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看向了周老爺子。
老爺子閉目,示意嚴明桃接著說下去。
嚴明桃瞧著江染臉上極力克制著緒的表,悠然開口:
“你父親一向很好,不至于年紀這麼輕就染上如此重病,而且這急病來勢兇猛,幾乎沒給他任何息時間,所以他找到你這個兒,卻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嚴明桃說到此,江染的心尖了一下。
當時找繼承產的律師說,囑立得很匆忙,周勛思慮再三,決定等自己故之後,再讓對方去找江染。
律師也不知道這囑會這樣快地生效。
嚴明桃應該沒有說謊,周勛的病確實是急病,突發。
江染到一寒意從脊椎升起,下意識地握雙手。
“我想即便你和你父親未曾相,作為的兒,又繼承了他的全部家,你應該不會對他害死他的人視而不見,對此事……袖手旁觀吧?”
嚴明桃不把話說清楚,上來便先將江染架在了道德制高點上。
江染不上套,咬了牙牙關,直接問道:“所以……我父親的死,是和蔣家有關系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的心也懸在了嗓子眼。
嚴明桃的痕跡太過明顯,從第一天晚上的試探開始,就已經告訴了江染信息。
江染之所以想要立刻回國,也是了嚴明桃的影響。
現在江染才反應過來,看來這一切都是嚴明桃想要做的作。
周老爺子并沒有打算讓這麼早知道,而嚴明桃清楚,以的子,察覺出了不對勁,絕不會被地任人宰割。
只要江染開始有作,那麼老爺子便一定會跟產生沖突。
若和老爺子反目,事就會變得更加棘手。
“江染,你真的很聰明。”
嚴明桃笑一笑,也不再繞彎子。
從旁邊的文件包中掏出一疊調查資料。
周勛的死因檢測已經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他突發的急病在短短半月就要了命,一直未能查出準確原因。
是嚴明桃請了國際上最著名的檢驗機構,多次重新檢測。
這才發現了端倪。
周勛曾在多年前吸了量的高危輻氣,這些氣引發了潛在病毒的基因突變,導致了這場急病。
而周勛吸高危輻氣的時間,剛好是他參加蔣氏承辦的國際商會那年。
那年,蔣氏正在走上坡路,但蔣振宗卻被卷進一場事故命案中,導致國外議論紛紛。
後來因為證據不足,蔣振宗最終無罪釋放,只是蔣氏的口碑遭到影響,所以他才承辦了那年的商會,從在蔣氏設立各種公益基金,想要挽回口碑。
周勛那年去參會,嚴明桃恰好那日不適,便沒有一同前往。
可參加商會回來後,周勛便一連幾日高燒不退。
現在周勛死因結果出來後,嚴明桃將一切都聯系了起來。
周勛當初回來後,就像是撞見了什麼一樣,神凝重,當天便返回國,還讓人不要宣傳出去說自己去過商會。
嚴明桃後來調查過,當日蔣振宗親自接見過一桌賓客,只有十二人。
周勛便是那十二人之一。
後來那十二個人都下落不明了。
而蔣振宗當年涉事的刑事案件,正是一場奪去了數百人生命的有毒氣泄。
嚴明桃推測,想必是周勛知道了些什麼,被蔣振宗用這樣不見人的手段封了口。
“嚴阿姨,我以為你給我的證據是警方的檔案資料呢,這一切不過是您的推測,您不會僅憑這些,就告訴我,蔣振宗殺了我父親?”
嚴明桃給的資料不像是假的,但江染看完這些,反而松了口氣。
對蔣振宗并不了解,僅憑他對蔣弈不好,就足以讓對其產生反。
但不覺得蔣振宗會干出殺人發火的事。
“我當然沒這麼說,”嚴明桃早料到江染會是這個反應,嗤鼻輕笑,“不過據我調查,蔣振宗和許多伙伴鬧掰了分道揚鑣,現在國際上聽說還有他的追殺令呢。”
“這樣的人,和你父親的死如此巧合地關聯在了一起,難道不該懷疑嗎?”
周老爺子的臉不大好看了。
“江染,一切都還在調查中,誰也沒有蓋棺定論。但你需要清楚的是,若蔣振宗是你的殺父仇人……以你現在的立場,你要怎麼辦?”
江染當然知道周老爺子很不悅。
的第一反應就已經表明了的態度,的潛意識還在維護蔣家。
在周家人看來,不論真相如何,聽到周勛的死因和蔣家有關,江染都不應是如此的反應。
江染攥手掌,若蔣振宗真對周勛做了神惡魔……確實會陷兩難和被之中。
出于理,也不可能作為周勛的兒,嫁給殺父仇人的兒子。
更不可能作為周氏的總裁,還和蔣氏有所關聯。
但蔣振宗的事,不及蔣弈。
不想因此傷害蔣弈,傷害蔣家那麼多對好的人。
到底該怎麼辦……一時也沒有兩全之策。
但半晌,還是著頭皮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到時候再回答您。我現在無法給出一個答案,但我知道,我不會對不起周家兒的份,也不會背叛自己的心。”
“蔣振宗的事,也跟蔣弈無關。”
江染刻意的一句強調,將嚴明桃逗笑了。
瞥見周老爺子的臉也鐵青一片,老人眼底里對江染再沒了任何希冀,顯然是失頂了。
“父債子償,承父業。”
“江染你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麼貪得無厭吧?蔣弈是蔣家的兒子,不關家族榮辱,他都需要為家族承擔起一切。而你也是周家的兒,繼承了你父親的缽之後,你就得肩負起對家族、對公司、對親人的責任。”
“否則,你就不配繼承周勛的產。”
嚴明桃這一番話,確實打得江染毫無還擊的余地。
雖然知道人是在給自己設陷阱,但卻不得不承認,嚴明桃說的很對。
繼承了周勛的產,作為周氏的兒,就不可能與周家割席,不承擔任何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