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本來想提一陳元和沈昭的事兒,可這麼幾句聊下來,又覺得自己這事兒實在也不算是個事兒,便只說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周淮序深看了他一眼。
書房。
沈昭雖然來過雲府很多次,不過還是頭一次進書房,畢竟除了客臥和公共區域,其他房間,都是周淮序私人領域,還不至于隨便進去。
書柜上擺滿了書籍,金融相關的最多,也有些文學類的,沈昭等了十分鐘,不見外面有靜,索找了本陀翁的書讀起來。
不過,這本書似乎經常被翻閱,邊角都起了皺,有些泛黃。
沈昭剛翻開,一張照片飄落在地板上,彎腰撿起,照片上是兩個小男孩,一個眉目冷淡疏離,另一個揚著爽朗的笑。
想來就是周淮序和周凜。
這兩兄弟關系好的事,雖然沈昭一直心里有數,但實在沒想到,以周淮序那冷心冷面的子,會和周凜的好到,連兩個人小時候的照片都如此小心翼翼珍藏著。
也難怪,一問周凜的事,周淮序就擺臭臉。
誰家做哥哥的,不維護自己弟弟呢?
沈昭輕著照片放回原,書沒來得及合上,書房門從外面打開,周淮序視線落在手上,臉幾乎是立刻冷下來。
“滾出去。”
沈昭托著書的手一,迅速將書放回書架。
“周凜走了吧?”確認道。
周淮序沒理會話,冷眼盯著,“沒人教過你,別隨便別人東西?”
沈昭心口被刺了下,“抱歉,我只是想找本書看,沒想到里面會有你和周凜的照片。”
話落的一瞬,周淮序眼里的冷意散開幾分,但聲音依舊冰涼,“以後都別。”
沈昭點頭,“不會了。”
周淮序走到書柜前,目掃視,像在檢查著什麼,再走回客廳,卻見沈昭已經穿好常服,提著小行李箱。
周淮序了眉心,“已經很晚,你又要去哪里?”
沈昭平靜道:“我冒好了,就不住在這里,打擾你了。”
周淮序:“我有說過被你打擾嗎?”
是沒說過。
但言語里的冰冷,殘忍,還有那句毫不留的滾出去,都讓沈昭不想再待下去一秒。
沒理會周淮序,直接關門摔門走了。
偌大的家一瞬間歸于死一樣的寂靜。
周淮序面無表走到落地窗邊,兩分鐘後,沈昭拖著行李的小小影出現在視野里。
月黯淡,路燈寂寥。
背影也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脾氣大。”
周淮序長立在窗邊許久,冷哼一聲,頭疼地了太。
……
沈昭回到公寓後,第二天周末,去看了外婆。
外婆恢復得不錯,前幾天已經出院,只要不刺激,好好調養,注意飲食作息,不會有太大問題。
沈昭給外婆做了些清淡養生的菜,洗完碗,又給老人家按,陪著說話。
“我們家昭昭是不是有心事?”
外婆拉住的手關切地問。
沈昭抿,點了點頭,眼尾有些泛紅。
外婆:“是因為小周?”
沈昭搖了搖頭,在外婆慈祥關心的目里,深吸了口氣,說:“外婆,我可能做了些錯事,您要不然罵我幾句,但是千萬不要自己生氣。”
外婆先是一愣,旋即笑了,“是違法紀的事嗎?”
沈昭:“不是。”
外婆:“道德敗壞?”
“……”
沈昭摳了摳腦袋,和周淮序那樣,也不算是道德敗壞吧?
頂多,就是道德底線低了點,臉皮厚了點,不太彩了點。
再就是。
有點沒控制住自己的心。
“反正就是,可能會讓您生氣傷的事兒。”沈昭含含糊糊地說。
“是不是和外婆這段時間,接到的治療有關?”
沈昭愣了下。
老人家糲蒼老的手輕輕著臉頰,和藹地笑道:“不管發生什麼,外婆知道,昭昭都是為了外婆,在努力生活,給外婆治病,怎麼會和昭昭生氣?”
沈昭吸了吸鼻子,“可是上次,舅舅來找您,你都生氣了,還傷了,我當時好害怕。”
老人嘆了口氣,“你舅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你那個姑父混在一起,染上賭博,張口閉口就是幾十萬的找我要,我也是一時上頭。”
沈昭皺了皺眉,“那下次他再找您,您可千萬別理他,也別生氣。”
“放心,上次氣過了,下次就習慣了。”老人笑道,“外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活到老學到老,也能吃一塹長一智,怎麼能在同一件事上,摔倒兩次?”
老人家幽默樂觀,沈昭忍俊不,角彎了彎,笑盈盈地撲進外婆懷里。
傍晚,沈昭從外婆家離開時,收到周淮序發來的消息,三個字:來雲府。
沈昭沒理。
昨晚周淮序和周凜的談話,雖然隔著房門聽不清楚,但偶爾聽到結婚的字眼,心里一下也清楚是什麼況。
周淮序是周凜哥哥,是老板,和他這不太彩的關系一旦暴,在周凜那兒倒霉的是,在公司干不下去的也是,怎麼想都沒好日子過。
現在周淮序有了結婚的打算,再繼續下去,只會死得更慘。
反正,外婆安下來,就是一記定心丸,只要外婆好好的,沈昭什麼也不怕。
沒回消息,周淮序那邊,連著幾天也沒有靜。
沈昭想,要是能這樣風平浪靜地斷掉,那就再好不過了。
晚上,沈昭有一場工作應酬,客戶方是華澤打算進行重要戰略合作的實業巨頭,和對接的負責人李總,有些好酒,張雲舒差點沒招架住,沈昭連忙跟上,也陪著喝了不。
只不過,酒量到底比不上這兩位酒神,很快便有些頭暈,抱歉地打了聲招呼,到餐廳外氣。
夜四合,華燈初上。
幾縷晚風撲面,吹散些許酒意。
這家餐廳是獨立樓棟,三層洋房,自帶花園,沈昭剛走到花壇邊,一輛高級六座級商務車緩緩停在門口,同時,餐廳服務員殷恭敬地迎上去。
周淮序一深大,從車上下來,一瞬間和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