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心想,那我摔倒還不是因為你跟著。
只不過這話,沈昭到底是沒說出口,畢竟話里的賭氣意味重,顯得在意他似的。
沈昭:“這雪場不太專業,摔倒了也沒個專業人員來幫忙,安全措施不到位。”
周淮序看了一眼,“意見不錯,我會反饋回去。”
沈昭愣了下。
琢磨了兩秒,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雪場也是周家的產業。
“還麼?”周淮序問。
沈昭:“不了,疼,累。”
“那是你作姿勢不規范,當然會累,腳尖要收,上半直朝前,注意重心。”周淮序說道。
沈昭意識到他在教,抬眸對上他平靜漆黑的眼眸,男人斯文優雅,耐心十足,視線掠過他微的線,那里曾經無數次吻過上角落,此刻闔著,竟像。
心臟驀地加速跳,像撞的小鹿,溫度升高。
沈昭突然再度蹲下,抓了把雪,往自己臉上糊了一把。
周淮序:“……”
雪水冰涼,沈昭平復著跳的心,緩緩起。
再抬眼,對上周淮序無語的視線。
沈昭心虛道:“您繼續。”
伏低做小,恭敬溫和的姿態,倒像是兩個人又回到之前那種關系里。
周淮序冷淡臉稍霽,又簡單說了幾句,沈昭領會到要旨,再往回的路上,還真輕松了不。
周淮序和并肩,漫不經心道:“你離徐燼青遠點。”
沈昭莫名看了他一眼。
周淮序:“他不是個好東西。”
沈昭和徐燼青本都不,自然也不會去隨意評價一個剛認識的人,當然,除了確實大點,對徐燼青本來也沒別的興趣。
雖然和周淮序想法殊途同歸,但沈昭實在不太想順著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只說道:“不勞周總費心。”
周淮序瞇了瞇眼。
以前跟著他,伏低做小的姿態要多練有多練,現在才分開多久,連尾都豎起來了。
周淮序突然後悔,這麼輕易放過沈昭。
看來從頭到尾,都沒把他放在眼里過。
沈昭回到雪場口,就下雪,也沒看周淮序表,一溜煙就跑回更室換下雪服,心有余悸地定了定神。
不對勁。
真的太不對勁了。
怎麼就因為周淮序稍微耐心一點,就差點沒把持住,想親上去。
沈昭坐在凳子上,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是和周淮序斷掉之後,戒斷時間不夠,細胞沒更新,會條件反想對方,才會差點失控。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對他的心,還未徹底消散。
這麼想來,還真不能再和周淮序有任何接,戒斷過程總是最難熬的,不能半途而廢。
雪場。
徐燼青縱觀完沈昭和周淮序并肩雪的全過程,在前者落荒而逃後,走到後者跟前,皮笑不笑道:“那個沈昭,應該只是你們華澤的員工,沒別的關系吧?”
周淮序冷看他,“你想干什麼。”
徐燼青:“我對一見鐘,想追。”
周淮序毫不在意地笑了一聲,“原來是又想當狗。”
“狗怎麼了,到最後應有盡有就是功,就你天擺譜那樣,也難怪阿離會甩了你。”
徐燼青輕嗤。
“更何況,小姑娘對我也有意思,你剛才不是都看見了嗎,我們倆聊得開心,你一來,連笑容都沒有了。”
“跟我有關系麼。”
“沒關系你擺什麼臭臉。”徐燼青就看周淮序這副不高興的模樣,“我們倆鬥了那麼多年,現在你都訂婚了,我自然不遑多讓,也要盡快定下來,當然,我不是你,我的人,一定和我是相的。”
周淮序事不關己地淡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一個字,提步走遠。
……
沈昭從雪場出來,出手機聯系了言,後者還在雪,便先去了景區大的站點,準備下山去提前訂好的民宿休息。
剛走到停車場門口,一輛黑轎車緩緩駛到跟前停下,車窗搖下,周淮序矜貴散漫地看著道:“上車。”
沈昭連腳步都沒頓,徑直繼續往前走。
周淮序倒也不急不惱,慢悠悠地跟著,和方才在雪場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態如出一轍,只不過,另一輛拉風的梅賽德斯跑車很快越過轎車,後尾一擺,直接堵住沈昭去路。
沈昭認出這是徐燼青剛才上山開的那輛車,正詫異,後者已經從車上下來,走到跟前。
徐燼青膛寬闊,天生帶著一種野般的迫,霸道野蠻。
沈昭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想拉開距離,徐燼青先一步拽住胳膊,低俯下,靠近耳邊,用只有和他聽得見的聲量道:“言讓我送你下山。”
徐燼青這一拽,本來是故意想試探看看周淮序態度。
但沒想到,沈昭胳膊得跟豆腐似的,徐燼青甚至有種,他力道再大點,都能把給碎的錯覺。
于是出于好玩,又了兩下。
沈昭幾乎是條件反地一掌朝徐燼青呼過去。
這男人人模狗樣的,還是言名義上的相親對象,現在對手腳,怕不是個品行敗壞的流氓。
連帶著,臉上本來還禮貌溫和的神,也突然冷下來。
徐燼青眼疾手快,輕而易舉握住沈昭揮過來的纖細手腕,低眼瞥見冷冰冰的臉,角勾了勾。
“上車吧。”
他及時松開,紳士拉開車門。
沈昭:“徐先生,請您注意分寸。”
徐燼青笑,“是,是我冒犯,作為賠罪,我一定安全送你到民宿。”
沈昭神稍緩,這才上了車。
沈昭和徐燼青這一出小曲,在當事人眼里,前者對後者印象極差,已經在思考待會兒要怎麼跟好姐妹委婉表示這位相親對象不太正經的說辭,後者本就是故意表演給某人看,現在車開遠,某人看不見,也就懶得多說一個字。
至于落在作為旁觀者的某人那兒,可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