周灝京不想放開夏南,又一把捉住纖細的胳膊。
就算是拒還迎的套路,可偏偏他最吃這套。
什麼山珍海味都嘗過了,有時候就想吃吃清粥淡菜,但最好這清粥淡菜還不那麼容易吃到,才會更可口一點。
“周總的話我可不敢盡信。”夏南的聲音還是低低的,的,可卻和從前有些不同。
周灝京酒上頭,低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對我的人還是很有誠意的。”
“從床下……到床上,都有。”
最後一句話,周灝京抻著子,湊到夏南被發遮住的耳邊說。
夏南對周灝京并無好,他這一句讓人想非非的話,只讓有些不適。
“周總的誠意,就是三個月的關系嗎?”
周灝京被夏南的反應弄得一怔。
按照他的預想,像夏南這樣稚的小白兔,要麼憤拒絕,要麼半推半就。這也是他逗的樂趣所在。
卻沒想到……會是這種不卑不,甚至還帶著談條件的意味。
看來他對夏南的判斷并不準確。
周灝京側開目,想細細瞧夏南的神,人頷首低額,難得這般泰然自若。
“那你想要多久?難不,你想當我妻子?”片晌,周灝京清朗華麗的聲線悠悠落下。
他的手指順著的手臂下,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
“我只是個普通人,玩不起周總你的游戲。”夏南忍著腔翻涌的厭惡,仍舊輕聲,“我怕像是您的那位故人……摔得碎骨。”
“我在和你談事,不要老提別人。”
周灝京心中一沉,上的松弛隨著的話音消散。
他盯著夏南看了很久,久到夏南以為他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但男人最終只是松開手,靠回椅背,將茶一口喝完。
“走吧,”他站起,形微晃,“你送我回去。”
夏南看著他踉蹌的背影離去,才拿出手機,終止了錄音的界面。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周灝京對的防備還是太重了。
不過有耐心,一定會讓周灝京敗名裂,失去想要的一切……
為他做過的所有丑事,痛悔、絕。
…………
兩日後。
F國西南邊境,山區,傍晚。
蔣弈今天忙了一天,和江染只在中午通了個電話,從山區回酒店的路程要一個多小時,他怕時間太晚,就又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跟江染打了會兒報備視頻。
本來預計一天三個視頻電話,但這些天兩人零零碎碎的電話和信息不斷,蔣弈幾乎是有空就要跟江染聯系。
連阿旭都知道,男人只要一要手機,就是想江染了。
看不出,平常滿心滿眼都是工作的工作狂,結婚後居然秒變腦了。
蔣弈今天心很不錯,江染難得看到他臉上掛著明顯的笑容。
原來是出差事項都差不多結束了,等明天早上蔣弈參加完最後一個剪彩儀式就可以結束任務,準備返程了。
聽到這個消息,江染也很開心,當即就要蔣弈告訴返程時間,要去接他。
但返程時間還不確定,因為明天上午還會有一個宣傳片拍攝,順利的話當天下午就會回來,不順利的話可能要到很晚。
蔣弈不希讓江染久等。
但視頻里,江染態度很堅決:“沒關系,不管多晚,我都想要第一時間見你。”
蔣弈眼底,還沒開口,阿旭就從旁邊過來,似乎有事找他。
江染也很懂事的道:“天黑了,山區路不好走,你先回酒店吧。”
“好。”蔣弈頓了一下,言又止地又喚了一聲江染的名字。
江染疑,“怎麼?”
“沒什麼。”蔣弈思忖片刻,還是沉聲道:“你今天早點休息,我明天再跟你聯系。”
“好。”
掛斷電話,蔣弈才有些不悅地掃視向阿旭,遠舒寧的團隊已經在布景了。
回去也有一段夜采,怕時間太晚,不好拍,所以阿旭只能過來提醒。
雖然這次行程有舒寧同行,可這兩天兩人都是分開行,他也沒再見過舒寧。
可明天一上午的剪彩和采訪,舒寧會全程參加。
兩人就避不可免地要接。
剛剛蔣弈也想和江染說這些,可話到邊忽然又覺得刻意。
何況,他更不想讓江染有任何一的不安。
舒寧只是拍了一些工作人員和晚上山區的夜景,蔣弈的車隊,只在過場取景中。
有團隊輔助,拍攝不到一小時就結束了。
拍攝完,天也徹底黑了下來。
蔣弈的車剛準備離開,舒寧就敲響了車門。
阿旭拉下車窗,余瞄了眼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禮貌問詢:“舒寧小姐,有事嗎?”
“我的車坐不下了,能不能借我個位置回酒店?”舒寧說著,目往蔣弈那邊飄了飄,“蔣總,正好晚上回去明天的流程,我可以在車里跟你過了,這樣就不用去房間打擾。”
聽到這話,蔣弈才睜開眼眸,示意阿旭讓人上來。
阿旭打開車門,舒寧就想往蔣弈旁邊的座位去,男人冷聲,“前面有位置。”
蔣弈坐的是一輛7座商務車,後座還很空。
舒寧臉上閃過一尷尬,馬上聽話地照做了,還心地跟蔣弈隔開了兩個位置。
“這樣可以了嗎,蔣總?”
蔣弈沒有接話,只是比了個手勢,示意可以開始了。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平穩行駛,車只亮著一盞閱讀燈,線昏黃。
舒寧拿出平板,開始講解明天的流程。
蔣弈大部分時間只是閉目聽著,偶爾才睜眼,就關鍵節點提出一兩個問題,言簡意賅。
“……最後是這個環節,”忽然,舒寧將平板轉向蔣弈,屏幕上是一張示意圖,“明天早晨加了一個項目,要在凌晨拍一下山區觀景臺……”
說話的時候,車子剛好拐彎,子一晃,平板差點掉出去。
舒寧看到蔣弈本能地抬了抬胳膊,本以為他會扶住自己的手,沒想對方卻將子向後靠了靠,抱住手臂。
仿佛怕隔著座位隙,都能到他。
“一切舒代表安排吧,盡早結束即可。”蔣弈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舒寧點點頭,收了平板,工作聊完後兩人間只剩沉默。
目投向窗外濃得化不開的夜,攥了手掌。
深夜,車子到達酒店,阿旭下車先為舒寧開門。
山區附近只有一家比較好的酒店,但蔣弈還是安排人,和舒寧分別住在不同樓。
就在蔣弈轉離開時,舒寧忽然開口,“蔣弈,你是不是還沒有告訴過江染小姐,真實的你?”
“……”
蔣弈腳步倏然一頓,夜將他的背影拉得修長而冷。
舒寧快步繞到了男人面前,阿旭立刻手擋住,“舒小姐……”
“當初是我不對,我不夠相信我們之間的誼,搖擺不定了。但我現在確定了,我你,我能接你的一切。”
“可是江染跟我不同。知道真相的話,你覺得,還會留在你邊嗎?”
舒寧的緒再次失控,這次恐怕是最後的機會了,不想就這麼放棄。
“是和你不同,是的話,絕不會在我脆弱的時候……離我而去。”
蔣弈冷冷沉聲,似乎篤定,但脊背卻幾不可察地僵直。
“那蔣弈,你敢讓江染知道嗎?敢讓知道邊睡著的,可能是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
“閉。”
蔣弈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近乎危險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