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桌上，雙疊，淡看了眼屏幕上的展示數據。
“各自的投資方案，下周提上來。”
這態度，模棱兩可的。
誰都捉不。
不過老板下了命令，自然得照做。
投資部的方案，沈昭早先就擬好，給張雲舒發過去過目後，又補充道：“核心數據，還是要財務那邊提供。看紀會計早上的態度，估計不會再給我和小麗。”
“我晚點找領導要。”
張雲舒開會被市場部和財務部氣得不輕，下班後，拉著沈昭和小麗喝酒消愁。
小麗：“我聽說周總在華爾街，一直主張的都是長期價值投資理念，怎麼現在在公司，反而不繼續實行了呢？”
張雲舒看向沈昭，“昭昭，今天會議你也在，你什麼想法？”
沈昭晃了晃酒杯，“平衡。”
張雲舒贊許地點了點頭。
小麗懵，“你們打什麼啞謎？”
張雲舒輕敲了敲腦門，“說多做，仔細看，慢慢學。”
小麗撇，“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繞的。我就知道，我現在可討厭紀朝，真是一點不想跟打道！”
“每次找要數據，都是一副答不理的樣子！還得好言好語求著，結果發來的東西本沒眼看！”
“就這，還被有的人捧公司門面，什麼清冷驕傲大人！口區！哼，就那樣，本沒有我們昭昭好看！”
沈昭垂眸，沒說話。
張雲舒臉嚴肅，“這些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就行，可別在公司出了洋相。”
小麗委屈，“我知道，我就是發泄一下。”
喝完酒，三人陸續分開。
張雲舒了代駕，順路送沈昭回家。
中途張雲舒來了電話，沈昭見神意外，掛斷前說了句，謝陳助理。
于是問道：“公司的事？”
張雲舒：“陳元通知我，後天周總出差，我得跟著。”
沈昭奇怪，“這種公事，一般都是發郵件通知，以陳助理的工作嚴謹程度，怎麼會直接發微信。”
張雲舒：“說明這次行，周總并不打算聲張。”
沈昭先是一頓，心里有了猜測，但沒說破。
“就喜歡你這子。”張雲舒頭，又補了句，“不過有時候，太為別人考慮也容易被欺負。你的表妹紀朝，可完全不領你這個姐姐的。”
“小麗今天說的話，雖然帶著緒。但那孩子實誠，不會撒謊。”
沈昭明白意思，點了點頭，“謝謝舒姐。”
……
晚上，沈昭在餐廳彈鋼琴。
之前彈了五天，經理對滿意，讓每周一三五都來上班。
沈昭很激。
中途休息時，看見張雲舒發來的消息：
昭昭，我下午犯了急腸胃炎，剛做完手，明天出差肯定去不了了。我剛跟陳助那邊通過，可以換你跟著。
沈昭盯著張雲舒發來的航班信息，頭皮發麻，一萬個不想去。
如果周淮序只有周凜親哥這層關系，還真沒這麼怕他。
可周淮序偏偏是大老板。
沈昭只覺得自己前幾天一定是被周凜氣昏了頭，才狗膽包天，對周淮序不僅投懷送抱，還不要命地威脅，真是蠢到家了。
擔驚怕一整晚。
第二天，沈昭趕到機場，又收到噩耗：
這趟出差，只有和周淮序。
陳元仔細跟代各注意事項，又把行程表發給。
見沈昭臉發白，陳元笑道：“不用張，晚上就回來了。周總辦事效率很高，只要正事不掉鏈子，別的出點無關要的差錯，周總不會說什麼。”
沈昭滿眼寫著不信。
周淮序那張無鐵，是領教過的。
一句不對就人脊梁骨，往肺管子捅。
怎麼可能不張。
不過，事實證明，陳元的話是對的。
從京城登機到蓉城企業考察，一路上，除了工作相關，周淮序沒跟說任何。
八月份的尾，蓉城又又熱。
周淮序高級定制的西裝穿得一不茍，額頭即使滲出薄汗，仍專心致志和對方企業負責人在戶外參觀考察生產基地。
舉手投足之間，極有風度耐心。
沈昭跟在周淮序旁，視線落在他英側臉。
那種神圣不可攀的高冷，一朝之間，又回到這個男人上。
工作的男人格外有魅力這句話，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結束參觀後，負責人邀請他們晚餐。
周淮序以今晚要趕回京城為由婉拒了。
對方只能就此作罷。
離航班起飛還有一段時間，沈昭詢問周淮序：“周總，需要改簽機票，提前回去嗎？”
“不用。”
周淮序就近找了家茶樓，坐下後，隨意問道：“今天這兩家企業，都在公司投資計劃里，你傾向哪家？”
沈昭想了想，說：“存芯。”
存芯便是下午參觀的這家企業。
周淮序：“理由。”
沈昭：“芯片行業，未來市場和潛力都很大。存芯又是優質公司，投資回報率一定很高。”
周淮序輕抬眼皮，淡瞥了一眼，“但存芯價高，公司現在的現金流并不樂觀，投資存芯，回報周期至五年。”
沈昭不不慢地回答：
“存芯的價，是比早上的風行高些，但也是正常價格。反倒是風行的價，低得過于離譜，貿然購，風險會很大。”
“票價格的波，短期都很難預測。”
“但如果從長期出發，一定是由公司價值決定。存芯有這個潛力，它現在的價，是低于它潛在價值的。”
這些話，沈昭自然也不是空口無憑，隨意造的。
一來是有財務數據支撐，分析後得出的結論。
二來們投資部去年就有意向投資存芯，一直在觀察該企業的證券和財務態。
周淮序雙疊，坐在沈昭對面。
此時仍眉目淡然，看不出想法，半晌，才淡聲開口：“你應該清楚，公司大部分人，更傾向短期投資。”
眼下明顯可見的，就是市場部和財務部兩大部門。
部門的話語權，跟背後的靠山，不可分。
沈昭聽出他言外之意，抿了抿，水眸堅定，“投資部堅持的，一直都是長期價值投資。”
周淮序：“我要看到行。”
沈昭：“周總放心。”
這句話一出，無疑也就代表著投資部的站隊。
周淮序淡漠目再次落在臉上。
沈昭被盯得不自在，又不敢躲，只能著頭皮對上他黑眸。
心里不免張。
畢竟周淮序在金融界是大佬級別的存在，是站在山頂的人，這個還在山腳的登山者，自然是抱著敬畏仰之心的。
周淮序慵懶矜貴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
“你在工作上的聰明程度，倒是和男之事，反比。”
“……”
姑且，當做是，夸獎。
沈昭勉強扯了下，訕笑，“周總，我謝謝您。”
時間不早，沈昭好專車。
從椅子站起時，不知是不是太急，突然一陣暈眩，沒站穩，往後倒去。
腰被大手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