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結果殊途同歸。
但過程不一樣,心自然也就不一樣。
回國這趟航班,有人睡覺,有人刷劇,有人生氣。
還有一個苦的倒霉蛋,在不停加班,加班,加班。
陳元對自己工作效率,向來信心十足,但實在沒想到,原來以前那些,還不是自己極限。
短短十幾個小時,他敲著鍵盤拆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連著改完二十多份方案,終于頭昏腦漲地發給了周淮序。
周淮序兒連點都沒點開。
他這要還看不出來,老板給自己發這麼多份方案讓改,純純就是故意折磨,這些年真就白混了。
陳元納悶得不行。
周淮序心不好的原因,他猜出多半是因為沈昭。
可老板看不慣沈昭,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老板自己拒絕完人,又把人趕出去晾在街邊吹冷風,人家沈昭又不是狂,總不可能都這樣了,還上趕著找不痛快吧。
“周總。”
腹誹歸腹誹,陳元到底還是狗。
小心嘗試著揣周淮序想法後,問道:“要不然,我再給沈昭升個艙,讓坐過來?”
周淮序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想了?”
陳元:“……”
周淮序:“聽說你前段時間,帶了朋友回家。”
陳元:“……”
周淮序似笑非笑地抬,眉目平靜到滲人,“是超市跟沈昭偶遇那天?”
陳元:“……”
周淮序說完這句,收回目,緒冷淡地繼續自己的事。
陳元從來不是心思遲鈍的人。
老板這一鍵三連,靈魂拷問,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他和沈昭那的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敗在了周淮序眼皮子底下。
陳元腦子里,此刻只有四個字瘋狂抖:
悔、不、當、初。
今天周淮序只是小試牛刀地讓他改方案,指不定回國之後,給他派遣到泰國,讓他改別都不是沒可能的事。
惹到周淮序,那絕對是踢到鋼板上,老板對付生意場上那些看不慣的人心有多狠,陳元也不是沒見識過,到絕路都不在數。
更何況,他這回還是犯了周淮序最忌諱的事——撒謊。
完蛋了。
天塌了。
“”暴,陳元為一個有擔當有作為的大男人,第一念頭,自然就是甩鍋給沈昭。
他出手機,正要把這事兒告訴沈昭,讓趕把錯全攬到自己上,以正他清白時,耳邊周淮序聲音淡淡:
“想通風報信?”
陳元手指僵住,“周總,我哪里敢。”
周淮序:“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老實代。”
陳元這才把當初在醫院上周凜,再到他和沈昭達協議,一直到現在兩人建立革命友誼的事,全盤供出了。
當然,中心主旨還是,他絕不粘鍋。
錯的都是沈昭!
不過,出于保護人私的原則,對幫沈昭調查林頌琴的事,陳元還是沒提。
周淮序聽完,表沒什麼變化,陳元說的,倒是跟他分析得出的前因後果大差不差,只不過補充了些細節上的拼圖。
“所以,沈昭是為了遠離周凜,才讓你當‘男朋友’?”
男朋友這三個字,被周淮序親口說出來,實在太驚悚。
陳元一抖,“是。”
周淮序神平靜,看不出緒。
但整個人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卻是比之前消散不。
陳元不著頭腦,但察覺到老板心轉好,遲疑了下,還是說道:
“周總,其實沈昭,是真的在意您的。”
周淮序本來都打算讓陳元退下去,聞言一頓,看了他一眼。
是讓他繼續說的意思。
“之前冒那回,前一天我在公司見著,臉特別難看,煞白得鬼一樣,眼睛也紅紅的,雖然上沒說什麼,但能覺出,多還是很委屈的。”
陳元一邊說,一邊觀察周淮序臉。
見老板未生慍,便繼續道:
“昨天晚上,我下車看見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路邊,眼淚不停地掉,明明怕冷,還杵著不,不停打哆嗦,想來也是太難過,都忘了自己怕冷這事兒。如果不是……”
陳元默默頓住話。
周淮序淡瞥他,“跟我賣關子?”
還真不是。
陳元只是不確定,這話說出來,到底是好是壞。
但話說一半,顯然也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他斟酌了下用詞,著頭皮說:“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沒有哪個孩子,在明知道沒有結果,又很難過的況下,會三番兩次……呃……這麼有勇氣的。”
勇氣這兩個字,陳元說得有點磕絆。
畢竟是臨時想出來的。
他原本,是想直接說找,但又怕惹怒周淮序,才改了口。
“沈昭看著是沒心沒肺的,哪怕前一天過得跟世界末日似的,天一亮又能笑嘻了,可這也是的特別之,不是麼。”
陳元這句話一落,周淮序神微頓,睨他,“你覺得特別?”
陳元不吭聲。
心說覺得人家沈昭特別的,那不是老板你自己麼。
不然哪會總是閑得沒事找事,把人往自己邊拎。
陳元:“我只是覺得,沈昭確實……嗯,出人意料的。我之前也是偶然聽說,父親破產亡,母親人不見的事,還能這麼堅……”
“陳元。”
周淮序出聲打斷他。
陳元愣,“周總?”
他說錯什麼啦?
周淮序:“你可以閉了。”
陳元:“……”
和沈昭那假關系敗這事兒,陳元是真長了記,決定毫無搖地和周淮序站邊,也就謹遵老板教誨,絕不在沈昭面前分毫。
回京城頭幾天,出于對老板的恐懼,陳元總是提心吊膽的。
但半個月過去,周淮序都沒再拿這事兒出來給他上過吊。
陳元自然是認為,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而沈昭那邊,更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畢竟這段時間,和周淮序,本就沒打過任何道。
那晚控制不住的告白,還有他無于衷的冷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在周淮序那里,本不可能掀起任何風浪。
至于這條早在心里掀起暴風雪的狗,沈昭只能認栽。
反正喜不喜歡,日子都得過。
而不得的那麼多,兩相悅又相濡以沫的才是稀,沒什麼覺得不甘的。
無非也就是想起周淮序,心里刺痛苦,不時回憶過往點滴而已。
沈昭再聽到周淮序私人消息,是從張雲舒那里聽說,吳氏銀行和華澤的合作,由長期變為短期。
之前簽的合同也作廢,新增了對賭協議。
至于原因,沈昭很快從京城本地的財經類公眾號上看見,周淮序和吳氏解除婚約的消息。
解約還是吳氏那邊提的。
張雲舒也看見這條新聞,意外地說:“咱們周總是不是運不太好,怎麼不是被甩就是被方解除婚約,該不會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疾吧?”