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昭和徐燼青那一幕,周淮序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
但徐燼青俯下,快要在沈昭耳邊的姿勢,曖昧親近,極為刺眼,當然,後者那副無于衷,連推開對方的架勢都沒有的模樣,才是最讓周淮序煩躁的。
才跟他斷多久,就能和另一個陌生男人親這樣?
有一瞬間,周淮序甚至覺得,自己從不會出錯的看人眼在沈昭這里走了眼,這人心思本沒他想的那樣單純,那副可憐兮兮倔強不認輸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或者說,還有另一種可能是,只有周凜對是特別的,特別到傻不拉幾地跟了周凜三五年,還心甘愿地以為那是真。
總而言之,不管是哪種,最終都殊途同歸,指向同一個結果——
那就是,從來沒把他放在眼里過。
周淮序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他偏白,關節泛出青,淡漠視線落在跑車遠去後飄散的尾氣里。
神諱莫如深。
沈昭搭徐燼青的車抵達民宿後,敷衍道了聲謝,辦了住,在房間休息到晚餐時間才出來。
民宿有花園自助燒烤,言找了座位,已經在邊挑食材邊等。
沈昭走過去坐下,順手和言一塊兒燒烤的同時,開口說道:“那個徐燼青……”
“我怎麼了?”
沈昭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眼里,頓了下,抬頭對上徐燼青玩味的笑。
言無所謂徐燼青的出現,看向沈昭繼續問道:“這貨怎麼了?”
“我來給你們送東西。”
徐燼青不知道從哪里拿出兩個暖手寶,一個大黑熊形象的遞給了言,另一個可貓貓的,給了沈昭。
言莫名其妙地盯了眼徐燼青,“你發什麼神經。”
徐燼青挑眉,“晚上冷,你們留著。”
言無語,趁徐燼青烤串的時候,對沈昭小聲說:“你們雪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麼了,他可從來沒這麼過,現在無事獻殷勤,絕對非即盜!”
沈昭表示認同并且點了點頭。
“你這個相親對象估計真不是個好東西,你悠著點,別被他算計了。”
徐燼青將剛烤好的兩串牛裝盤,放到們跟前,扯道,“你倆說人壞話,是生怕別人聽不見麼。”
沈昭、言:“……”
徐燼青眼皮看了眼對他心生防備的沈昭,似不經意問道:“沈昭,你有男朋友嗎?”
沈昭皺了皺眉。
老實說,和徐燼青連人都算不上,對方又是言家里看上的相親對象,現在問這種問題,不止冒犯,對言也極為不尊重。
言反應比沈昭快一步,看著徐燼青冷笑了一聲,“沒有也不到你。”
徐燼青沒搭理言,只盯著沈昭。
沈昭捻著烤串的手指微微一頓,紅微,“有。”
???
別說徐燼青,就是言,眼珠子也瞪大了。
只不過,驚訝的除了他倆,還有剛走到們座位後的周淮序和蘇執舟。
周淮序邁出的長頓了一秒,黑眸淡瞥向沈昭側臉,被他過無數次的耳垂,竟然連紅都沒紅一下。
可見,不是謊話。
旁邊蘇執舟也詫異得不得了,他雖然不知道沈昭和周淮序斷開的時間,但稍微一想,頂多不超過十天,這就無銜接啦?
當然,沈昭和周淮序那關系,又不是談,說無銜接這話,未免有些過。
桌上,言詫異看著沈昭,不可置信。
沈昭朝眨了眨眼。
言意料之中地沒懂意圖,或者說,一時陷失落又憤怒的悲傷之中,好姐妹談,竟然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昭,你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怎麼都不告訴我?”
言聲音有些急。
沈昭想扶額,怎麼就這麼沒默契了。
徐燼青腦子也不是喬的,一見言反應就看出不對勁,哪有好姐妹談,閨不知道的?
他勾笑道:“沈昭,你該不會是在撒謊吧。”
“我有撒謊的必要麼。”
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沈昭面不改心不跳,反正陳元那邊,還沒來得及跟對方說跟周淮序斷了的事,趁那段假關系還在,暫時拿出來用一下。
摟了摟言,好聲好氣地說:“談了兩個月了,之前還不穩定,不太方便說,等明天回去,我讓我男朋友請客吃飯。”
言愣了下,沒記錯的話,沈昭和周淮序斷開也不過十天,竟然在兩個月前就有男朋友啦?
俗話說得好,對閨的包容程度,只需要一個知權,剩下的完全可以昧著良心站邊。
更何況,沈昭這綠帽子,還是戴在了周淮序頭上。
是想想,都刺激得不行。
言這邊,心頭澎湃萬分。
另一邊的周淮序,臉已經眼可見地難看了,連蘇執舟都不到尷尬。
他上回去雲府給沈昭看病,也就大半個月之前的事,雖說周淮序現在是跟沈昭斷了,但那會兒,他是真覺得周淮序對沈昭上了心的,不然是絕不可能把人帶回雲府的。
他當時就覺得沈昭有意思,沒想到膽大包天,連給周淮序戴綠帽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當然,準確點說,和周淮序本來也不是,說綠帽有些過,但說到底,也算是一種背叛,換誰都忍不了。
蘇執舟小聲道:“這沈昭該不會是為了報復周凜,拿你出氣吧。”
這可能,那可太大了。
周淮序顯然也想到這點,蘇執舟話剛落,他上氣息,已經冷得跟冰山似的。
平日那子淡漠疏離,事不關己的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淮序氣場強大,再冷下來,沈昭那桌就是再沒察覺,都能到了。
沈昭偏頭微抬眼,就對上周淮序冷冰冰的黑眸,凝看著,眼底是說不出道不明的幽深。
沈昭心尖微,抿了抿,收回視線。
蘇執舟掃了眼四周,餐位已經坐滿,旁邊經理走過來,恭敬詢問道:“周總,蘇總,樓上有單獨包廂可以坐。”
蘇執舟瞥見周淮序臉,笑著說:“不用,樓下風景好,我們有人,可以拼桌。”
說著,指了指沈昭那桌,“淮序,我們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