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靈瞧見沈昭提著東西,以為是周淮序助理,也沒理會,只對周淮序道:“聽說裴姨住院了,我方便去看看嗎?”
“方不方便,你去問,問我沒用。”
周淮序這話,說得冷的。
吳靈臉皮薄,有些尷尬,“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在照顧嗎,我就想著問你也方便。”
周淮序一臉的漫不經心,“你連我照顧都知道,還能不知道病怎麼樣?”
吳靈:“……”
周淮序沒什麼好多說的,轉要走。
“周淮序!”
吳靈平時都是被捧著寵著的,周淮序這態度,對而言,儼然就是一種辱。
踩著高跟鞋,眼睛微紅,質問地看著他:“再怎麼樣,我也是好心關心裴姨,你這麼說話,是不是太沒有風度了!”
“確實沒有。”
周淮序面不改,很平靜地瞥了一眼。
離開的腳步卻沒有停。
吳靈哪被人這麼不給面子地冷落過,一怒之下,掉高跟鞋朝周淮序扔過去。
沈昭是跟著周淮序走的,兩個人都走出五六米了,哪能料到吳靈這千金小姐還玩暗這套呢?
這一遭高跟鞋暗算,本來是朝著周淮序去的,怪就怪在,沈昭為了跟上這位爺,小跑了幾步,這一砸直接給後腦門來了重重一擊。
沈昭腦子一嗡,就覺得什麼東西砸在腦袋上,瞬間失衡,踉蹌了兩步,拽著周淮序大才堪堪站穩。
周淮序一回,便看見地上的高跟鞋。
還有一個沈昭的倒霉蛋在後腦勺。
周淮序神平靜如水,淡定地彎腰撿起高跟鞋,扔進了垃圾桶里,全程沒給過吳靈一個正眼。
吳靈更氣了,“你扔我鞋做什麼?!”
“不是你自己先扔的?”周淮序淡看著,“垃圾就滾到垃圾堆里去,更何況還打傷了我的人,我沒讓你滾,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
吳靈臉漲紅,本說不過周淮序,可是怒意無發泄,干脆又掉另一只鞋,朝他扔過來。
這回周淮序眼疾腳快。
輕而易舉地拉開沈昭,躲過攻擊。
又順便把這只高跟鞋,也扔進垃圾桶。
冬天地面冰冷,吳靈著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路人看熱鬧似的瞧過來,吳靈難堪得不行,這些圍觀目在看來,簡直跟看猴一樣!
當然,諸位圍觀群眾無辜表示,他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只不過是,天作祟,單純地看看熱鬧罷了。
至于作為無辜害者的沈昭,這會兒已經跟著周淮序上了的士,揚長而去了。
回到家,沈昭長嘆了一口氣。
周淮序剛下大,瞥了一眼,“有話就說。”
沈昭:“倒也沒什麼,就是慨,還得是這種大小姐,一怒之下,真能干點事出來。”
雖然到頭來,還是周淮序這狗略勝一籌。
但也比這個,一怒之下只敢簡單怒一下的倒霉蛋來得有脾氣多了。
周淮序瞇了瞇眼,“聽你這意思,還憾我沒被打中,是麼。”
沈昭哪敢說是。
佯裝頭還很痛地說:“周總,跟你一起行可太危險了,你能不能給我買個保險。”
周淮序:“又想兌現?”
沈昭:“那沒有。”
買保險可比商場買東西劃算多了,人生保障麼,把重疾險意外險養老險什麼的打個包都買好,可都是一輩子的保障。
當然,沈昭算盤打得好,周淮序兒不理會。
“你剛才選擇乖乖聽話挑東西,就不會上吳靈這出。”
他一副要給上課的架勢。
“你想兌現,不會低買高賣,資本增值?平時做空做多那一套,都紙上談兵了?更何況讓你挑東西,就是讓你零本投資,空手而歸就算了,還倒一個後腦勺。”
“……”
沈昭:“那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
周淮序:“我說過,機會只有一次。”
可不就是沒戲的意思。
沈昭憾歸憾,倒也沒特別後悔。
本來也不是自己的東西,得不到就算了,往前看也好。
沈昭家里臥室和洗手間都在樓上,周淮序先洗完澡,沈昭才接著進去,出來時,看見周淮序坐在床邊,視線落在床頭的相框上。
聽見靜,周淮序側目,見沈昭還披著發,漫不經心道:“頭發不吹干,容易頭痛。”
沈昭瞳孔微微放大。
這是周淮序麼?
下紅雨啦,這男人竟然會心平氣和地跟說關心的話。
“吹風機在樓下。”
沈昭本來是只是解釋一,前兩天在樓下用過,忘記拿上來,正打算自己去拿,沒想到周淮序突然起,下樓,很快上來,拍了拍床邊,“坐過來。”
沈昭剛坐下,周淮序就打開吹風機,骨節分明的手指發間,作輕耐心。
他安靜地給把頭發吹干後,突然問:“照片上是你父母?”
沈昭剛收起吹風機,從洗手間出來,聽見這句話,腳步頓了下,點頭,“是。”
周淮序:“自己撕的?”
沈昭抿了抿。
床頭相框里的照片,是和父親沈文斌,還有母親林頌琴的合照。
只不過,照片中間的沈昭和右邊的林頌琴之間,有一道很明顯的裂痕,顯然是撕開之後,又重新粘上的。
周淮序見不吭聲,沒追問,只拍了拍枕頭,示意上床。
沈昭爬上去,很快關了燈。
以往和周淮序睡覺,那都是不太正經之後才會睡一起,今晚周淮序明顯沒那興致,只不過還是把摟進懷里微微埋首在頸間。
這個姿勢,從心理學上看,其實是很沒有安全的作。
沈昭在沈文斌去世後,剛搬進紀家,每晚睡覺,也總習慣抱著茸茸的東西,才覺得安心。
而周淮序每次和睡在一起,都會這樣抱住。
沈昭又想起周淮序今天上的傷口。
“照片既然撕了,為什麼又粘上。”周淮序著耳廓,突然低聲問道。
沈昭:“給自己一個虛假的希。”
周淮序落在耳垂的頓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