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優點我數不過來,而且不管的哪一點,我都很喜歡。”
蔣弈的回答在江染的意料之中。
但還是很不好意思。
輕微咳嗽了一聲,朝耶頓說:“耶先生,你們能不能別聊我了?你們聊點別的吧……”
“好。”耶頓點頭,又問蔣弈,“蔣總,最近的生活中,有沒有哪些時刻,會讓您覺特別安心,或者說,覺得自己緒特別穩定?”
“有。”
蔣弈不假思索地開口。
他側過頭,目再次落在江染上,“有很多。”
“比如晚上醒來,看到我太太在邊,呼吸很輕。或者……像現在這樣,只是陪我坐著,哪怕不說話,只要我知道在,我就安心,緒特別平穩。”
江染:“……”
不是說好了不說了嗎?
這是給蔣弈做心理按,還是給做?全程話題居然都落在的上。
不過男人的話還是讓心里乎乎的。
知道蔣弈現在把自己當了全部的寄托,可還是沒想到,在他邊,能有如此重的分量。
“看來,江小姐是您非常重要的一份力量,您很幸運,有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這份力量。”
耶頓很鄭重地開口,蔣弈對此表示肯定,點了點頭,握著江染的手更了。
“我知道。”
至此,耶頓才終于拿出一份測評表,讓江染陪著蔣弈做,蔣弈做選擇,江染幫他勾選。
本來江染還以為做心理評估,蔣弈會有點抵,沒想到詢問的時候,蔣弈相當投和認真。
就好像是想把自己毫無保留地給對方一般,赤誠懇切。
而在蔣弈選答案的時候,江染也會不自地把自己代進來,原來……他很多的想法和自己都不同。
遇到了很離譜的緒點,或者很奇怪的想法,還會忍不住拍打他。
“蔣弈,你不可以這樣想的,有時候事悶在心里,并不能解決。”
“那如果是你,覺得自己會連累別人,難道還會說出來?”
“看況。但是我知道對自己最重要的人,應該有知權。他們也有為你擔心為你好的權利,就比如,你要是傷了不告訴我,我知道以後也會很難過的!”
江染指著題目,又看到蔣弈害怕給別人一直打電話的原因,竟然出自小時候。
在他想要找人求助的時候,永遠沒有回應。
無回應之地,對他就是絕境。
江染的心里忽然一酸,手中的筆都抖了一下。
看到江染眼眶紅了,蔣弈本不覺得有什麼的,也跟著揪心難起來。
“我現在好多了。”
“……”
江染沒有說話,低頭默默繼續下一題了。
但回過頭,突然沉聲道:“以後我的電話打不通,你可以生氣,不管別人會不會讓你覺得沒有回應,我會永遠第一時間接你的電話。”
江染這話是因為心疼,帶了沖。
蔣弈知道自己也不可能這麼苛刻地要求。
但聽到這話,他還是會到不能自己,差點想要捧著人就吻下去。
忍了忍,他眼眶也泛著,“嗯”了一聲。
耶頓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子也不由往後靠靠,徹底放松下來。
本來蔣和他說起蔣弈的事,他還有些犯愁。
心里創傷不難療愈,只是所有人都一樣,創傷永遠是創傷。
不會憑空出現,更永遠都不會消失。
療愈能做的是自己先走出來。
如果自己抗拒,那麼痛苦只會循環往復。
蔣弈有緒應激障礙,這本不可能完全恢復,但只要他肯面對自己的緒,一切就都能化解。
沒有愈合如初的傷,但也沒有出不去的痛。
一份測試題,是變了間的恩日常。
耶頓等了很久,測試題結束後,他才終于切主題,問起蔣弈第一次應激障礙的事。
但這次蔣弈的接度明顯變高了。
他第一次失去意識傷人,是因為魏雪。
一場家宴上,魏雪和自己家的親戚起了點沖突。
因為魏雪不允許生育,嫁給蔣振宗後又給蔣弈吃力不討好地當後媽,所以起爭執的時候,被對方以“後媽”和“生不出”來辱。
這是魏雪的痛點,一向好脾氣的也和對方鬧了起來。
蔣弈雖然平常子淡漠,對魏雪也只是以禮相待,可這麼多年他也早把魏雪當母親看待,有人辱魏雪他自然第一個過不去。
當場就潑了對方酒水。
那人是年長的長輩,爭執一發生,就了手,魏雪維護蔣弈被牽連的打傷了手臂。
……
至于後來,蔣弈是怎麼把人差點打死的,他自己沒有印象。
只是記得,當時那人罵他也是個克死親媽的野種。
聽到蔣弈說這些,江染簡直疼壞了,眉頭完全舒展不開。
算是明白了。
蔣弈每次緒上來都是和時的創傷有關。
但太殘忍了,只是看到蔣弈說起一些年的碎片影,都覺得不住。
好在耶頓沒有繼續引導他說起年創傷,而是分析了一下蔣弈會發生緒沖的因。
蔣弈的創傷應激反應,都是發生在重要的人傷時。
在他的潛意識里,始終覺得重要的人會離開,而自己無能為力。
這點不用耶頓分析,江染也能想到。
是蔣振宗從小的灌輸,讓他從來都沒原諒過自己。
很快,這次會話便結束了。
耶頓沒有像之前的醫生一樣給蔣弈做任何心理疏導,甚至對他的行為也沒有任何定義。
他只是像個朋友一樣和蔣弈聊了些過去的事。
話題結束之後,耶頓直接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蔣總,您以後就有新的人生了,不必在惶恐什麼。”
“耶頓醫生,這就結束了嗎?”
江染疑不解,但蔣弈沒有吭聲。
耶頓笑著點頭,“是啊,早就已經結束了。”
“早就……”江染看向蔣弈。
蔣弈的目從沉寂中蘇醒,“您是說,我已經不需要做治療了?”
“當然。”耶頓點頭,攤了攤手。
“以後有什麼心事,您可以和您太太多說一說。”
江染詫異,“那他失去意識的況,這樣的應激創傷,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嗎?”
耶頓知道江染沒理解的意思,眼里含笑盯著,“不一定。”
“那……”
“但是我記得剛剛你說,蔣總失去意識的時候,也沒有傷害到您。”
江染怔住。
好似明白了什麼。
耶頓又看向蔣弈:“蔣總,那些事并不全是你的錯。您看,您保護了你的媽媽,您也保護了您的人。人會為了保護人而做出不理智的事,自然也會為了保護人而停下傷害。”
“但以後,邊有了想要互相保護的人,您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耶頓話音落下,屋陷沉默。
但這次的沉默卻泛著暖意。
江染心中溫存翻騰,看蔣弈的目也盛滿笑意,挽起男人臉龐,“聽到了嗎?蔣先生?”
“你以後要保護我,就算你失去意識,為了我也會停下來,所以不要再怕了。”
“……好。”
蔣弈頭了下,他凝視人映著自己的目,只覺得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
應的話,說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夠。
他再次用了的鼻尖,臉頰,小心到發著。
時間差不多了,蔣也帶著助理回來了。
五個人一起吃了頓便飯,耶頓行程,很快就先告辭了。
江染和蔣弈親自送人到樓下,耶頓臨走前,再次朝著兩人道:
“創傷的修復需要時間,而和理解是最好的良藥。祝你們幸福。”
“……”
目送耶頓醫生的車子離開,兩人才手牽著手,相依著慢慢往回走。
然而此時,在小區門口守候已久都打算離開的霍老太太,終于看到了江染。
昨晚霍既明在家里暈倒,是派人去看時,才被人送了回來。
才知道這些天霍既明一直消沉度日,買醉墮落。
這一切的原因也都是因為江染。
有人將看到霍既明當眾給江染下跪的事告訴了老太太。
霍老太太的心理承能力這段時間已經被鍛煉得強大,可饒是如此,這口氣還是咽不下去。
想以前對江染千好萬好,對方出手報復竟是連著他們一家人都要趕盡殺絕。
霍既明直到醒來,第一個喊著的還是江染的名字。
霍老太心疼孫子,又惱怒江染,找霍既明的人問了江染的住址,才知道原來這房子都是霍既明給江染買的!
就算霍既明再怎麼不是,他對江染那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怎麼可以被這麼踐踏!
文華婷在醫院守著霍貴錦,霍老太這事兒誰也沒告訴,自己帶了人就過來找江染。
這是獨棟小區,總共只有兩套平層。
小區的安保也很嚴格,不知道是不是江染吩咐過,無論霍老太怎麼說,對方就是不讓進去找人。
無奈之下,老太太只能在這里守株待兔。
江染總不可能不出家門了吧?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看到了。
別人說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現在親眼看到了,才氣得七竅生煙。
江染現在邊真有個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